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有證明!
審訊室的燈光還是那麼暗,凌星審視四周,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裏了,不過這次不一樣,手上多了樣東西——手銬。凌星看着手上冰冷的鐵具,心裏說不出的排斥。
對面坐着的,依然是邢浩宇和薛輝和張越,他們甚至連坐姿、穿着和髮型都沒變。
“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兇手,為什麼要給我上手銬?”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證據?”邢浩宇反問。
“你們要有證據,早就大張旗鼓的抓人以安民心了,不會這樣秘而不宣!”
“你的父親是位畫家?”
“我父親?”凌星對這個意想不到的話題頗為驚訝。
“是又怎麼樣?這關我父親何事?”
“一位你父親的老友證實你父親也畫過跟李老太案兇器上如出一轍的畫,跟樂樂的那幅畫神似!”
“對,我父親畫完還說,那隻恐龍是他,花是我,他在旁邊保護着我。可後來沒過多久,父親就不見了,我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凌星眼裏的怨恨把悲傷遮得嚴嚴實實。
“你的父親現在?”
“不知道,我沒有找過他,我們現在沒有關係。”
“我們找了!”
凌星驚愕的抬起頭,臉上分不清是興奮還是悲傷的表情。卻仍然對父親現在的真實境況隻字沒問。
“你不想知道他的情況?”
“不想知道。我沒有父親,我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每一個人都至少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何況他是你的父親。”
“每一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那你們會原諒你們每次抓到的嫌疑人嗎?”
“不會!”
“可見,都是騙人的。”
“違背道德缺失可疑被原諒,違背法律卻不可以!”
“哼哼”凌星不以為意。
“你的父親不在人世了。”
又是一陣驚愕,但,這個女人始終沒有流淚,也許,因為在心裏早就無數次的設想過這個對自己食言的男人已經死了,在證實這個消息之前已經把該流的淚都流完了。又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女孩已經長成女人,女人又做了媽媽,那個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根本已經與陌生人無異。
“他離開人世那年,你五歲。”
“五歲?”又是一臉錯愕的表情,凌星猛的抬起頭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個人,彷彿在質問,這是真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你五歲那年的一天,他離開家像往常一樣去工地上班,被一伙人殺了。因為沒人報案,屍體被埋進了山裡沒人發現,所以一直沒人知道你爸的消息。”
“他們為什麼殺他?”
“你父親在大街上遇到過一次搶劫,挺身而出救了被搶劫的女子,還讓幾個搶劫犯入了獄,遭到了這夥人的報復。”
“他要不做那麼好的人,就不會死了。”凌星的眼睛裏終於有透明的液體在打轉。原來,父親當年沒有拋棄自己,相反,這麼多年,是自己拋棄了父親。
“你的父親是見義勇為的英雄,我很佩服他,他是一名好公民。”
“為了大家幾句輕飄飄的稱讚,把命搭進去,不值得!這個世界太冷漠,沒人記得你的好,卻會牢記你的壞!”凌星的眼淚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滴到了冰冷的手銬上。
“人各有志。”
“對,人各有志!”
“為什麼殺死她們?”
“為什麼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沒有殺人。”
“張老太被殺案的兇器上的圖案只跟你家有聯繫,我們查遍全國都沒找到相似的圖案,這點你無從解釋!”
“是的,我確實解釋不了,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兇器上會有那個圖案。換句話說,如果我是兇手加之知道兇器上的圖案是自家特有的,我會蠢到用這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刀去做殺人兇器么?”
“你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但是,會不會有人覺得大家都是這樣想的,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偏偏用這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刀作為兇器,反而讓人第一感覺就覺得她是被栽贓嫁禍的。再說,張老太被殺案你沒有不在場證明,你說那一整晚你都在家,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根據你之前的描述就連你女兒樂樂在那段時間也是處於入睡狀態的。”
“就是我沒有不在場證明,你們才這樣的懷疑我,可那麼多人沒有不在場證明,為什麼偏偏是我?”
“你為什麼跑去跟鄭苗苗說你欠她?你欠了她什麼?”
“鄭苗苗?”
“是的,她自言自語說你跑去看她,還告訴我們你跟她說你欠她!”
“一個精神病人的話你們也信?”
“精神病人的話不可信,但精神病人不會編造沒有發生過的謊言!她的表述可能會出現偏差,但這件事情絕對發生過!”
“我沒有不在場證明,樂樂畫的畫又跟兇器上的畫很相似,你們自然想怎麼懷疑我就怎麼懷疑我,甚至還有可能將我屈打成招。”
“現在是新社會,屈打成招這樣的事是會被媒體炒成熱點新聞的,我們可不敢。”
“你們這樣最多審訊我24小時吧?”
“是的。”
“現在才過了2個半小時,還有21個多小時,我的女兒怎麼辦?”
“你放心,我們的女民警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的。”
“哦,請你替我謝謝她們。”
“21個小時后你出不出得去還另說呢。”
“21個小時后我當然出不去,要21小時又18分鐘才到時間呢。”
“你真的沒什麼要交代的?你要知道,有自首情節和無自首情節在量刑上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什麼都沒做,我自首什麼呢?你們從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錯在哪裏?”
“錯在懷疑我是兇手,且不說我一個單身撫養女兒的女人沒那個膽量和精力,就算有,我也得為我的女兒想啊,我要犯了罪入獄了,她怎麼辦呢?”
“你說的不錯,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所有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都是你們的懷疑對象嗎?”
“也不是,不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每一個你們懷疑的對象都要像我今天一樣被審訊嗎?”
“也不是,看情況。”
“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真可憐,不過就是那天湊巧在睡覺或者一個人獃著做件事沒人能證明,就被無端猜疑。”
“不用人證明,攝像頭證明也可以,現在監控無處不在,去哪裏都會留下痕迹。”
“監控,確實是,現在監控簡直無處不在,給我們安全感也方便了你們破案。”
“這是社會進步的必然結果。”
“等等,你剛剛說監控?我想我有不在場證明了!”
“有不在場證明了?”邢浩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我們家的監控!我租的房子房東在家裏和防盜門外都安了監控,雖然前不久壞了,可是事今年壞的,去年張阿姨死的時候還沒有壞。監控視頻應該拍到我那天在家!”
“監控視頻在哪裏?”
“我家裏的電腦里。”
“馬上去取!”
“我的手銬?”
“鬆開。”
張越走上前,替凌星鬆了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