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的王×他的金絲雀 第198章 更深的絕境
蘇夏既然決定忍耐,便會這樣去做。她以為她選擇的,只不過是在這條路的時間上再多上一點,再坎坷一點,再嘈雜一點。既然這些人馬已經開始匯合一處,那就證明目的地,終是不遠的。蘇夏也一直有最大的疑惑沒有解開,所以即使是蘇夏此時已經有了幾分把握,卻依然表現的和平常一般無二。她可以繼續忍耐,去默默忍受着自己一切的狼狽和污穢,像一個真正的瘋子啞巴一樣混雜在這種無法忍受的壞境之中。
蘇夏以為,她選擇的,不過只是一條新的道路,她終究會在這條路上,等到終點和答案的來臨。
蘇夏本以為,她已經見過這世上的污穢是怎樣一幅模樣。她已經站在地獄的門口遙望了很久,沒想到,地獄更在人間。
地獄的大門才剛向著她敞開。
蘇夏自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不仁,早已經心淡如水,早已經被這所有的痛苦折磨的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還沒到極限。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限度可言。
她看到了,人性的更惡。
在所有人馬都彙集完成之後,在所有羽族之人無論高低貴賤都淪為階下之囚,在一個人的生命,尊嚴,所有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之時,這種天性的惡,才剛剛開始暴露。
之前她所在的隊伍,守衛的能力並不是太高,這些人也只會用威壓壓人,一心想的便是完成任務,趕緊趕路。而一旦隊伍匯合,這些獸族彙集一處,時限放寬,眾人步調慢了下來。他們,便會想出各種折磨人的方式來取樂。
當一方對另一方積怨已久,心存厭惡,又是高高在上一方之時,你根本想不出他們會做什麼樣的事情。
是視她們為草芥,是隨意鞭打折磨,是去踐踏所有人的尊嚴嗎?沒人去在乎,因為在所有人的心裏,他們便是這樣卑微低賤的存在,馬上要死的人,還用顧慮那麼多嗎?
所有人都是那些勝者用來取樂的對象。
那些緊繃已經的獸族也開始露出了他們猙獰的一面,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便被他們肆意欺壓,蘇夏曾親眼看着這些禽獸在她的面前肆虐,將一個個倒地的女子衣衫撕破,在眾人的面前肆意取樂,在她的孩子,在她的親友面前將她所有的尊嚴一併掃除,所有的女子一朝淪為讓人肆意取樂的工具,連唯一的美都成為了致命的傷痛,至於那些男子,要面對的不單是心靈的折磨,更加慘無人道的對待。
那些獸族將羽族視為最卑賤的存在,將羽族眾人最寶貴的翅膀一一剝落。至於那些被他們打傷根本連人形也維持不定的人,更是被人狠狠的將他們身上羽族特徵一一除去,蘇夏看着,看着那些,那些禽獸將他們的耳朵挖了下來,把膝蓋骨挖掉或將腳截去,甚至,甚至還有人生生的將一個羽族的皮硬生生給剝了下來,便只是為了看看他們的皮子地下,到底又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當一種人會被你一句話而隨意決定生死,卑躬屈膝,隨意供你玩弄之時,他們早已經不算是什麼人了。
蘇夏就這樣看着一切悲劇的發生,她的血早已凝固,那些禽獸的四處肆虐,無數鮮紅的鮮血,衝天而起的哀嚎將她整個人都壓垮。
她的臉腫了半邊,那是被人狠狠抽打的結果。
“滾!”一個鼬獸狠狠抽打在乖吖的背後,將乖吖打的一口血噴出,匍匐在地。
身邊的嘈雜讓蘇夏的眼睛不自覺的睜大,她看着乖吖被人揪了起來,那噁心的嘴臉在乖吖的面前晃了晃,一口黃痰吐在了乖吖的面龐之上,狠狠的將乖吖仍在一旁。
“我說老子感覺嗡嗡的,原來是這東西在說個不定!”
“我呸!長得什麼鬼模樣!給老子當痰盂還差不多!”
