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正經的老頭
不一會，便到了。
此時的老頭坐在那棵樹下，眼中無神，猶如枯死的朽木一般，何苦看着這一幕，有些心酸。
他沒想到竟然會出去這麼多天。
“老頭，我回來了。”何苦有些不是滋味的喊道。
一聽到他的聲音，老頭彷彿活過來了一般，抬頭怒視這他，吼道：“你個龜孫子這幾天去哪鬼混了，老子還以為你被妖獸吃了呢！”
何苦鄙了他一眼，調侃道：“你墳頭草三尺高了我都不會死。”
“回來了就快滾開，別打擾老子休息。”老頭沒給他好臉色。
見老頭真的生氣了，何苦落在他的身邊，輕道：“老頭，前幾天突然有一個真傳弟子找上我，要我去給他打理葯園子，沒打理完不讓我回來。”
“哼！”
老頭瞪了他一樣，抱手把頭扭到了一邊，似乎不想聽他解釋。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猜猜是什麼？”何苦露出古怪的笑意。
“嗯？東西？”
老頭瞬間怒氣全消，激動的看向他，道：“什麼東西啊，難道是一枚上好的療養丹不成？”搖了搖頭后，又道：“不可能，你哪有那本事，不會是給我偷來哪個漂亮小師妹的貼身衣物吧，”老頭一臉壞笑。
“額……”
何苦聽得滿頭黑線，這老頭雖然年老體衰，但似乎還“身殘志堅”，好在他已經對老頭的不正經習以為常了。
“這個，拿着。”
何苦將一個長盒子扔給了他。
“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負我一番栽培。”老頭歡天喜地的接過小盒，不過當他打開看見其中所承之物后臉色瞬間大變，連忙將盒子蓋好，驚道：“五十年火候的紅參，你小子是在那葯園偷的？”
何苦見此笑道：“哪能啊，這是我在山門外無意間得的。”何苦擔心老頭的嘴亂說，就沒將小鼎的事告訴他，畢竟在外門，擁有高級法器的弟子並不多，財不露白，當心惹禍上身。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頭長鬆了一口氣，他還是知道何苦不會去做這種糊塗事的。
“我去看我的寶貝去了，你繼續休息吧。”
何苦轉身進入洞穴，站到盛放靈脈的石台前，輕聲笑道：“用不了三個月，靈脈想必就可以成形了，到時候可成為我修鍊的一大助力。”
“什麼眼神啊？我猜它至少還需要半年，”老者跟了進來，鄙夷的說道。
何苦沒有搭理他，手一揮，掌上便出現一塊低級靈石，打了一個法印后便將靈石射入了那石台之中。
老者“貪婪”的注視着周圍的靈草道：“小子，這些靈草長相還不錯，要不我們拿去燉肉吃了吧。”
這地靈氣濃郁，最是適合靈草生長，何苦能有現在的境界這些花花草草功不可沒。
“想得美，走走走，出去出去。”
何苦連忙將老頭推了出去，這些都是他精心栽培許久的靈藥，生怕被老頭給糟蹋了。
“小氣。”
老頭一臉不高興的走開了。
何苦來到一處沒有種植靈草的地方，打了一個法術挖出坑來，將儲物袋內的那些骨頭扔了進去重新掩蓋好，又移來些靈草載在上面。
骨頭內可能還殘有精華，不能浪費，當然埋在土裏，也算是入土為安了，他這風景秀麗，又有靈脈相伴，不失是一處風水寶地。
做完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就出去了。
飯後，兩老小坐在樹下，各搖把扇子，聽着蟲鳴聲，一起看着遠處的美景。
閑來無事，何苦無聊的問道：“老頭，你說我們修仙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頭隨口道：“財富與漂亮女人。”
“正經些，”何苦十分無語。
老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許多財富與許多漂亮女人。”
“算了，不說了，”何苦感覺與老頭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
見何苦不明大道，老頭恨鐵不成鋼的說他：“你呀你，修仙不為這些你難道還真想着能長生不老？”
何苦道：“古籍上說有人能長生不老。”
