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十九章 完成一些儀式
儀景公主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儀式中將涉及太一,她本以為這只是個形式上的儀式,交換誓言和信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不要緊,除非……她走向鬼天缺的腳步有些遲疑。
“我的護法……我們的約縛……她有沒有可能會……受到影響?”鬼笑猝走到她對面。當儀景公主表現出猶豫的神色時,她皺起眉頭。但是聽到儀景公主的問題,她便帶着驚訝的眼神轉向鬼天缺。很顯然地,她也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矮個兒智者搖搖頭,“在這個房間外的人不會受到這個編織波及。她大約會透過約縛感覺到你和這裏的其它人分享到的一些東西,但只是一點而已。”鬼笑猝和儀景公主同時寬慰地吁了口氣。
“現在,”鬼天缺繼續說道,“我們要完成一些儀式。來吧,我們可不是一邊喝蛇草水,一邊討論清水誓言的部族首領。”
她笑了笑,似乎剛剛說了一個關於部族首領和那種樓蘭白酒的笑話。其它智者跟隨她圍繞鬼笑猝和儀景公主組成了一個圓。鬼天缺優雅地盤腿坐在離她們倆兩步遠的地板上。
她的笑容消失了,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們在此聚首,因為兩名女子希望成為日和姐妹。我們要確認她們是否足夠強韌,並幫助她們。她們的母親在這裏嗎?”
儀景公主愣了一下,但隨後天婆說道:“我代表儀景公主的母親,因她無法身臨此地。”一雙手落在儀景公主的肩上。天婆將她向前推去,讓她跪倒在鬼笑猝面前冰冷的地板上,然後她也跪在儀景公主身後。“我獻出我的孩子接受試煉。”
儀景公主差點笑出聲來,這些女人看起來頂多只比她和鬼笑猝大幾歲而已,但現在絕不能笑。站在周圍的智者們全都滿臉嚴肅,她們在審視她和鬼笑猝,似乎要把她們兩個從頭到腳一點點觀察清楚。
“誰將承受分娩她們的痛楚?”鬼天缺問道。鬼納斯走向前方。
另外兩名智者跟隨在她身後。火紅色頭髮的智者名叫鬼月妲,儀景公主曾見過她和鬼斯蘭在一起;而另一位灰發智者,儀景公主就不認識了。她們幫助鬼納斯脫下身上所有的衣服。鬼納斯似乎為她的裸體感到驕傲,她面對鬼天缺,拍了拍堅實的腹部。
“我曾分娩過嬰兒,我曾給予乳汁。”但她挺拔的胸部完全不像生過孩子的女子。“我將獻出自己。”
鬼天缺威嚴地點點頭,表示接納。鬼納斯跪到儀景公主和鬼笑猝旁邊兩步遠的地方,坐在自己的腳跟上。鬼月妲和那位灰發智者跪在她身旁。突然間,上清之氣的光暈包圍了房間裏儀景公主、鬼笑猝和鬼納斯之外的所有人。
儀景公主深吸一口氣,也看見鬼笑猝做了同樣的事。房間裏只能聽到呼吸聲,偶爾響起的手鐲碰撞聲,還有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微弱雷聲。一片寂靜中,鬼天缺突然開口說話,儀景公主差點被嚇到了。
“你們兩個要按照指示去做。如果你們動搖或存有疑問,或者心意不夠堅定,我將送你們離開,這件事即告永遠終結。我會提出問題,你們要真誠地回答。如果你們拒絕回答,你們將被送走。如果此地的任何一人認為你們說謊,你們將被送走。你們也可以隨時依照自己的意思離開,這件事便將從此徹底終結,沒有第二次機會。現在,你們希望對方成為自己的日和姐妹,而你們認為對方最美好的是什麼?”
儀景公主知道會有這個問題,這是她被告知要認真思考的事情之一。從眾多美德中選擇一個並不容易,但她已經準備好答案。當鬼天缺說話時,太一的能流突然在儀景公主和鬼笑猝之間開始編織。沒有任何聲音從她和鬼笑猝的口中流出。
沒等儀景公主細想,她的一部分思緒已經進入太一的編織中。儀景公主立刻就想要學會這種編織,她的好學本性就像她眼睛的顏色一樣,從未改變過。當儀景公主的嘴唇閉起時,編織也消失了。
“鬼笑猝是如此自信,如此堅定,她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儀景公主聽到她自己的聲音說道。鬼笑猝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即使儀景公主因為恐懼而口乾舌燥,她的魂魄也絕不屈服,她比我知道的其它所有人都要勇敢。”
儀景公主盯着她的朋友。鬼笑猝認為她勇敢?蒼天啊,她不算懦弱,但她真的勇敢嗎?奇怪的是,鬼笑猝也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她。
“勇氣是好的,”天婆在儀景公主的耳邊說,“在某些人心中,它是一口深井;在另一些人心中,它只是一個淺坑。但不管深淺,井中的水總會幹涸,即使它們以後還會被充滿。你將面對你無法面對的,你的脊樑將柔軟如同柳枝,你的勇氣將離開你,只剩你一人在塵埃中哭泣。這一天終將到來。”
她的語氣就好像她很想見證這一天到來似的。儀景公主點了點頭,她知道脊樑變成柳枝的滋味是什麼,她每天都在為此而戰鬥着。
龍婆也在鬼笑猝的耳邊說著,她滿意的語氣和天婆的沒有任何差別:“節義如同鋼鐵般約束着你。對於節,你所做的沒有絲毫差錯;對於義,你願意為之匍匐在地,因為你從骨子裏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
儀景公主幾乎要驚呼出聲,這種評論真是太苛刻、太不公平了。她對節義有一點了解,但鬼笑猝並不像那位智者所說的那樣。鬼笑猝卻在點頭,就像儀景公主自己一樣。她有些焦躁,但她顯然是在接受一件她早已知道的事情。
“優秀的特質能夠增強日和姐妹的關愛,”鬼天缺說著,讓肩頭的披巾落在臂肘里,“但你們認為對方最惡劣的方面是什麼?”
儀景公主挪動了一下冰冷的膝蓋,舔舔嘴唇,才開始說話。她的嘴非常干。不僅鬼天缺警告了她們,鬼笑猝也曾經告誡她,她們必須說實話。必須如此。但這是姐妹們該說的話嗎?編織又一次吸收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鬼笑猝……”儀景公主的聲音突然響起,其中流露出一點猶豫,“她……她認為暴力可以解決問題。有時候,她會不假思索地抽出匕首。有時候,她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