他咒罵著,又是一鞭子甩在了乖吖的後背。鮮血透過乖吖的衣衫滲出來,染紅了她大半個後背,那人卻還是不解氣,再次出手便將乖吖的整個下半張臉染成血紅的顏色,深可見骨,乖吖連一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
沒人敢阻攔,因為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更加悲慘的現在而擔心着。蘇夏的手狠狠抓住身後的欄杆,鮮血淋漓,可她知道,她不敵,自從那些人匯合之後,以她沒恢復的力量,她根本連毫無辦法,甚至於,她也只能被動的等待着屬於她的悲慘下場。雖然眼前的人蘇夏還是可以應對,可是之後呢,在所有人都一朝圍上之後的。蘇夏沒有一絲勝算。所以只有忍耐,忍耐。忍耐着等待。
那鼬獸忍着惡臭,在牢籠種巡視一圈,見所有人都是面目不堪,甚至還有幾個倒胃口的老婆子之後,更是不掩飾的憎惡,狠狠的咒罵了幾聲,在看到蘇夏臉和露出來灼傷的疤痕之時,又是狠狠的罵了幾聲。
“我呸,什麼丑玩意,嚇死老子了!”
那人罵罵咧咧的離去,蘇夏只覺得從額頭開始活辣辣的痛,那人在最後罵罵咧咧了一大會之後終於尋得了一個幾分姿色的女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裏,蘇夏睜眼,感覺鮮血從額頭開始流下。
從額頭開始到整個下巴,整個傷口的鞭痕幾乎是陷入皮膚的深凹,那血紅的鴻溝乍一看幾乎將蘇夏的臉‘分成’兩半。蘇夏卻不覺的疼,不覺得屈辱。
她只是,恨。
從來,沒有這麼恨過。
她的視線早已經失去了焦點,周圍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無比虛幻的存在,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是恨!恨!恨!從未有過如此的恨。
她用最後的力氣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她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這一場無名的狂歡一直持續到深夜。蘇夏也隱約猜測知道明天,便是最後的日子。
她剛剛恢復好的手又因為今天的情緒波動而重新變成鮮血淋漓的模樣,她的手心裏全是乾涸的月牙傷口,充滿着迷迷茫茫的小口子。
這一夜,沒有人會安寧,所有人的身上都帶着數不清的疤痕和屈辱。
獸族這是在用一種絕對的方式告訴他們,他們到底是有多卑微,多不堪。永遠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蘇夏也被這樣告知。
蘇夏咽下喉頭最後的鮮血。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了,她也要看看,看看最後的地獄之門,裏面的模樣到底是何等何樣的景色。
蘇夏知道,她會等到的。
今天夜晚可怖的黑過去之後,新一天的光亮才是更為致命的存在。
明明是冬季,蘇夏卻覺得從未有過的燥熱,地上的土塊都是紅色的土塊,頭頂的烈日更像個從巨大的火球,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光線灼人。蘇夏頭頂着烈日看着面前一個從未見過的巨大坑洞,那坑洞好像是被人用外力挖出,佔地極大,蘇夏的視力極好,只是一眼而過便看見了洞底一個個枯骨。然後在一片嘈雜之中,她也被推入那個坑洞之中,被人呵斥着往裏而行。
坑洞之中是凹凸不平的,一進入便有一種腐臭發出。
蘇夏想,這裏,好像也發生了什麼大型的屠殺。在這坑洞之中,還有很多羽族的屍體,或是早已經變成原形,被眾人一踩踏便碎落成渣的屍體,亦或者是那些靈力即使身死還未完全化落的屍首,被他們這些來人重新覆蓋。
他們,便會成為新的一批被屠殺者。
不同於周圍眾人的害怕驚動,蘇夏只是被動的被人群擁擠着,她感受這腳下傳來的觸感,她知道,那是她踩過一個個碎骨的聲音,那是她橫腳踩過一個個原本鮮活人的聲音。她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渾身臭惡污穢,頂着駭人的疤痕,卻只是想着,她要等到一個結果,她要一個結果!她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才能讓這些好不容易修鍊幾百年的獸人又變回了比禽獸還不如的東西!
呵!!!!!!
衝天的威壓而下,這是獸族中大妖的威壓,這些小妖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地,只能在這種欺壓之下無力的倒地跪拜。
蘇夏沒有受到影響,只是看着周圍的人都紛紛的跪倒,她也裝作自然的跪倒,人群之中她的表情冷淡平靜至極,卻沒人能夠注意到,因為她只是這數人中的一人而已。
蘇夏就這樣看着他們將所有人都趕到了這大坑之中,所有人都到坑洞之中,蘇夏才察覺到,被抓來的羽族人數到底有多少。想必,已經近乎過萬了吧,涌動的人群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所有人都被迫的貼在一起,被那些獸族精銳的威壓牢牢的壓制着。
他們被人趕在一處,互相擁擠着就像是一群螞蟻一樣,等着別人前來處置。而既然是螞蟻一般的存在,自然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將他們處置。
不用任何理由,不用任何複雜的方式。
這就是他們的結果,他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