老頭罵道：“狗屁，天地之內，誰能長生？就算有也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所能沾染的，還是能苟一年就一年吧，不過如果你若能僥倖突破到築基境界可以有兩百年壽元，當然，看你這樣子，能突破才見鬼呢，小子，年輕不行樂，老大徒傷悲，你看我，如今這幅模樣，已經沒有水靈靈的小師妹喜歡了。”
看老頭一副猥瑣的心容，何苦好心告誡道：“老頭，你年事已高，還是清心寡欲些好。”
老頭瞄了他一眼，藐視的道：“你懂個屁，絕世佳人，賞心悅目，可延年益壽。”
看着何苦老實巴交的，他又一臉嫌棄的道：“你這個榆木疙瘩，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會着裝打扮，這樣子怎麼能會有小師妹喜歡？嘖嘖嘖，你也算是我養大的，怎麼就沒有繼承我百分之一的風流天性呢？”
看着不善顏笑的何苦，老頭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
“幸好沒有繼承，”何苦低聲道。
“你還有理了不成，”老頭脫下鞋子就向他打來。
“老頭，你又沒洗腳！！”
“要你管。”
山間響起歡笑的聲音。
……
一番玩笑后，何苦便找了個地方盤坐下來，開始修鍊，只要第七條靈紋形成他便可突破到鍊氣七重了。
不過很快他又睜開眼睛，淡淡的看向前方。
一個白衣少年御劍飛了過來，對着他笑道：“看來是打擾何師弟修鍊了。”
見來人後，何苦立即起身行了一禮，道：“見過王離師兄。”
這王離天賦十分之好，與他一樣十七年齡，但卻有着鍊氣七重巔峰的修為，是門中一位築基期長老的關門弟子。
何苦十分客氣，因為他不想招惹麻煩，他清楚這王師兄不是善茬，自己只是外門弟子，沒有任何靠山根本得罪不起。
王離踩劍高傲的立在他前方，負着手道：“不必多禮，何師弟，我來是有一件事相說。”
何苦問道：“不知師兄是何事？”
“我三日後要去對付一頭長齒豬，聽聞何師弟精通陣法，所以想邀請你一同前去，如何？”
王離語氣平淡，但卻充斥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氣息，壓迫得讓人不敢拒絕。
何苦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說道：“多謝王師兄抬愛，我願意去助綿薄之力。”
王離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何苦這麼爽快就答應下來了，笑道：“好，就這麼定了，你也不用多擔心什麼，那長齒豬的實力並不強，而且我還會再邀幾人，當然，不會白請你去的，事成之後分你二塊低級靈石。”
何苦道謝：“多謝師兄，那三日後我就在此等候你了。”
“哈哈，爽快。”
王離大笑着離開了。
見他走後，何苦坐下來面露苦澀，他才不想去呢。
老頭也皺着眉頭走了過來，對着他說道：“小子，這事恐怕有些不妙啊。”
“我知道，”何苦點了點頭。
老頭呵斥道：“知道你還答應？是嫌命長嗎？”
何苦無奈的擺開手，說道：“我能拒絕嗎？王離背後有人，若將他得罪了肯定三天兩頭被人來找麻煩，我倒不怕，關鍵是你老這身子骨招架得住？”
老頭沒有說話，蹣跚的走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何苦思索一會後嘆道：“哎，看來我得多準備準備，去坊市看看吧。”隨後在洞中挖了幾株上好的靈草便御劍離開了。
他已經沒有多少靈石，打算賣幾株靈草來換點保命的手段，這些靈草品質都還行，能值些靈石。
連鍊氣七重巔峰的王離都對付不了，那妖獸實力肯定強大，他得未雨綢繆，去準備一些保命的玩意。
一路上心中苦澀不已，這倒霉事怎麼都找上了自己。
坊市，是玉靈門弟子做交易的地方，雖說面積不大但物類齊全，丹藥、法器應有盡有，距離也不是很遠，何苦行片刻后就到了。
何苦站在一棟高大的木屋前，手摸下巴思索道：“靈陣閣，就這了吧。”
剛進門就有一個小斯迎了上來，笑問道：“這位師兄，需要些什麼？”
這小廝穿着外門弟子的衣服，是一個外門弟子，但修為比何苦低，說話倒十分客氣。
何苦淡淡道：“帶我看看陣盤吧。”
