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跨越時間我終會找到你3
齊燕拉過北安,握緊她的小手,抬頭溫柔的看着北安。
“累嗎?”
北安耳朵微熱的搖搖頭,“不累的。”
忽的想到什麼,“爹娘說這兩天會來,還有萌萌。”
“爹娘要來?”齊燕奇怪,“這個時候爹娘來做什麼?”
“說是京都的生意出現了些問題,爹娘順便過來看看你。”北安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白嫩的小手一直被齊燕攥在掌心裏不曾動過。
“京都的生意出了什麼問題?”他怎麼不知道啊。
“一點小問題,所以爹娘就沒說。”北安安撫道。
“那就好。”齊燕點點頭,“我這裏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你是陪着我,還是回去休息?”
“我陪着你吧,正好上次讀的書還沒讀完。”
“好。”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暖烘烘的,曖昧又靜謐的氣氛在兩個人中間升起,彷彿永遠不會分割一樣。
而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的一朵烏雲短暫的遮住了明媚的太陽,又在沒一會兒后,飄走了。
就像是在預示着後面的事情一樣。
不論經歷多少的陰霾,一切都會等到天光大亮。
……
老爺和夫人來到京都的那一天。
皇宮兵變。
七皇子欲弒父,被六皇子救駕,奈何陛下不幸離世,六皇子被委以重任,登基為帝。
齊燕得知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懵。
相比於上一世,這一世的結果提前了很久。
而且六皇子南宮梟沒有得到國師的幫助仍然登基為帝。
這都是齊燕沒有想到的。
因為新任陛下登基為帝的事情,京都戒嚴。
老爺和夫人暫時不能離開,也就留了下來。
可能是見齊燕憂心忡忡的樣子,老爺和夫人相視一眼,拉走了沒心沒肺的齊萌,留下齊燕和北安兩個人在房間裏。
北安走上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的樣子看上去那樣的不安。
齊燕征愣一下,搖搖頭,“沒什麼事情,可能是我多想了。”
“我和爹娘,萌萌都會陪着你的。”
言下之意,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很願意為你分憂解難。
齊燕笑了笑,笑容中帶着幾分的勉強。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北安也就不問了。
他不願意說就不說好了。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的北安在十天後就不那麼想了。
齊燕也是沒想到,他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老爺和夫人在京都買下來的院子裏,在這一天,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們征愣又帶着些許惶恐的看着坐在正位上的人,老爺委婉的開口詢問,“不知聖上大駕光臨,是所為何事?”
那正位上坐着的是一個面容俊美,胸中有溝壑,眉眼陰鬱狠戾的男人。
眼神中的狠辣讓人望而生懼。
是的,沒錯。
這個人就是當今聖上,南宮梟。
他的身邊還坐着一個面容剛毅的俊秀男子,緊繃的肌肉,含笑的嘴角,莫名給人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我們所謂何事,還請兩位請你們大少爺齊燕和北安出來。”俊秀青年說。
閃爍着暗光的眸子,昭示着這個人並非表面的柔和。
南宮梟的冷意是蒙在表面的,而青年的冷戾,是藏於眼眸心底深處的。
老爺和夫人面面相覷。
“陛下,安安她……她就是一個孤女……”夫人委婉的說著。
忽的聽到首位上的男人輕呵,暗沉陰鷙的眸子直勾勾的像是盯着獵物一樣盯着夫人。
“安安?”壓低的磁性的聲音並不會讓人第一感覺悅耳,反而滿滿的都是壓迫。
“是……”老爺硬着頭皮說。
“她是朕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是昌國的鎮國長公主!”南宮梟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齒,“不是你們齊家的童養媳!”
