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等到了片場，陸行川就開始詢問了。
“話說島國三個月就被反攻了，至於拍這種電視劇嗎？”
他沒搞太懂，“我覺得就算要拍，也得把敵人拍的兇殘強大一點兒才行。”
要不然怎麼襯托我軍的偉光正跟實力強大？
而且還可以調動情緒。
拍這種劇......不純屬自討苦吃嘛。
場務聽到之後沒說話，而是上下仔細打量着陸行川。
這人怎麼這麼帥？
剛才第一眼就已經十分驚艷了，特別是有旁邊一堆群演的襯托，對方顯得更帥。
現在細看，似乎更帥。
而且有點兒眼熟。
是哪個演員。
但沒太深印象。
剛來橫店的素人？
但這個氣場......一點兒緊張感都看不到。
他倒是不怎麼看綜藝，所以完全不認識陸行川。
“謝斌！人找來沒！”
“來啦！”聽到導演的嘶吼，場務謝斌暫時不想那麼多，趕緊帶着陸行川兩人走了過去。
導演是個一米七出頭的中年人，看體重最多不超過一百一。
他此刻滿臉暴躁，“走走走！謝斌！找到人沒？”
他在揮手讓工作人員趕人。
“來啦來啦！”謝斌趕緊拉着陸行川上前，“陳哥，你看看他行不？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導演打量着陸行川，目光在他臉上停留許久。
他表情有些遲疑，“你......以前演過什麼？”
“高中文藝演出算不算？不算的話就沒了。”
“行，那你先去試個鏡，就今天一場戲，八十塊。能接嗎？”
陸行川看了眼白淺夢。
這姑娘口罩上面的眸子裏亮晶晶的。
他嘆了口氣，勉強扯起一個笑臉，“可以。”
“行！謝斌，你先帶他去化妝換衣服。”
十分鐘后，梳了個背頭還用髮膠定型的陸行川就換上一身黑色西裝被場務帶着走了回來。
陸行川面無表情，心裏琢磨着等回去怎麼收拾白淺夢。
媽的。
這衣服都特么餿了！
結果一看到他這面無表情的樣子，導演瞬間眼睛瞪的像銅鈴，“好！就這個表情別變！”
他直接過來把陸行川拉到一邊給他講戲。
“這場戲拍的是叛徒帶隊把主角堵在了洋房裏，然後主角一個人殺了出來把這些敵人都殺了個精光。你就是那個叛徒，一會兒會給你吊威亞。
“你就讓主角抓住你衣領，然後往天上一跳就行。後面裂開的地方靠後期搞定，明白了沒？”
陸行川：“......明白了。”
這特么是啥？
主角是燕雙鷹啊？
擱這兒開無雙呢！
就特么離譜！
聽完這劇情，陸行川不要特效都感覺自己快裂開了。
“導演，你確定咱們這是戰爭片而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導演一臉疑惑，“誰跟你說是戰爭片的？”
“那是啥？諜戰片？”
“啊？我們這是武俠片啊。”
陸行川：“......”
媽的！
思來想去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行吧，那沒啥可說的了，既然已經換上了衣服，那就演唄。
反正陸行川就賊配合，主演出來就按照場務的要求上去送，然後被威亞吊上了天。
接着就完事兒了。
反正陸行川是一遍過。
其實他覺得有瑕疵。
他自己的走位沒問題，但旁邊的群演有走位失誤的。
不過導演也沒喊停，就接着往下拍。
就這劇組讓陸行川有種感覺。
他們在公式化拍戲。
就那種司空見慣的氣質，很少見。
陸行川感覺他們不像是在拍戲的劇組，反而像是上班的社畜。
一切都很公式化。
就彷彿同樣的內容他們已經拍了成百上千遍。
拿到屬於他的幾十塊錢，陸行川馬上換了衣服準備拉着看熱鬧的白淺夢跑路，就連吃盒飯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他卻被導演喊住了。
現在正在休息，群演們都在吃盒飯。
導演把陸行川他們帶到一邊，忽然鞠躬道歉，“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陸行川愣了一下，“您認出我了？”
“那沒有，但我女兒是白淺夢小姐的歌迷，我跟着一起看過好多期節目，白小姐哪怕戴着墨鏡口罩我也認得出來。
“然後順便就把您也給認出來了。”
“那為什麼剛才......”
“嗐，拿錢辦事兒，主要就是不想浪費時間。您放心，那段素材我們肯定會刪掉的。”
“這倒是沒必要，不要我豈不是白拍了。”陸行川笑了笑，“導演怎麼稱呼？”
這可是他在這個世界到目前為止僅有的影視劇資料。
雖然垃圾，但還是有紀念意義的。
“陳鯛，一個魚一個周的鯛。”陳鯛掏出煙來，“再次抱歉，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謝謝。”陸行川接過煙拿在手裏，不過拒絕了對方幫忙點煙的好意。
“那個不重要。”陸行川開始套近乎，“不過我看陳導你們的拍攝過程有不少瑕疵，而且這劇情也......你明白的。”
陳鯛點上煙抽了兩口，聞言聳了聳肩，“沒轍，對方就給了這麼多錢，而且對時間有要求，我們也懶得改了。反正人家滿意就行。”
“對方？”陸行川心頭一動，“這劇不是你們自己的？”
“不是，我們就是拿錢拍戲，除了兩三個主演之外，其他都是我們劇組的常駐演員。”
陳鯛嘬了口煙，“公事公辦，大家就跟上班似的也沒辦法。”
陸行川挑了挑眉，“那為什麼一定要拍這種......神劇？”
“要吃飯的嘛，我們也不想的，但不拍這東西大家都要餓肚子。”陳鯛彈了彈煙灰，愁眉苦臉，“就這種活好接了，我們不拍這還能拍啥？”
陸行川若有所思，“所以意思是找你們拍這種題材的人很多？”
“嗯，大部分是港島那邊的導演或者製片人。”
陳鯛覺得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們基本都是北上來碰碰運氣，但沒啥人脈，所以就來橫店找我們這種常駐職業劇組拍戲試手。
“而且你也懂的，當年的戰爭島國就打了一年，然後就反推回島國本土去了。港島那邊是最早登陸的地方，所以記憶比較深刻吧。
“這種武俠或者戀愛結合打島國的電視劇在他們那邊比較流行。”
陸行川點點頭，然後問了一句話，“那我現在這裏有個活，你們接不接？”
陳鯛一愣，下意識反問，“給多少錢？”
接着他馬上反應過來，“不是，我的意思是拍多少集？什麼題材？”
那還拍個屁的《羅馬假日》啊......陸行川內心吐槽，臉上卻露出微笑，“我要的拍的是電影，投資......好幾百萬那種。”
“電影......”陳鯛周了皺眉，他有些擔心自己劇組的水平，“那我們能行嗎？先說好，我們可只會拍打島國那種題材的。”
陸行川無語，“非得打島國？”
“主要習慣了，不信你看。”導演招手讓一個劇組常駐的演員過來。
“小李，很多演員都有入戲太深走不出來的情況，你覺得你自己有這種情況沒？”
那演員下意識搖頭，“八嘎！我滴，戲裏戲外來去自如滴幹活！”
陳鯛回過頭，攤手聳肩。
陸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