他精通數門陣法，當然都是老頭教的，雖然可以憑空施展，但若有陣盤輔助的話威力會大好幾成，當然，更重要的是可以用靈石來代替丹田內珍貴的真氣。
“好的，師兄請跟我來。”
那小斯將他帶到了一個櫃枱前。
“師兄，請過目，”小斯道。
“都是些不錯的貨色。”
何苦拿起一塊反覆觀看，讚不絕口。
看了幾個后，他拿起其中一個便問道：“這個多少靈石？”
小廝道：“這個需要五塊低級靈石。”
“真貴。”
何苦暗自咋舌，又問道：
“四塊買不？”
“師兄，這陣盤乃是使用寒湛木，又加了不少煉器材料煉製而成的，光成本就不止四塊。”
那小斯聽到何苦如此砍價都快哭出來了，這砍得也太凶了吧。
何苦厚着臉皮，又道：“就四塊，答應我就買了。”
“這……”
……
“四塊半！若再貴我就不要了。”
小斯猶豫片刻后苦澀道：“好好，就依師兄的，四塊半。”
幾番討價還價后，何苦將價講到了四塊半，沒辦法，誰叫他窮呢，這番嘴皮子就頂他少辛苦幾天，還是很划算的。
十分肉疼的掏出五塊靈石遞了過去，此去可能會有危險，雖然貴了點，但關鍵時刻若能保命那再貴也是值得的。
“師兄，這是找你的半塊靈石。”
將小斯找回的半塊靈石與陣盤放入儲物袋后他便出去了。
來到路邊一處攤前，何苦將靈草拿了出來，輕問道：“師兄，這幾株靈草收多少靈石？”
那青年男子眯着眼睛看着靈草，道：“若師弟真心要賣的話，我願意出兩塊低級靈石。”
何苦搖了搖頭，豎起三根指頭，道：“三塊，最低了。”
“師弟……”
何苦打斷了他的話，賣苦道：“師兄，這靈草是我從妖獸口中奪來的，實在來之不易，我還因此受了傷呢，光療傷就花了兩塊靈石，你不能……”
“好了，師弟別說了，大家都不容易，兩塊半，就當交個朋友，”那師兄無語了。
“好，成交，”想了想，何苦便答應了，收過靈石后也十分痛快的將靈草交了出去。
“要不……去買一張神行符？”
被王離邀請，他心裏實在是有些不踏實，恐怕會遇見威脅性命的危險，得先做好逃命的準備。
猶豫片刻后，他還是花六塊低級靈石買了一張神行符，雖然價格十分昂貴，但命只有一條，他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的。
一切準備妥當后他便回去了。
這一去一回就花了這麼多塊靈石，何苦十分肉疼，不再多想，回住所后就開始修鍊丹田內的第七條靈紋。
時間流逝得很快，一閉一睜三日便過去了，何苦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後站了起來，目視前方在霧氣中起伏不斷的山脈。
“真氣多了些，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
感受到丹田內的真氣又多出兩成，他十分心喜，對於此行，也多了些許把握。
王離還沒來，他就靜心等候着，至於老頭，一如既往的釣魚打發無聊的時間。
半個時辰后。
“何師弟，準備好了沒有？”
一條小舟緩緩從雲霧中向他駛來，王離站在舟頭對他喊道。
何苦笑着回道：“準備好了，”然後看向老頭：“老頭，我走了。”
“快滾。”
老頭沒給他好臉色，何苦搖了搖頭，隨後便御劍落在了舟上。
“好傢夥，竟然是高級法器，關門弟子果然都財大氣粗。”看着腳下的小舟，何苦面露奇色，高級法器，至少就需要上百塊低級靈石。
他現在所使用的長劍就只是中級法器，還是省吃儉用花十幾塊靈石購買的，因為有時會去斬殺妖獸，好的法器也多些把握。
“何兄弟。”
舟上除王離外還站了五人，三男兩女，有一人他認識，正向他打着招呼呢。
何苦笑道：“趙飛。”就走了過去，兩人站在一起閑聊着。
王離走了過來，說道：“各位師弟師妹，來，這是補充真氣的養氣丹，那長齒豬也不是好對付的，拿去以備不時之需。”他拿出六顆丹藥，分給他們一人一顆。
“謝王師兄，”眾人大喜着道謝。
“王兄真是大方，這養氣丹一顆可是需要一塊靈石！”有些人難以置信。
“王師兄本就為人和善。”
一個女弟子開始拍着馬屁，愛慕的看着王離，可惜對分並未多看她一眼。
然，何苦看着手中的養氣丹卻陷入了沉思：“真有這麼大方？我們這幾人都只有鍊氣六重的修為，況且，就算是斬殺了長齒豬最多也不過價值六七塊低級靈石，看來真實目的並不是他所說的，有些不妙啊。”