話音剛落。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音。
正廳里的四個人齊刷刷的看向門外的人。
一個征愣的少女身着粉色襦裙,面容精緻,眉眼間與首位上的男人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她的容貌更加的柔和。
一點兒都不會讓人懷疑南宮梟的話有假。
她的腳邊還有碎成一片一片的茶杯碎片。
少女嘴唇蠕動着,愣愣的看向上面的青年。
來自於血脈深處的親近,讓她對於上面的那個男人生不起半點的畏懼。
可是……
南宮梟腳步匆亂的走下來,看着少女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安安,我是哥哥,我來接你回家了。”
他的聲音在顫抖。
另外一個男人也走了下來,嬉皮笑臉的說,“我也是你哥,你堂哥。”
北安的手在顫抖,她愣愣的看着南宮梟,又慢慢的低下頭,攥緊了拳頭。
“我只是一個孤兒,你認錯人了。”轉身就跑。
雖然她當年的年紀小,但是那些寒冷,飢餓,屈辱,她一點都沒有忘記。
她也沒辦法忘記。
南宮梟眼睛紅着,攥緊拳頭,“安安,我是一定要接回去的,若是想要你們一家上上下下平平安安的,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忘記安安在這裏的一切。”
壓低的聲音沙啞,帶着威脅。
他要留給安安光明的未來,而不是一個童養媳的屈辱的身份。
“我不同意。”
突然的聲音讓四個人看向門口,齊燕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爹娘,你們先出去,這裏我來談。”
老爺和夫人憂心忡忡的看一眼齊燕,還是走了出去。
齊燕這才鬆一口氣看着面前的兩個人說,“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說。”
“安安是我養大的,合該歸我。”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南宮梟的臉色瞬間陰沉。
齊燕繼續說,“你們讓安安跟你們走,皇宮是個什麼地方,你們會不知道?”
他頓了一下,“安安從小跟着我一起長大,她性子單純溫柔,進了皇宮,就是進了龍潭虎穴。”
“你說你是她的哥哥,那安安小的時候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在哪?”
“現在看安安平平安安的,就想來接她走?憑什麼?”
他的語氣越來越憤怒。
前世,安安不堪的經歷被南宮梟利用,收攏朝堂上的官員。
這一世,他帶安安離開,又怎麼會送安安再羊入虎口?
“我會保護好安安!”南宮梟說。
“保護?”
齊燕嘲諷,“皇宮裏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的地方,你怎麼保護?”
雙眸微眯,“是將對安安的寵愛推到極致,然後被送去燕國和楚國做政治上的犧牲品,還是打着為安安好的名頭,讓安安聯姻?”
“南宮梟,當你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再是你自己了,你多的是力不從心,多的是不能順遂如願,你護不住安安。”
齊燕的面容平靜,平靜的看不出情緒波動。
“陛下,安安以後只會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會妨礙任何人的利益。”
他微頓,“若是您真心為安安好,草民求您,放過安安。”
擲地有聲的聲音讓南宮梟眸光一顫。
垂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
他自以為是的對安安好,難道真的不是安安想要的嗎?
“大少爺好口才。”
正廳里響起鼓掌的聲音。
齊燕看過去,瞳孔微縮。
雷一!
怎麼會是他?
“你看到我好像很驚訝。”雷一笑眯眯的說。
“我……”
“對了,要跟我去見一個人嗎?他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哦。”
雷一拋出誘餌,閃爍着暗光的眸子中夾雜着些許的困惑。
他不清楚那個人為什麼要見齊燕。
齊燕瞳孔微縮。
雖然震驚,但是前世的齊燕就是跟着國師大人身邊神秘的使者,可能……
他抿緊唇,“好。”
齊燕勾唇一笑,“陛下啊,齊燕和安安的姻緣是天註定的,你沒有辦法改的,而且就像齊燕說的那樣,在皇宮裏你是護不住安安的,就讓安安呆在民間吧,偶爾你還能來看看。”
“雷一。”南宮梟不滿的皺眉。
怎麼回事?
