第23章 有孕
身體總算好了個七七八八，便帶着阿蠻前去景仁宮給皇后請安。
除了王貴妃，其餘眾人都已經來齊了，我才進暖閣，還未來得及請安，皇后就忙叫我落座，說我身體初愈，無需行禮。我不好拂了皇后的意，只好依言落座了。
以往來請安的不過只有寥寥幾人，而如今閣中竟已經坐滿了人。
我端起茶杯，裝作喝茶般將未見過的妃嬪一一瞧過去。
林常在旁邊坐着的是一名皮膚白皙勝雪，身着古煙紋碧霞宮裝的貌美女子，模樣在這爭奇鬥豔的后妃當中不算出挑，卻有股子嬌憨恬適的可愛，想來這便是馮昭兮馮常在。而坐在兮弱身旁的女子，相貌甚是出挑，打扮得也甚是精細，一身翡翠煙羅綺雲襦裙將自己修長窈窕的身材展露無遺，頭上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格外惹眼。這番打扮倒比作為一宮主位的佳嬪更華麗幾分，而她卻坐在兮弱下方，位分不及卻又如此顯眼，想來應當是如今最受寵的沈答應了。喻貴人下方坐着的女子姿態端莊，相貌平平，但細細打量着，卻發覺她的舉手投足間另有一番氣質。這位，應當是易如雪易答應了。
“好些日子沒來請安，皇後娘娘宮裏倒是熱鬧多了。”我放下茶杯，笑道。
皇後點點頭：“是啊，終於是熱鬧多了。”
她們三人忙起身與我見了禮：“淳貴人萬安。”我笑着與她們一一見過。
閣中眾人正說著話，青鸞公主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老嬤子。公主不過四歲，正是調皮的時候，她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蘆，徑直衝向嚴雯雯，手中的糖葫蘆糊在嚴雯雯的裙上，留下一片斑駁的糖汁痕迹。“我的裙子...你這小孩怎麼如此不小心？你...”嚴雯雯並未瞧仔細衝撞過來的人是誰，柳眉倒豎將懷裏的小人兒毫不客氣的推開數落着，卻瞧見正是青鸞公主，未說出的話硬生生哽在喉間，臉色黑白莫名。
皇后的臉色早已暗沉下來：“還不將公主拉開？”
老嬤子忙將青鸞公主拉開，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奴婢沒看好公主，望皇後娘娘恕罪。”
青鸞公主尚不懂事，並不知道自己犯了錯，衝著皇后甜甜地叫着：“皇額娘。”粉雕玉琢的臉像極了那年畫娃娃，叫人喜歡得緊。皇后再氣，見了公主這模樣，也不好再發作，只好朝嚴雯雯說道：“嚴貴人，公主還小，你不要見怪才是。”嚴雯雯哪敢反駁，臉上堆起笑容：“公主活潑可愛，嬪妾怎麼可能怪她。”
“你是個識大體的，只是本宮也不好就這樣毀了你一身衣裳。鳴春，你命繡房再給嚴貴人做身衣裳。”她說著，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繼續說道：“嚴貴人身上的衣裳布料不俗，本宮記得上次給本宮做披風的月華錦還剩下一些，你讓繡房拿那月華錦給嚴貴人做吧。”
月華錦布料珍貴，一年統共就那麼幾匹，本是皇后御用的，如今倒讓嚴雯雯撿了個便宜。
嚴雯雯聽着，臉上還有的几絲不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屈膝連勝道謝。
老嬤子領了公主出去，閣中歸於平靜。
“如今宮裏的大人是多了，但孩子還是少了些。”庄妃摸着指套，漫不經心地說著。
提及子嗣，閣中的氣氛瞬時詭異了起來。
皇上登基三年多，卻並無嫡子，膝下只有還是王爺時誕下的青鸞和明鈺兩個公主。貴妃、庄妃和喻貴人都是皇上身邊伺候有些年頭的了，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皇上倒是並不着急，皇后明面里雖然也沒說什麼，但底下應當是有些心焦，否則也不會策劃選秀充實後宮了。
“你們伺候皇上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說起龍嗣問題，皇后的臉上才收起一貫溫厚的笑容，變得嚴肅威嚴起來：“如今就本宮與佳嬪生了兩個公主，你們也得爭些氣才是。”
我們一一應聲說是，嚴答應剛要說話，卻捂着嘴跌坐在椅上，一副噁心胸悶的模樣，她身後的丫頭忙替她拍着背順氣。
我與兮弱面面相覷，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沈答應這是怎麼了？”皇后問道。
沈答應捂着嘴，待不適稍稍緩了緩，才面帶嬌羞的回道：“嬪妾有喜了，找太醫瞧過了，剛足一個月。”
沈答應的聲音不大，卻濺起千層波浪。一時間閣中眾人臉色各異。
皇后喜笑顏開：“到底是沈答應爭氣，已懷孕一月，想必是初次侍寢的時候就懷上了。可告訴皇上了？”沈答應紅着臉搖搖頭：“還未來得及和皇上說。”
“鳴春，你快些去拿個軟些的墊子給沈答應墊着。齊培勝，你快些去請皇上過來。”皇后喜不自勝。
佳嬪也走過去，親切地和她講着孕期事宜，要小心別吃了哪些東西，別用哪些香粉之類的。
眾人與沈答應道了喜后，各自坐在椅中發獃，心思莫名。
沈答應懷的，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胎，如今懷的是男是女尚不明確，若是個公主，倒也無妨，若是生了個阿哥，只怕得母憑子貴了。
“也不知何時自己能懷上祁宣的孩子。”我低着頭，瞧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裏暗想着。
祁宣還未進殿，就聽見腳步匆匆，想來一路是接近着小跑來的。
我們起身行禮，他沒來得及叫我們起身，只一心與沈答應說著話：“可確實有了？”
沈答應點了點頭：“已叫太醫瞧過了，實實在在是有了的。”
“甚好。沈肆，你去太醫院叫蒲磊照料沈貴人，再叫內務府挑幾個妥帖點的丫頭去沈貴人宮裏伺候着。”祁宣喜不自勝，因為過於激動，面上甚至多了几絲潮紅。
沈答應因懷了龍嗣，直接跳了常在這個位分，晉封為貴人。
我從未見過祁宣這麼高興的樣子，心中倒不吃醋沈貴人懷了龍嗣，卻對祁宣這樣高興的模樣多了幾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