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他抓了一下左額的捲髮,凌亂又帶着野性的質感,手臂上揚間將那完美的肩胛肌展現在星野面前。
眼睛在一睜一閉之間,是帶着水霧的潮綠。
星野欣賞着他的身體,坦然然的打量着他每一寸沾着水珠的肌膚,看着因為熱氣而暈染的緋紅肌肉塊。
她覺得有點可惜。
不說別的,這個肉殼真是太完美了。
她有點眼饞,卻別過臉去指着餐桌:“我已經放好了,您請用餐。”
黑麥卻不慌不忙,從腰上截下一塊浴巾,披在身上。
白色的浴巾交織着他健碩的身材,讓那半遮半漏的質感更讓人浮想聯翩。
他看着星野栗的額頭,用一塊薄薄的白紗包着,似乎因為包紮人的不嫻熟,透明膠布中間泛着褶皺,並沒有完全貼合皮膚。
“好些了嗎?”
星野栗摸了摸額角,點頭。
在撞瓷磚的時候,她使了十足的力氣,送去醫院前,她都能明顯感覺到有幾塊碎渣粘在自己的傷口裏。
想必會留疤吧,星野栗有些難過。
早知道就撞後腦勺了,至少明面上看不出來。
“這種開放性的傷口建議不要用棉布包紮,會發炎。”黑麥走向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瓶酒放在餐桌上。
玻璃底和桌面發生碰撞聲,讓桌子上的瓷盤也跟着發生嗡鳴。
“嗨。”女人軟軟糯糯的回應,低着頭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喊住。
一回頭,黑麥端着酒杯立在身後。
他潮紅的指尖捏着杯身,在空中搖晃兩下,櫻桃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流淌着,邪祟又魅惑。
“夜班只有星野小姐一個人嗎?”
“是。”她答。
“最近這一片很不太平。”黑麥端着酒不喝,就在指尖繞來繞去。“建議你請幾天假,尤其是……”
他啞嗓微頓:“明天。”
星野栗心裏一咯噔,組織里的人定下的劫獄時間就在明晚。
黑麥這番意有所指,總覺得是在提醒着什麼。
星野栗點頭稱是,笑容燦爛:“謝謝FBI先生的提醒,我會和店長請假的。”
她轉身朝着門外走去,褐色發尾像是裙擺一樣在空中翻過,留下一個不會再回來的背影。
明天,就徹底和東京說再見了。
也要和黑麥說再見了。
星野栗心想,腳步也跟着輕快了很多。
趁着夜色凝重,她把監獄圖紙打印下來送去黑岩山,順便在第二日505、504和503的用餐里,投入大量安眠藥劑。
她知道黑麥是日本FBI的總指揮,如果能把黑麥攔在盤戶山飯店,將會減少一部分劫獄的阻礙。
否則公安和FBI聯手,組織里的人和她,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至於為什麼要給504的兩個姐妹也投放安眠藥,那是因為她看上了姐姐的摩托車。
逃亡,不能沒有交通工具。
一切準備就緒,她踩着高筒靴,換了一件束身衣、拿出跟着自己從鳥取縣一路來到東京的那個黑白面具。
面具完整的貼合著她的臉廓,是小津河按照她五官尺寸定製的,不會影響呼吸也不會輕易掉落。
面具打橫分割成黑白兩塊,上白下黑,有一種奇異的詭異感。
她不能被人看到模樣,否則,未來的日子會舉步維艱。
圓月懸在空中,夜深的已經看不到影子。
巢封監獄終於拉開了戰火的聲音。
那霹靂如雷響徹雲霄的槍聲,驚動了附近所有沉睡的居民。
原本沉寂一片的樓宇紛紛亮起了燈,好事人群趴在窗邊,看着幾十個組織成員持槍闖入監獄大門,沿着後巷、反思場、直逼監管廳。
遠處夜空下,懸挂着幾十隻紫色的氫氣球。
每一個氣球上面都寫着一個字。
逃。
每天有一個小時放風時間的小津河看到了。
這是他的姐姐來救他了。
這幾天他和組織里叫Merlot的核心成員關在一起,當小津河說到這件事的時候,Merlot也乾脆利落的下達指令。
逃!
