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廟堂無能者、高手在校園

122.廟堂無能者、高手在校園

雖然不是第一次與員首大人會面,但盧格安還是不可避免地愣神。

這次不是因為員首的威懾力,而是他綁在左臂上醒目的“卐”字臂章。

這個東西他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甚至有些恐懼。

多少人曾經在這面旗幟下瘋狂吶喊?多少人曾經在這面旗幟下頓足痛哭?又有多少人在這面旗幟下將自己的鮮血流盡?

那支惡魔般的德國黨派終於還是成立了嗎?

一時間,盧格安竟陷入了沉默。

注意到盧格安一直盯着自己左臂的視線,西特勒不無炫耀地笑道:“如何?我設計的黨旗,紅底代表着社*會主義,白圈則是民*粹主義,而”卐”則代表着徹底摧毀我們敵人的決心!”

在這個年代,民*粹主義和社*會主義一樣,並不是貶義詞,而是時髦的新興主義。這也是西特勒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口,而旁人也不覺得奇怪的原因。

索墨菲爾德驚奇地看着這個陌生的標誌,好奇地問道:“請問西特勒先生是哪個黨派的成員嗎?”

“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西特勒微笑着對這個慕尼黑小老頭介紹着自己的政黨,並在最後問道:“請問,Herr……?”

“ArnoldSommerfeld。”索墨菲爾德自報家門。

“好的,HerrSommerfeld,你有興趣參加我們的政黨嗎?”西特勒熱情地向索墨菲爾德發出邀請。

雖然他還不知道索墨菲爾德是何方神聖,但是能出現在今天畢業典禮上的,不是軍政界頭目,就是學術界的大佬,無論拉攏哪個對Nazi黨未來的發展都大有裨益。

“感謝您的邀請,西特勒先生。”

不出盧格安意料的,索墨菲爾德笑着搖搖頭:“我是慕尼黑大學的物理學教授,無論是身為教師,還是學者,嚴守政治中立都是最基本的原則。”

“原來如此。”

西特勒點點頭,卻沒有半點被拒絕的惱火,反而是不住地誇讚道:“您的品格當真是高風亮節,不愧是慕尼黑大學的教授!”

兩人熱切地聊了一會後,西特勒隱蔽地向盧格安使了個眼色,盧格安稍微思考一下,很快便不着痕迹地點點頭。

雖然從結果上不可避免,但盧格安還是盡量想讓自己周圍的人遠離西特勒,這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

而且盧格安能看出來,西特勒此次並不是毫無目的地上來搭話,他應該是有事情找自己談。

所以達成共識的兩人便相繼找借口離開,在會場中找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處再次會面。

“恭喜你成功畢業,海因里希先生。”西特勒不知從哪裏順了兩杯果汁,遞給盧格安一杯,友善地沖盧格安笑笑。

“Danke。”盧格安微笑着點頭回敬,禮貌方面無可挑剔。

事實上,西特勒對盧格安這個經歷與自己相似的人印象很好,畢竟兩人都曾經在維也納藝術學院求學,又都放棄繪畫,投筆從戎。

所以盧格安不太相信西特勒會有對自己不利的想法。

至少現在來說是這樣的……

兩人簡單談笑幾句后,西特勒話鋒一轉,接入正題。

“海因里希先生,你的哥哥近況如何?”

“哥哥?”盧格安愣了愣,不確定地問道:“傑尼斯嗎?”

“是的。”

“還不錯,至少不會被餓到。”

盧格安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西特勒,但被西特勒擺手拒絕了:“謝謝,我不抽煙。”

確實,歷史上的員首大人真的是不沾煙酒來着。

才想到這一點的盧格安無奈地聳聳肩,將那支煙收回,給自己點上。

“發生什麼事了嗎?西特勒先生?”盧格安深吸一口煙,奇怪地看着西特勒。

自家二哥的性子盧格安是很清楚的,傑尼斯那傢伙是不太可能會和西特勒混在一起的,甚至上此兩人聊天時他還毫不諱言說西特勒是個瘋子。

面對盧格安的提問,西特勒微微眯起眼睛,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果汁,仔細權衡一番后,這才做出開口解釋道:

“事實上,海因里希先生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酒館了,我有點擔心他。”

“酒館?”

“貝格勞勒凱勒啤酒館。”西特勒介紹道:“弗里德里希大街69號,我們經常聚會的一間啤酒館。”

我們……

盧格安敏銳地注意到西特勒話語中的主語名詞,接着很快意識到,這裏的“我們”大抵應該指的是NAZI黨成員和它的支持者們。

不過,話又說回來,傑尼斯是怎麼和NAZI搞到一起的?

