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成長的代價

鍾離佐宸看到苗疏桐，眉毛立刻皺到一塊兒，掛在額頭，像兩條毛毛蟲。也許是父母基因優良，他小小年紀已經難掩美貌，將來一定也是個禍害萬千少女的主。這小魔王，即使是病的如此之重，還是改不了那霸道的脾氣。

“醜丫頭，你去哪了？他們都找不到你。”他說話沒有平日裏的連貫，聲音很小，還不斷的喘息，剛才聽到鍾叔說，他只剩下一個肺在供血，怕是時日不多了，苗疏桐眼眶有些發熱。

“我的小少爺，你病的這麼嚴重，我沒事可干，只能回家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不然我真的要打包離開這裏了。”

“是啊，爹地那麼討厭你，要是沒有我，他肯定會把你掃地出門的。”

“所以啊，你一定要堅強，只有戰勝病魔，早日康復，我才能繼續留在這裏，不然我真的要去睡大街了。”

“醜丫頭，對不起，我還說長大了娶你做我老婆呢，你看，我都沒機會長大了。”

他喘的越來越厲害，苗疏桐的心裏揪痛，眼淚順着她那滿目瘡痍的臉頰流下。“胡說，你一定會沒事的，鍾離佐宸是個很頑強的男孩子，那麼多次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會沒事的。”

“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孩子，我是男人，你怎麼老是改不了。”

“好好好，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先別說話了好不好，閉上眼睛睡一覺，一切都會沒事的。”

“醜丫頭，你說，人長大了是什麼樣的？”

苗疏桐哽咽着說到，“長大是一件很複雜的事，長大了，我們就會有喜歡的人，會有好多好朋友，會經歷許多痛苦與磨難，也有幸福和開心，我們不斷去體驗其中的酸甜苦辣，然後變得成熟，變得美好，這一切就發生在我們的不經意間，恍惚而至，而這一切，都需要我們付出代價。”

“我知道，就像是你常說的，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是嗎？”

苗疏桐猶豫片刻，不想再去糾正他亂用古詩，笑着說道，“是！”

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轉眼間，我來這裏已經兩年了。

“醜丫頭，你是回去看媽媽了嗎？我也好想我媽媽，我好久都沒見到她了。”

“是啊，我好想她！”

“醜丫頭，你和我說說你們家吧，我還從沒聽你說過呢，萬一將來你逃跑，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我的家在一片大海上，它景色怡人，空氣清新，有城市中見不到的湛藍天空，美到不可方物……”

小魔王病了之後，話比以前更多了，苗疏桐守在他床前，陪他聊天，看他漸漸睡過去。苗疏桐趴在床腳哭了起來，這麼久以來，只有這個年僅七歲的小孩對她最好，她可以不顧暮宸別墅的規矩和他強零食，她可以在書法課上肆無忌憚的教他畫烏龜而不怕被人發覺，他告訴她，醜丫頭，其實你一點也不醜，等我長大了就娶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那時的苗疏桐才17歲，兩個沒長大的孩子瞎胡鬧而已。鍾離夙堯將他接回暮宸別墅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臟病，田暮溪的死讓他頹廢許久，並沒發現這個孩子的異常。第一個發現他好蹲踞的人居然是苗疏桐。

對前妻的所有愧疚全都轉移到這個鐘離佐宸身上，他給他請最好的老師，上貴族學院，用最貴的東西，似乎這樣就能補償他們母子，唯一不能滿足的就是他一個星期都難得見他一次，作為Z—king的行政總裁，他實在是太忙了。

苗疏桐的出現根本是一個意外。鍾叔見她可憐，將她收留在暮宸別墅，那時她只是一個躲在廚房洗碗的傭人，連去前廳的資格都沒有。直到後來她隨意點評了鍾離佐宸的書法老師一句，說他筆風雜亂，不是一個好的書法老師。這句話被一個心術不正的傭人一字不漏的轉告給鍾離夙堯，於是她陰差陽錯的成了鍾離佐宸的書法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