雷一聳聳肩,“那個人讓我告訴陛下。”
他的臉色變得正經,“齊燕與安安是夙世因緣,前世不得果,今生才有因。”
因果兩個字,循環往複,誰也不能逃脫。
南宮梟的臉色變得難看,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雷一抱胸,“請吧,大少爺。”
齊燕跟在兩個人的背後,離開了院子。
馬車在一條路分道揚鑣。
雷一帶着齊燕來到一個他很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院子。
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字,“國師府”。
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院子清幽別緻,與前世的佈置沒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低調中透露出奢華。
這也是齊燕在重生之後第一次進入國師府。
雷一在前面帶路,忽的在一個院子停住腳步,“你所有的疑惑,都會得到解答,進去吧。”
“你不進去嗎?”
“我才不要。”
那個老男人難伺候的很,誰願意伺候誰伺候着,他才不幹。
齊燕嘴角抽了抽,緊張的心情被雷一嫌棄的表情清掃一空,他抬腳走了進去。
院子清幽靜謐,別有一番風景。
微風在樹葉中撞擊着,沙沙作響。
暖色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落在身上。
暖烘烘的。
讓人格外的舒服。
齊燕深吸口氣,推開了房門。
房間裏很安靜,很整潔。
裏面擺着一些書籍,其餘的就是很簡單的生活用具。
桌子邊坐着一個人,慢條斯理的沏茶,氤氳着熱氣的茶杯被放在對着齊燕的位置。
茶香四溢。
齊燕走近了才看到碧綠色的茶湯清澈見底,沒有一絲的雜質。
沏茶人的手藝也很好,茶湯碧悠悠的,沒有一點碎茶葉。
“來了?”青年頭也不抬的說。
骨節分明,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白色的瓷杯,好看的手和瓷杯一個對比,好像瓷杯的質地都變差了不少。
讓人有種瓷茶杯配不上他的手的錯覺。
齊燕猶豫一會兒,坐了下來。
“竺昔使者。”
“你果然認識我。”竺昔的唇角掛上清淺的弧度,眼神是齊燕沒有預料到的篤定。
齊燕愣了一下點點頭。
“我讓齊燕叫你過來,實際上是為了兩件事情。”竺昔放下茶壺。
“兩件事情?”他能有什麼地方幫助到竺昔使者的嗎?
“是的。”
竺昔說,“第二件事情和第一件事情的關係很接近,所以我先說第一件事情。”
“請說。”
“你是重生的吧?”竺昔的語氣非常篤定。
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齊燕,讓他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得悶悶的點頭。
竺昔勾唇,“確切說,你也不是重生的。”
“什麼意思?”齊燕愣住。
“世界上哪裏有推倒重來啊。”竺昔感嘆一句,慢慢的轉動着茶杯。
連接近於神的玄蒼都不能做飯時間逆流,一個不過是窺探到冰山一角的普通人類,又怎麼可能逆天而行?
齊燕無意識的收緊拳頭。
“意思就是說,你不是重生的。”竺昔似笑非笑。
“那我是……”
齊燕頓住。
那我是什麼?
難不成這將近十年的時間都只是他前世死前的一場水中月,鏡中花?
竺昔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
“你相信三千世界嗎?”
目光幽幽,看不清楚他是看向什麼地方。
“三千世界……”
竺昔低頭輕笑,他端起盛滿了茶水的杯子,“你說我會不會摔碎這個杯子?”
齊燕被竺昔突然轉移話題搞得有點兒懵,試探性的說,“不會。”
竺昔搖搖頭,放下了杯子。
“當我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也就產生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摔碎杯子,一個是沒有摔碎。”
“這也就意味着在剛剛的一瞬間誕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個世界的我,剛剛摔了杯子。”
他又笑,“你說若是我剛剛摔了杯子,我會被燙傷嗎?”
齊燕直勾勾的盯着氤氳着熱氣的瓷杯。
“加上一個附加條件后,又誕生了兩個世界,一個世界我摔了杯子,被熱水燙傷,一個世界我摔了杯子,沒有被燙傷。”
“這,就是三千世界。”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的方向,“三千世界相伴而生,每一個世界都會因為某一個選擇發生分裂,向不同的方向延伸出去,出現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