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蓄意製造的車禍
心下的荒涼更重,司婠忽然想要大笑,可到最後也只是望着他,紅唇張啟,嘲諷的說道。
“那我真希望她有事。”
在觸及到那更為深濃,翻滾着怒火的眼睛的時候,她依舊一字一頓的說道。
“同樣是生命,這個孩子沒的時候,可沒見過你有一丁點的難受。”
“那也是你的孩子,因為她沒了!”
後邊的話,幾乎是咬着后槽牙說出來的。
司婠身上在顫,那疼痛帶來的顫抖,從頭頂蔓延到尾巴錐,腹部的疼痛扯的她每條神經都在疼。
可下顎卻被捏的更緊,陸靳的眼裏像是深淵不見底,薄唇說出來的話卻更為冰涼,撕破一切平靜。
“這個孩子怎麼來的,你不應該更清楚嗎。”
他眼裏閃過的那絲厭惡,深深的扎到了她的心口上。
像是多年前的沉痾舊疾撕開,血淋淋的攤在面前。
若不是當初那場酒後失誤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只怕會止於合作夥伴。
“是!我很清楚!”
所有的火氣被拱起來,她逼退那眼淚,直直的盯着他,專門挑他最不喜歡聽的說。
“是你喝醉酒的意外,是林卿卿故意給錯我房間號,誘導我進去。”
她脖頸繃緊,隱約有青筋在顫。
步步爭鋒,半點不肯避讓。
可忽然聽到一聲輕嗤,陸靳有些厭惡的收回手,“我才被下了葯,你就陰差陽錯的進錯了房間。”
“過了這麼久了,你撒謊的本事怎麼就一點都不肯提升點。”
他調查過,可調查的結果卻都是指向司婠。
所有的證據指向,這是司婠為了懷孕立足腳跟而自己設的局。
陸靳俯身望着她,雋秀的眸眼變得愈加冷冽寒涼,唇角都帶着幾分的嗤諷,鼻尖幾乎貼着她的鼻尖,聲音更冷。
“那這場意外可真巧,恰好走錯房間,恰好被媒體拍到,司婠,這麼拙劣的手段該消停一下了。”
“當初我們的合作只是止步於此,可我沒想到,你也會用孩子這種卑劣的手段。”
“合同中止了,當初許諾給你的東西一分也不會少,這樣的手段該消停一下了。”
他面上像是覆著一層的涼薄,沙啞的嗓音都帶着幾分的輕嘲。
司婠那哽在喉嚨的解釋和爭辯,在那一瞬間沒了意思,更像是一種奚落。
她的手緊緊地抵着腹部,那陣陣的卷痛鋪天蓋地而來,額心都沁出汗水,她仰頭望着眼前的男人。
原來,這孩子在他眼裏,只是一紙合同的重量。
多荒唐。
這樣的問題爭執過不止一次。
哪怕她拿出足夠的證據丟在他面前,眼前這人依舊覺得這是一場苦肉計。
“是,陸靳。”
她忽然開口,幾近挑釁的說道:“是我找人開車撞的她,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她去死。”
她手心被掐破了,可眉眼彎下的弧度更加明艷張揚,有些耀眼的灼灼,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決絕。
這忽然的張口,讓前邊的司機手都猛然一顫,差點剮到旁邊的路桿上。
“司婠!”
陸靳被激的不虞,冷聲道。
可那雙微微有些紅的眸子卻看着他,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司婠喉嚨有些哽,咬破舌尖,逼退了所有的情緒,一字一句再道。
“我是說,是我找人做的,林卿卿是我讓人去撞她的。”
那微笑刺的眼疼。
“停車。”陸靳厲聲說道。
車子猛然剎住。
“下車。”
日光籠下的他的臉龐,更為淡漠寒涼。
“陸總。”司機有些不忍的開口。
這周圍荒山野嶺的,幾乎見不到人,就算是徒步走回去,也得走上那麼一整天。
若是出現意外的話——
“下去。”
陸靳的聲音依舊寒。
司婠手掐緊了,可脊梁骨還是寸寸的繃著挺直,保持着最後的驕傲。
她見慣了林卿卿的手段,各個都是拙劣的一戳就破,可偏偏每次都能奏效。
這叫什麼來着?
司婠站在外邊,看向車內的人,忽然有些酸澀的情緒,林卿卿也許有句話沒說錯——
“如果一個男人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再拙劣的謊言,他都懶得戳破。”
似乎的確如此。
“陸靳。”司婠彎腰看向車內的人,他的側臉弧度流暢好看,眉頭皺着,盯着手機似乎有些焦急。
可司婠卻絲毫不覺,依舊是嘲諷的說道:“如果當初是一場意外的話,那前幾天呢?那也是我下藥促成的意外嗎?前幾天算是什麼?”
她的手下意識的掐緊了。
可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車內的人依舊冷漠。
心臟一點點冷卻下來,司婠的笑意夾雜着嘲冷和奚落,卻偏偏張揚灼灼,像是飛蛾撲火的決然。
“陸靳,你說錯了一點。離婚可不光是這一張合同的事,我說不會離婚就不會離婚。”
“如果我不肯同意離婚的話,那她這輩子都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這句話,讓原本垂眼的人驀然抬頭,眉頭蹙起冷冷的看着她。
“開車!”
陸靳聲音沙啞隱約壓着怒火。
這個女人,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就拱起他所有的火氣。
“可陸總……”司機還有些遲疑。
一直到對上那雙沉不見底的眸子的時候,才訕訕的收回勸阻的話,踩下油門。
車子揚塵而去,帶起的灰塵都有一股的決絕。
一直到車子快在拐彎處消失不見的時候,司婠一直壓抑的痛楚才雙倍的懲罰回來。
她近乎難堪的彎下脊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一股腦的竄上來,她伸手環住自己,喉嚨發出難以壓抑的聲音。
像是低聲的嗚咽。
這幾百個日日夜夜,她這場豪賭,到頭來終歸還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多可笑。
那邊車子很快的離開。
過了很久,司機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陸總,嗯……有點變天了。”
外邊天色有些暗淡,烏雲壓在上邊,看樣子快要下雨了。
再看向後邊,隱約看到那邊蜷蹲着一個人,孤零零的莫名的有些落寞。
陸靳看向外邊,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文件,重新斂目,淡聲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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