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所謂異常再正常不過
凌術愜意地泡在浴缸里，聽零號在腦海里詳細地講着關於系統的一些內容。
“先生，系統是多個獨立功能體系的組合，主要功能為掃描、分析、記錄、連接，另外還有一個獨立於功能體系的知識庫和統籌運作的中樞核心。”
他好奇道：“你們到底在什麼地方？”
零號回答：“我們藏匿於超弦時空，你是我們同宇宙聯繫的唯一途徑。根據弦理論，宇宙空間是一道道弦，超弦時空便是獨立於宇宙空間的特殊時空。宇宙如果是一張紙，那我和系統就是在紙面之上俯視一切的超然存在，我們可以在宇宙中無處不在，當然，前提是要有能量。沒有能量，我們就只是從宇宙里脫離出去的浮萍，隨着時空塵埃，到處飄蕩。”
“能量？”他拿着那顆江邊撿來的黑色石頭問道：“所以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零號沒有回答，而是激發了系統的掃描功能，系統那沒有情感，平平淡淡的聲音傳來：“滴，掃描完成。”
“滴，掃描結果：星石，非規則意識體，獨立於宇宙規律的特殊物質，蘊含著奇特能量——星能。”
系統的報告截然而止，零號補充道：“在系統的知識庫里，只調取到了這些內容。”
他眉頭緊鎖，“系統對我有權限限制嗎？”
“沒有。”零號立即肯定道，又好似在進一步確認，系統被他激起了一片浪花。
“滴，掃描功能啟……”
“滴，分析……”
“滴，記錄……”
“滴，連接……”
“滴，調動知識庫……”
“滴，中樞核心運行……”
“滴，滴，滴……”
他腦海里一時間全部都是滴滴滴，不一會，零號再次給出了回復：“先生，系統底透得很，沒啥限制。”
“不過……零號發現了系統知識庫有一處非常嚴重的損傷。好在知識損失的絕大部分是歷史記錄，並不影響對當前事物的辯識。”
凌術從浴缸里站了起來，他已經聞到了樓下廚房裏傳來的飯菜香，可以聞出又有番茄炒蛋，那是他愛吃的，也是媽媽唯一拿手的。
他一邊擦乾水漬，一邊問道：“也就是說系統曾經通曉古今？”
零號自豪道：“當然，系統可是最偉大的存在！”
“嗯。”凌術笑着點點頭，不予置評，他對系統的了解還是不夠，但是卻真實覺得零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當然，對系統和零號的了解可以以後慢慢來，現在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他隨即穿好衣服，就走下樓去。
爸爸正在沙發上看雜誌，時不時往廚房方向看去，他得在媽媽做好番茄炒蛋后，進去接管廚房。
姐姐蹲在牆角，逗着籠子裏的小貓，她給小貓取名叫米粒，米粒對這個陌生的環境還很恐懼，蜷縮在籠子深處，驚恐地面對着姐姐的挑逗。
凌術來到廚房門外，向裏面的媽媽說：“媽，我去一趟冬竹家，很快就回來。”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吃飯。”媽媽正在打雞蛋，手上匆匆忙忙。
“好的。”凌術隨口答應，又向爸爸和姐姐簡單說一下后，就離開了家門。
在街邊走，迎面就遇到了楊婆婆。
楊婆婆笑嘻嘻的問：“小術，你一個人要去哪啊？”
“去同學家，婆婆吃晚飯了沒？”凌術禮貌的回了一句。
“哈哈，吃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過馬路注意看車啊。”楊婆婆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看着凌術消失在路口，然後慢悠悠&地走着，沒有什麼目的，純粹是飯後漫步，悠然自得，好似今天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凌術來到了一座橫跨安江的行人木橋上，橋上只有凌術一人，太陽已經滑落到地平線下，半個天空都是紅艷的晚霞。
他靠在欄杆上，依稀可以看到幾個在江邊散步的路人，往遠處看，能看到安江一橋，一橋上倒是車來車往，熱鬧依舊。
“零號。”他心中默念。
“零號在。”零號立即有了回應，“先生，要開始了嗎？”
凌術好奇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零號否認，回蕩在他腦海里的聲音鏗鏘有力，“零號和系統都無法洞悉非規則意識體的思維活動，但請你相信，零號和你是心有靈犀的。”
“那挺好的。”
凌術會心一笑，眺望天邊那即將消逝的晚霞，與零號異口同聲道：“系統，請掃描我的家人，掃描我的鄰居，掃描這個世界。”
“滴，接收到宿主指令。”
“滴，啟動掃描功能。”
“滴，開始掃描……”