盧格安大腦飛速運轉,事關員首大人,讓盧格安不得不認真對待。

“如果你以後有空,也可以來貝格勞勒凱勒啤酒館來坐坐。”西特勒舉杯道:“相信你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有空一定。”

盧格安笑着點點頭,和員首大人親切碰杯。

就在這時,遠處的草坪上突然出來一陣嘈雜聲,西特勒轉頭看了看那邊逐漸聚集的人群,笑道:“看來畢業典禮就要開始了,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海因里希先生。”

“謝謝,你也一樣,西特勒先生。”

眼看着畢業典禮即將開始,盧格安也只好將疑惑暫時壓下,專心應付眼前即將到來的盛典。

說是畢業典禮,但並沒有以往畢業典禮那種嚴肅的場面,而是類似花園酒會一樣的配置。

賓客和學生各自端着酒杯,站在草坪上。在所有人的熱烈掌聲中,時任慕尼黑大學校長兼化學系教授——理查德·威斯特(RichardWillstTter)走到台上發表講話。

台下側後方,盧格安好奇地看着自家這位校長。

誰啊?這人?

事實上,即使盧格安已經在慕尼黑大學讀完研究生和博士生,甚至外界學者都已經在盧格安的身上打上了慕尼黑大學的標籤,而盧格安卻連自家校長是誰都不知道。

甚至在聽到校長的名字后,盧格安也仍然沒有半點印象……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參加1920年慕尼黑大學畢業典禮……”

套話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即使連校長先生自己都覺得無聊,但任何人都不能表現出厭倦的情緒,只有一個人除外……

“今年的講話和去年有什麼區別嗎?”海森堡打了個哈欠,無聊地向身旁的泡利問道:“不會每年的校長致辭都用的是一套吧?”

泡利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不,和去年的致辭大有不同。”

“嘖嘖……”海森堡頗為感嘆地輕輕咋舌:“也辛苦我們的校長先生了,每年都要想出一套全新卻又相似的無聊致辭來。”

“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海森堡愣了愣,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

“雖然今年的致辭和去年大不相同,但是和前年的差不太多。”泡利認真地解釋道。

海森堡嘴角無語地微微抽搐:“兩年一循環?”

“大概是的。”

“……”

台上,威斯特校長舉着演講稿,絲毫不臉紅地重複着與兩年前相同的內容。連柏林的政客和記者都給聽困了。他們原本以為國會大廈里的那些人就夠能墨跡的了,但沒想到真正的高手竟然在校園裏!

不愧是知識分子,這種沒磕硬嘮的本領當真讓人佩服!

時間過去了很久,就在眾人都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校長先生的演講終於來到了尾聲。

“我很榮幸能主持此次畢業典禮,因為今年的畢業生中,有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他在1918年剛剛加入本校,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內,連續獲得了本校的研究生博士生學位,並得到了領域內學者的一致認可。

以僅僅20歲的年紀,達到了其他人一生都未必取得的成就……”

聽到這裏,台下的人群終於重新打起精神。

終於到正菜了!

說實在的,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奔着盧格安·海因里希這個人來的。

學生和教授們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傳聞中智慧似妖的物理天才;記者們想要從這位話題人物身上抓取新聞;而政客們則想藉著盧格安世界最年輕物理學博士的光環,以達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但無論目的如何,盧格安無疑就是本次畢業典禮的話題人物!

“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邀請不相容原理提出者,不完備定理開路者,物質波和波動力學創始人——盧格安·海因里希上台致優秀畢業生演講!”

在眾人急切與期待的目光下,盧格安深吸一口氣,握着胡桃木手杖的手微微用力。感受着夏洛特為自己精心擦拭過的手杖,那顆不安靜的心逐漸平穩下來。

好了,走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所有的準備都已萬全。在蘇黎世時幾萬人面前都沒有怯場過,現在不過幾百人而已,更沒有膽怯的道理!

不過是員首大人站在底下看着自己而已……

邁着堅定的步伐,盧格安走到台上,和校長理查德·威斯曼先生輕輕握手,交接麥克風。

“慕尼黑大學以你為榮,海因里希先生。”

“感謝您和學校的培養,威斯曼先生。”

短暫社交客套后,威斯曼微笑着走下台,將位置讓給盧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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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物理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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