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馬小書庫
開車穿過了熱熱鬧鬧的商業街，凌術一家子來到了安州第一小學。車停在路邊，凌術剛一下車，幾個小孩便興奮的跑了過來，後面都跟着一群家長。
人流里分出了幾條支流，許多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弟迎接老大呢。
“術哥！”
“術哥你來了，太好了！”
“有什麼吩咐，老大？”
確實是小弟迎接老大，一幫小孩聚在一起迎接凌術，他們都是凌術的幼兒園同學。
凌術在上幼兒園時，憑藉其三十多歲的心理年齡，成功以硬道理征服了他們，深受幼兒群眾的敬仰。
那時的幼兒園以凌術為尊，誰見了都要叫一聲術哥。
當然，凌術這麼做也只是為了安安靜靜的熬過幼兒園時期，幼兒園老師雖然能讓他都眼前一亮，但是耐不住那些遊戲令他難受。他索性就展示出讓老師羞愧的知識水平，獲得了讓同學都不敢冒犯的領袖地位。
他們身後的家長倒是沒有當回事，都以為只是孩子們的過家家。一幫孩子喜笑顏開能出什麼事，孩子們玩的來，做家長的也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
幾個孩子倒也只是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急沖沖地拉家人離開，看來家長們帶孩子出來一趟，都許了不少承諾啊。
有一個女孩子卻沒有離開，身邊也沒有家長。其他孩子一邊拉着爸爸，一邊拉着媽媽，蹦蹦跳跳地離開，只剩她自己一個人站在凌術面前，雙手緊緊地抱着一本不知名的書。
女孩名叫孟冬竹，今年六歲，她父母離異，她和她的媽媽一起生活。但是她媽媽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強人，全身心的投入於公司工作，平時早出晚歸，獨留孟冬竹在家，自己照顧自己。
孟冬竹也很要強，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比凌術還要矮半個頭，卻非常獨立。
她不會自己做飯，一日三餐便自己到樓下的餐館吃，她媽媽每月都會給她一些生活費。其餘的時間，便在家中看書，她的生活費絕大部分都會用來買書，家中藏書堪比一家小書店。
她在凌術邊上老大老大的叫着，別人都叫術哥，唯獨她叫老大。
“你媽媽呢？她不是說好會帶你來的嗎？”凌術疑惑道。
他經常去孟冬竹家裏看書，那是他前幾年獲得知識的唯一途徑。去的次數多了，和她媽媽自然也就認識了，他倆甚至聊的很來，凌術沒少勸她多照顧孩子，她倒也是滿口答應。
比如前幾天，凌術就和她說了孟冬竹要開學的事。她當時還吃了一驚，沒想到孩子要上小學了，便滿口答應要帶孩子去報名，但現在看來，她失約了。
孟冬竹無所謂道：“她啊！不知道那不對，硬是要送我來，結果一路上手機滴滴個不停，吵死了！所以一出教室，我就把她趕走了。”
凌術眼角抽搐，這女娃……咋那麼虎呢！
“哎呀，別說她了。老大，今天我家樓下的書城進書了，我得趕緊去看看有什麼書，買下來，你今晚一定要來我家看書啊！”
說完，她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便緊緊地盯着凌術，好似凌術一拒絕，眼淚便嘩嘩地流下來。
凌術點點頭，但並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家，她家離這並不是很近，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不安全。不過他隱約在人群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戴着墨鏡，看向這邊，正咧嘴笑着。
這傢伙……
凌術指了指那邊，孟冬竹疑惑地轉身，那女人則背過身去，不知所措。
但是孟冬竹的眼睛很雪亮，一眼就認出了人群里的媽媽。
她氣沖沖的跑了過去，鼓着腮幫子問：“你怎麼還在這？”
女人把墨鏡摘了下來，呵呵地乾笑着。
凌術一家子也走了過去。
凌術姐姐最先開口：“阿姨好！”
“你好！”
雙方家長也打起了招呼。
