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霍冉沉思了一下，淡定拿出手機：“行，我順便幫你也一塊兒約下我哥。”
大金鏈秒慫，抓住她手機另一半：“別，兄弟，姑奶奶，霍祖宗，您當我沒說！”開玩笑，誰不知道校霸霍明煦是護姐狂魔，誰TM找死泡他姐姐還要跟他一塊兒看電影。
還沒得到霍冉的同意，梁紇感覺自己身後有股涼意，有細小的雞皮疙瘩蹭蹭蹭往上冒，就是那種武俠電影裏演的被死亡氣息籠罩的感覺，他有些機械得回頭，發現霍明煦單手端着餐盤人高馬大得站在自己身後。
“約你哥幹嘛？”校霸歪着身體，面無表情得問。
餐廳在四樓，周圍是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午間的陽光毫無保留得照射進來，將霍明煦一米八幾的個子拉得有些長，他身上鬆鬆垮垮得套着校服，拉鏈沒拉，露出裏面雪白的T恤衫和和一截喉結突出的脖頸，另一隻手插閑閑得插在兜里，目光居高臨下得越過梁紇，看向對面的霍冉。
這少爺渾身上下就寫了四個字，“老子最拽！”
霍明煦身後幾個同伴個子也差不多，幾個男生稀稀拉拉得站着的，跟自動發光體似的，走哪兒都是焦點。
霍冉愣了一下。
聽到周圍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
“卧槽，霍明煦跟霍冉說話了？”
“不是不認這個妹妹嗎？”
“就沒看雙胞胎跟霍冉說過話。”
“這是表演現場認親？”
“那要滴個血嗎？
“……”
不知誰來了一句神句滴血，餐廳里發出小範圍的笑聲。
霍明煦懶洋洋得掏了掏耳廓，身後的幾個同伴飛了幾個眼神出去，整個餐廳頓時安靜如雞，沒人再敢瞎逼逼。
梁紇頂着校霸的壓力，很自覺得縮了縮背脊，端着餐盤往外溜。
紀淼淼也迅速收拾好便當盒：“那冉冉你慢慢吃，我......先回教室刷題。”走得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霍明煦，耳朵漸漸瀰漫出一絲粉色。
人一走，霍少爺大刀闊斧地坐下了。
幾個同伴也一塊兒坐下來。
餐桌上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煦哥，我剛才聽了一耳朵，好像是你妹想約你看電影。”最邊上的胖子夾了一塊牛排到嘴裏，咕噥着說。
“還要加上你姐。”隔壁的自帶書卷氣的男生捧哏兒似的補充。
“你們一家三口牽着小手和諧愉快得看場電影。你還可以坐中間的位置，感受一下什麼叫幸福叫花兒一樣……”有個不怕死的兄弟摟着霍明煦的肩膀，打總結。
“噗嗤……”幾個男生沒忍住笑場。
“滾蛋！”霍明煦把肩膀上的爪子刨開。
“你們都什麼耳神，抓重點了嗎？”霍明煦左邊的兄弟板着一張撲克臉，一本正經得對着的他們說，“明明是剛才那個娘炮想泡昕姐，我們冉妹妹覺得不行，可能覺得還是我們煦哥適合娘炮，決定把煦哥推出去。”最後得出結論，面無表情得把頭偏向霍明煦，一字一句，“煦哥，你妹想讓你搞基。”
剛說完，腰窩就被臉色黑黑的霍明煦揍了一拳：“老子看你是想找死！”
這位大兄弟躲得飛快，笑嘻嘻的，一下子閃出半米遠。
對面的霍冉冷着一張臉看幾個中二少年講多口相聲。
心裏有點懊悔。
不該這麼隨隨便便得說‘我哥’兩個字，原本只是逗一下大金鏈，結果被的霍明煦聽到了。
但是她完全沒搞明白霍明煦今天是發什麼神經，居然接着她的話，還坐下來了。
“妹妹。”對面剛才補話帶了點書卷氣的男生招了招手，引她的注意力，“煦哥專門來給你找場子了，給個面子，好歹露個笑臉。”說完，節骨分明的手指屈了屈，懶洋洋得朝她身後指。
霍冉順着她手指回頭望過去，這才發現，隔了兩三桌的位置，肖齊跟幾個籃球社的隊友坐一起，因為是體育特長生，男生們全是高大壯碩的身形，飯量也大，餐桌上橫七豎八得堆着剛吃完的餐盤，相比而言，坐姿慵懶的肖齊算是裏面最‘清秀’的一款了。