“何師弟，你怎麼了？”
見他沉默不語，王離走向前來笑着問道。
何苦回過神，連忙道：“王師兄對待我們就像對待自家兄弟，還沒出力就先得了這麼貴重的丹藥，我受之有愧啊。”
聞言，其他幾人像看傻瓜一般看着他。
“哈哈，何師弟言重了，大家是同門，本就是自家兄弟。”
王離哈哈大笑。
看了看養氣丹，他留了個心。雖然瞧不出什麼異樣但他可不會輕易使用，人心險惡，需處處小心謹慎，這是老頭從小就給他灌輸的道理。
一路上大家各談論各的，不一會，那小舟便在一處山谷中停了下來。
“各位師弟師妹，我們到了，接下來就勞煩你們了。”
王離一邊掐着手印一邊道，飛舟快速下墜。
“王師兄放心，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好，我就將情況給你們實說吧，其實叫你們來是想幫忙拖住長齒豬，長齒豬洞內有一株靈草，對我十分重要，之前沒有實話相說是怕走漏風聲，你們也知道內門爭鬥得十分厲害！”王離輕笑道。
“原來是這樣。”
何苦心底一松，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不過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王師兄放心，我等定不負期望，”眾人道。
“我們走吧。”
將小舟收起來后，隨後一行人向山谷內飛去。
……
一棵巨樹上，幾人悄然佇立着，在前方三十丈處，有頭長達兩丈的大野豬。
一身灰色鬃毛，鋒利得如同鋼釺，在陽光下閃爍寒芒，特別是那一對三尺長的恐怖獠牙，讓人心生膽顫。
“怕有些難對付啊。”
何苦皺了皺眉頭，那野蠻的氣息壓來，不禁心生凝重。
“上！”
一些人急於表現，直接飛出去了。
剩下的人也不甘落後，都各持武器沖了過去。
何苦跟在幾人身後面，左手一轉，那陣盤便出現在了手中。
“諸位，我來施展陣法迷惑它，你們負責攻擊，如何？”何苦問道。
眾人答：“如此甚好。”
有陣法相助，他們會輕鬆安全許多。
“飛劍！”
一女弟子口中念咒，長劍劃過長空，直插向那長齒豬。
“砰……”
一聲脆響，長劍亮出火花，竟然只斬下幾根毛髮！
“好強的防禦力！”
眾人心底一驚。
一體型強壯的青年揮舞大着刀，真氣滾動，斬出道巨大光芒，怒吼道：“看刀！”
“轟！”
長齒豬被瞬間擊倒，身上也出現一條巨大的血痕，旺旺的流着血。
“吼！”
這攻擊徹底惹怒來它，長齒豬伸着脖子暴吼，一圈圈聲波擴散，全身尖銳無比的鬃毛樹立起來，蓄勢待發。
“不好。”
眾人臉色一變，迅速後退，下一刻，一根根如鋼針般的毛髮向他們射來。
“氣罩！”
幾人大吼着，各自在面前凝聚出一層保護罩，擋下了長齒豬的攻擊，不過也有人慢了一拍，身上出現血跡，已然受傷。
何苦飛到不遠處一個較安全的地方，對着漂浮在面前的陣盤打了幾個手印，放入靈石，隨後輕吼一聲：“顛倒陣！”
下一刻，閃爍光華的陣法便籠罩在長齒豬周圍。長齒豬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平衡，腳步不穩，只能瞎亂的發射攻擊。
“好！”
眾人大喜，紛紛祭出自己的攻擊。
王離站在遠處，嘴角露出詭異的笑意，手指在身側輕點，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人受傷后，大家都知道長齒豬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所以沒人敢靠近，而是御劍遠遠的站着，只控制飛劍遠程攻擊。
他們實力本就不強，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是在給長齒豬撓痒痒。
王離在遠處陰着臉，不悅的道：“各位，我可是花靈石請你們來的。”
眾人面露尷尬，如此確實太敷衍了。
“幾位，小妹先衝過去了。”
一女修士咬了咬牙，直接持劍向長齒豬衝去。剩下的幾人相互看了看，眼中發狠，也緊隨其後。
何苦倒是不慌不忙，他只負責控制陣法就行了。
“這王師兄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