小津河藉著晚上可以去閱讀館讀法律條令的空檔,黑掉了監獄裏的一台大-屁-股電腦,向著Merlot在外面的手下們傳遞了信息。
如果不是星野栗的氣球斷了幾天,這場越獄風波早就開始了。
小津河等啊等,終於等到了紫色的氣球,也等到了重夜來臨。
他聽到外面傳來了槍聲,Merlot用浸水的囚服勒斃了一位巡查,竊取來鑰匙打開大門。
幾個落網的組織成員在Merlot號召下,朝着槍聲的方向狂奔而去。
但是小津河卻在躁亂之中,和Merlot他們往着反方向逃去。
那是懸挂着氣球的地方,也是星野栗入侵的地方。
星野栗騎着摩托車,聽着悅耳的槍聲,耐心的等待。
等着雙方交鋒的差不多,子彈耗盡之後,就是她,白暮離歌登場之時。
槍火聲持續了二十多分鐘,不能再等了。
不然日本公安們就會趕過來。
星野栗擰着摩托車的油門,朝着那高達六米的樓牆狠狠的撞擊過去。
在前車輪將要和牆壁發生碰撞,讓她屍骨無存的時候。
星野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的提起車把。
黑色的雅馬哈猶如一隻昂首的雄獅,將那高然聳立的牆壁當成踢踏板,完全拋卻地心引力的朝着天空飛奔。
在衝鋒效力消失,重心效果讓她往地面墜落的時候,星野栗騰出左手,按下腕圈的按鈕。
“嗖——”
鐵絲穿破空氣,牢牢的拴住牆頭。
她再按下收回按鈕,兩腿夾緊摩托車肚,右手緊緊攥住車把。
人和車都被鐵絲帶動着,在空中飛躍過一條完美的弧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穩穩的落在地上。
星野栗憑藉著圖紙,找到了關押着小津河的C區,把摩托車藏在樹下,從高筒靴中抽出雙刀,沿着牆壁踩着槍聲走在漆黑無人的走廊。
所有人都朝着監獄大門而去,只留下極少的人手看管着。
犯人們也被槍聲吸引,亢奮的嗚嗚叫。
在這諸多的聲音之中,有人聽到了利刃刀鞘劃在牆壁上的森冷聲。
月光透過走廊的落地窗,把一個纖細的影子拉的無比悠長,在銀色的地板上像是惡魔的爪子,被台階切割成縱橫交錯的好幾份。
最後停在四樓,停在一個男人的面前。
那黑白交錯的面具被月光映照的尤為詭異,卻和面具下曼妙纖瘦的身材尤為不符。
面具里的星野栗凝眸詫異,壓着聲音哼笑:“黑麥。”
他沒有被安眠藥迷昏,不過也是了,畢竟是他。
黑麥彷彿是等了她很久的樣子,左手抄兜踱步向她走來。
“白暮離歌,好久不見。”
他聲線寡淡,和兩年前身份暴露時的一樣雲淡風輕。
目光落在星野栗雙手上,看着森光陰冷的雙刀,嘴角噙笑:“白暮離歌,標誌性形象,手握黑白雙刀、面帶黑白面具。”
“白刀殺卧底、黑刀斬叛徒。專門負責組織里一系列暗殺任務。無論是各國紅方精英卧底、還是黑方企圖叛逃組織任務失敗的成員,都是你的刀下亡魂。”
“除了剛剛越獄的Merlot之外,你是組織里有名號的,唯一在逃人員。”
“黑麥,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你。”星野栗雙手垂立。
左手握着黑刀、右手握着白刀,刀刀見血。
她的聲音在面具里,被少許改變了音色,聽起來不男不女十分鬼魅。
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着說出來三個字。
“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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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麥:可我的目的就是你【動動狼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