一桌人在悠閑得聊天，但明顯有幾個人的視線不時朝着霍冉他們這桌看過來。
“昨天潑人家一身水，今天怕不怕？”書卷男楚霖握着她肩膀，臉湊得近了一點，像是嚇唬她似的，聲音故意低沉了些，帶了那麼點恐嚇的意味。
霍冉纖長得睫毛眨了眨。
少女坐得筆直，校服似乎已經被她改了改，顯得比平時纖瘦了些，臉是稚氣的，皮膚雖然不算特別白皙，但一絲毛孔也不見，鼻樑挺俏，一雙眼睛剔透極了，彷彿隨時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怕得要死呢！”做得端端正正的霍冉一字一句得說，可是聲音半絲波動都沒有，尾音還含了點譏諷。
草。
楚霖碰了一鼻子灰，腦袋退了一點兒，拉開距離，側頭沖霍明煦：“你妹這膽子，真行。”
霍明煦冷颼颼得白了他一眼，最後落到霍冉身上，不太爽得：“盡瞎幾把給老子惹事！”
霍冉：“.……”
她正想說什麼，就見霍明煦突然站起來，插着兜往肖齊那桌走去。
他身邊的幾個弟兄也一塊兒跟上去，明明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讓這群中二少年走出了幾分古惑仔的牛逼氣質。
“霍明昕，你弟為你那個便宜妹妹出頭了，要跟籃球社的那群肌肉男約架。”剛圍觀完餐廳事件的的某男生興奮得過來跟的霍明昕報信。
“妹妹就妹妹，什麼叫便宜妹妹，你能不能說人話？”被霍公主白了一眼。
趙莘莘吃完水果正在抹潤唇膏，聽到這兒，呆了呆，覺得霍明昕態度有點奇怪：“你聽重點了嗎？”
“聽到啦，霍明煦又不是第一次打架惹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霍明昕聳肩，拿了一副白色耳機準備聽歌。
趙莘莘就默了默，她明明記得霍明昕昨天還否認自己有個妹妹，怎麼今天就默認了，而且霍明昕最討厭霍明煦跟人打架了。
“特長班那群體育生也挺強的吧，咱們校霸吃得消嗎？”
“不剛好買個教訓，讓霍明煦那個傻逼也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然成天上躥下跳，以為自己可以跟太陽肩並肩。”
趙莘莘：“……”親姐！
“我還沒說完呢，結果被你那個便宜……不是，被你妹阻止了，問他們是不是小學生，還約架呢，然後灌輸了的一通和諧文明富強的的雞湯，最後約架改成了籃球比賽。”
趙莘莘潤唇膏歪了。
霍明昕摘下耳機：“籃球比賽？跟籃球社的？”智商呢？
“嗯，而且你妹說要是輸了，她幫籃球社全體人員刷一個月的鞋，外加跟肖齊道歉，以後見着他都恭恭敬敬的鞠躬喊爸爸。”
趙莘莘想了想，轉頭看霍明昕，思路清晰：“她要是叫肖齊爸爸，你以後看到肖齊怎麼叫？”
霍明昕臉色頓時難看極了，把耳機朝書桌里一塞，拔腿就往籃球場跑。
青川有好幾個籃球場，趙莘莘跟霍明昕兩個人氣喘吁吁得跑到唯一一個室外籃球場，這會兒整個場地都擠滿了人，大約都收到了霍明煦要跟籃球隊比賽的消息。
霍明昕毫不猶豫得掀開人群，就看見球場上兩撥隊伍，肖齊那波尤為顯眼，球員們都穿脫了校服外套，裏面是簡單的背心，露出結實有力的肌肉，惹得那邊一堆女生嗷嗷直叫。
但更多的是霍明煦這邊，養尊處優的少爺們露出的手臂比對面的白了好幾度，雖然不算特別結實，但也不弱，尤其霍明煦那張臉勾人，跟明星似的，簡直自帶光環。
比賽還沒開始，好多女生在喊：“霍明煦加油！”聲嘶力竭，嗓子都快喊劈叉。
惹得肖齊頻頻皺眉。
他就是挺不服霍明煦的，靠盡靠一張臉張揚，吸引的妹子比他多，人還囂張，上次打籃球的時候他球弄歪了，其實也帶了點故意，把路過的霍明昕的腦袋砸到了，結果第二天就被霍明煦帶人堵了，肖齊當時單獨一個人，乖乖得認了錯，心裏不大服氣，不敢隨意招惹霍明昕，卻想玩玩霍明煦的另一個妹妹霍冉。