凌術不嫌事大，問道：“你在這幹嘛？”
女人頓時滿臉尷尬，尤其是在女兒審視的眼神中，手足無措。
她咬咬牙，蹲下來與女兒，視線與女兒平齊，“冬竹，媽媽已經向公司里的叔叔姐姐請假了，不會再有人打電話來了。媽媽帶你去市裡最大的圖書館，好不好？”
孟冬竹眯着眼，質疑道：“真的？”
女人連忙點頭：“嗯嗯，真的，媽媽不騙你！”
她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凌術在一旁幫襯道：“冬竹，聽說市圖書館也進新書了，你不想去看看嗎？”
她糾結了一會後，才點點頭。
她媽媽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俏麗的面容神采奕奕。事不宜遲，她起身牽着女兒的手，向凌術一家道別。
在走之前，她還不忘向凌術說：“我還是要買書的，你今晚一定要來我家看書啊！”
見後者滿口答應，才依依不捨地跟着媽媽離開。
“真是個厲害的小丫頭啊！”凌術媽媽感慨着。她和凌術爸爸一開始就知道兒子認識這個女孩，兒子平時總是喜歡往女孩子家跑，一去就是一整天，這兩個大人沒少嘮叨這事。
後來凌術向他們說了孟冬竹的家境，也許是因為同情心吧，之後，他們就默許凌術膩在孟冬竹家中。他們也和孟冬竹的媽媽經常聯繫交流，關係還不錯，倆孩子也就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之後就沒遇到什麼熟人了，凌術一家徑直來到報名處排隊報名。
凌術看着身邊一個個稚嫩的面容，心中忍不住哀嚎。他們中總會有一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喜歡各種鬧騰！
他很想告訴爸媽，以他目前的知識水平，跳級到小學六年級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看着家人們，那他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見過的面容。他想想，還是算了，在他們面前，還是表現得正常點比較好。
畢竟，這個家是如此的真實與溫暖，以至於他一度沉迷其中，放棄深究那些詭異現象。
“零號！”凌術心中默念，自己不能去深究真相，但是不妨礙他想從零號和系統那裏，知道最準確的描述。
可是他現在還沒能如願……
“滴，系統已加載80％，請稍候……”
……
凌術上的是一年級，姐姐比凌術大一歲半，上二年級。小學的報名很簡單，登記一下姓名，住址之類的信息后，一家子就可以離開了。
出了學校門，姐姐就興奮地說：“寵物店，寵物店，我們要去寵物店！”
媽媽無奈道：“好好，去給你們買鸚鵡。”
姐姐急忙搖搖頭，堅定的說：“不買鸚鵡！”
“那買什麼？”
“哦……不知道，就是不買鸚鵡！”
媽媽與爸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句話：孩子被那隻通靈的鸚鵡嚇到了？
可惡，怎麼不早點捏死那隻鸚鵡，嚇到我家孩子！
媽媽彎下腰來，牽着姐姐的手，“好好好，去寵物店，咱不買鸚鵡！”
姐姐喜笑顏開，轉過身來，用另一隻手沖凌術比了個“耶！”
凌術滿頭霧水，沒想明白姐姐怎麼突然就討厭鸚鵡了。
“術兒，你也不喜歡鸚鵡吧？”爸爸在凌術身後，彎着腰小聲問道。
“嗯嗯。”凌術點點頭，快步跟上了媽媽姐姐。
一家子就那樣上了車：媽媽牽着姐姐的手，凌術在她們的身後，爸爸緊跟在凌術身後，前後有序，一家子其樂融融，溫馨快樂。
車駛入了繁華的商業街，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在昏暗角落裏，突然出現了一些和水晶礦物一般通體透亮的小怪物，又突然消失。
凌術又在心中，問出了那個困擾了他六年的問題。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我的家人是真實的嗎？”
“零號，你能回答我嗎？”
……
沉寂了六年的寄託，一直都是死水一片，這次卻突然泛起了漣漪。
“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