這回，系統的活動不在像前幾次那樣毫無動靜，凌術緩緩抬頭，一開始沒覺得周圍發生了什麼變化，直到看到腳邊有一片浮空的落葉，他才猛然發覺——周圍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零號！”他急切的呼喚道，沒有料到系統這次掃描的動靜竟然那麼大！
零號的聲音悠悠傳來：“先生放心，變的是你的感知，系統已經全功率運行……”
對方的語調似乎在驗證那話的內容，變得越來越慢，凌術都來不及聽完那句話，世界在他眼中，又瞬間發生了變化。
他竟然看清了邊上的路燈因交流電產生的光暗變化。這光和影的世界擁擠了起來，微粒在“變大”，那是空氣中的納米級分子顆粒。
傳入他耳中的聲響越來越清晰起來，各種聲音波動，甚至是粒子的振動波，它們相互干擾，不停地回蕩在凌獨耳邊。
這世界彷彿化作了一個立體沙盤，那怕他閉上了眼睛，世界依然在他腦中呈現。
一念之間，他便回到了家中，媽媽已經煮好了番茄炒蛋，正要端出廚房，她的衣袖掃到了一瓶番茄醬，番茄醬被打翻了，正懸浮在空中靜止不動。
他來到客廳，爸爸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雜誌靜止在離開他的手的那一刻。
姐姐已經打開了米粒的籠子，貓沖了出來，正跳向窗戶，但是被靜止在了接觸窗檯的那一刻，貓眼裏神采奕奕，看樣子是沒看出面前是一塊玻璃。
凌術心中默念：“開始掃描。”
“滴，掃描完成，結果如下。”
“滴，姓名：凌燭陽，宿主父親，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中年時期。身體正常，未發現特殊物質，未發現特殊能量。”
“滴，姓名：蕭竹幽，宿主母親，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中年時期。身體正常，未發現特殊物質，未發現特殊能量。”
“滴，姓名：凌瑤，宿主姐姐，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發育時期。身體正常，未發現特殊物質，未發現特殊能量。”
“滴，分析結果如下：所掃描對象一切正常，未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異常？
凌術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如釋重負，他微微一笑，釋懷地離開了家門。
如此的異常，卻顯示沒有異常，那就是最異常不過的事情，不過已經沒有必要了，他已經等到了這六年來，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雖然一切都靜止了，但他隱約間，還是聞到了番茄炒蛋的香味，肚子也叫了起來。
他得趕緊把外面的詭異現象查一查，別讓家人等久了。
系統沿着整條街開始了掃描，掃描結果隨即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滴，姓名：楊星曉，星界文明聯盟小隊隊長，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老年時期。身體老化嚴重，功能衰竭，發現強作用力材料衣物，發現體內蘊藏大量星能。”
“滴，姓名：葛山崩，星界文明聯盟小隊戰士，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老年時期。身體正常，發現三枚反物質彈頭，發現體內蘊藏大量星能。”
“滴，姓名；白雲眉，星界文明聯盟小隊戰士，屬於碳基生命類人猿，當前處於老年時期。身體正常，發現一把強作用力材料匕首，發現體內蘊藏大量星能。”
“滴，姓名……”
系統一共報告了十幾個人，他們都是凌術的鄰居，無一例外都是星界文明聯盟小隊的成員。
他們大部分的身體都有一點問題，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值得系統警告的特殊物品。更重要的是，他們全部擁有星能，這就是他們雖然年老體哀，但是身手卻遠非常人所能想像。
最後，是系統慣例的分析結果。
“滴，知識庫關於星界文明聯盟的資料丟失，系統無法過多判斷。系統提醒，他們雖然身體機能下降，但是從蘊含星能的總量和攜帶的物品分析，他們依然具備極強的戰鬥力。”
山重水複，又是雲裏霧裏，雖然知道了鄰居們的來歷，但是依舊不知道他們的聚在這裏的目的，他們還是那麼的神秘莫測。
凌術把進一步了解真相的希望，寄託給了接下來對整個世界的掃描。
掃描開始，他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拽到了太空之中，眼前出現了地球淡藍色的邊緣，低頭就看到了那一顆深藍色的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