結果霍冉挺好上手的，他勾勾手指，那土妹就跟着在他屁股後面團團轉，他說什麼是什麼，乖得不得了。
就是土不拉幾的，肖齊不想自貶身價。
想到這裏，肖齊朝對面的隊伍望去，穿着青川校服的正在壓腿的小個子霍冉就顯得格外突兀。
霍冉一會兒拉拉筋，一會兒晃晃肩，一看就在熱身，就沒消停過，標準的參賽選手躍躍欲試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前幾天那種低眉順眼，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樣子，看起來順眼得多。
一塊兒擠進來的趙莘莘也看到了混在隊伍里的霍冉，頓時魔幻了：“你妹這架勢，是要上場嗎？”
楚霖也快看傻了，覺着煦哥家裏怎麼凈出奇葩，一個張牙舞爪的霍明昕已經夠了，怎麼還能有霍冉這種姑娘。
他不死心得還想搶救一下，於是把霍冉瘦小的肩膀順勢摟過來，跟她打着商量：“妹妹，哥哥給你透個底，哥哥們剛才要跟那群玩意兒順利約架的話，還有點勝算，保證幫你把人揍得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畢竟哥哥們就擅長那個，你傻不拉幾的非要改成籃球，哥哥們認了，但是好歹要點面子，一球定輸贏，你讓我們多堅持幾分鐘行不行，你看，外面那麼多妹子看着呢，你就別瞎湊合了，啊？”
霍冉想了想，轉身老老實實跟隊員們複述：“他看不起你們，覺得你們不行，碰到對面的，幾分鐘都堅持不下去。”說到這裏，霍冉還眨了一下眼睛，特別疑惑的，“你們沒那麼弱吧？”
小姑娘眉眼彎彎，眼睛清清亮亮的，帶着點兒純天然的信任與崇拜，就好像重來沒懷疑過他們會輸一樣。
靠！
要是真幾分鐘都堅持不下去，多幾把丟面子。
是真男人就絕對不能讓人說不行。
尤其有女孩子在的時候。
跟校霸混一起的，平時都是學校風雲人物，早就跟籃球社那幾個孫子不爽好久了，雖然碰上人家不一定能贏，但也不能輸得太難堪是不。
“草，還沒開打，楚霖，你滅自己威風滅得倒挺爽的！”
“不行你就下去，換胖子來。”
“我這不是擔心霍冉嗎，你看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待會兒再傷着了。”見惹了眾怒，楚霖摳了摳眉毛。
霍冉就乖巧得說：“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相信就算有我在，哥哥們也一定會贏，不會讓我叫肖齊爸爸的。”
看看，這是什麼樣的信任？
多懂事乖巧的妹妹啊。
荷爾蒙一上來，哥幾個都瘋了……
只有霍明煦瞟了她一眼，忽然覺得這個便宜妹妹也挺有意思的，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偏偏肖齊還要過來撩火，喝完水時一邊擰緊瓶蓋一邊大搖大擺得過來示威：“霍明煦你要是替你妹這會兒叫我一爸爸，比賽就算了，我也不找她麻煩。”
霍明煦抱着籃球，大指姆沖他往下比了比，抬了抬下頜：“我替她應你一聲爸爸，你叫吧。”
幾個兄弟‘噗嗤’一聲樂了。
肖齊扯了一下嘴角，自信的：“行，既然一球定輸贏，三分鐘，三分鐘我等着你妹替我刷鞋。”說完瞟了一眼霍冉，轉身回去了。
“草！什麼東西！”
“冉妹妹你躲着點兒啊，籃球社那群孫子喜歡用陰招，待會兒哥幾個顧着進球就不照顧你了！”
霍冉笑了，唇角彎彎，眼睛亮晶晶的，乖乖附和：“哥哥們真棒！”
這是什麼仙女微笑，不行了！
死也要把球投進去！
兄弟們給老子沖啊！
結果十二分鐘后，誰都沒看到具體的情況，球場上，小小的霍冉一個彈跳，第一個把球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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