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人當生而平等！
“別裝啞巴，滾出來，給我救人！”
白宇心裏嘶吼着，怒罵著。
可即便白宇如何命令，么蛾子系統卻是不予理睬，全程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
“媽的，媽的！”
見狀，白宇再也無法維持住淡漠神情，胸中怒火驟然沸騰，臉色越發猙獰，破口大罵！
“夠了！”
恍惚間，，一隻秀手輕輕扼住了白宇的手臂，耳邊傳來步香塵的一聲輕嘆。
“滾，他還有救！”
話音未落，卻被白宇猛地推開，依舊執着的將無數丹藥度入董哲口中。
雖只有一面之緣，可白宇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着這位寬厚仁德的老大哥在自己面前死去！
決不能！
死氣侵蝕之下，白宇的七情六慾無限膨脹，眼下救活董哲的性命早已成為了白宇的執念！
眼看着白宇的臉色越發猙獰，周身凜冽死氣洶湧沸騰，眼看已經因此滋生了心魔，步香塵心中不免有些驚駭！
自白宇離開楓林學院之後，一舉一動均在步香塵掌控之中！
在她看來，眼前這人不過是個毫無利用價值的螻蟻，是炮灰而已！
死了也就死了！
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何至於耗費無數資源和精力。
就算救活了，又有何用？
此人四肢盡斷，丹田已毀，已毫無修行餘地，終其一生不過是個殘廢而已！
可就是這麼個廢物，卻能讓一向冷靜的白宇瀕臨崩潰，更是因此滋生心魔！
步香塵着實想不通，白宇如此冷靜的人，究竟圖什麼？！
正如白宇所言，漠視人命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白宇此刻的所作所為！
“夠了！”
終於，步香塵一聲暴喝，死死扼住了白宇的手臂，凝視着白宇那血紅猙獰的雙眼，厲聲呵斥：
“就算救活了又有什麼用，終其一生不過是個廢人，是他人的累贅而已！”
“人生而平等，是廢人，是累贅又怎麼樣！就算你修為通天，高高在上，憑什麼替他決定他的死活！”
一聲怒吼，白宇猛地甩開步香塵手臂，下一刻卻是目光一凜，再次看向步香塵：
“你有辦法？”
話落，白宇當即凝視着步香塵的雙眼，冷冷開口：
“你有辦法！”
這一次，卻是以篤定的語氣。
輕嘆一聲，步香塵沒有回應。
而這一舉動，卻是另白宇心頭一陣狂喜，不等步香塵開口，當即命令道：
“救他！”
沒錯，不是請求，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
奇怪的是，步香塵卻並沒有因白宇的語氣而有任何不悅，只是頗為無奈的輕嘆一聲：
“救不活的！這人身上的血液早已流干，三魂七魄只餘下一道殘魂，其餘均已消散，就算已畫皮之術構建出一道軀殼，僅僅餘下的這道殘魂也無法支撐整具屍體！沒有思維，沒有感覺，不過是和鬼奴一樣的行屍走肉而已。
甚至……連鬼奴都不如！”
凝視着白宇的雙眼，步香塵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一字一句質問道：
“我若是他，與其以這樣卑微的方式活下去，倒不如一了百了，索性還能留下最後的尊嚴！”
此話一出，白宇語氣一滯。
這一次，白宇並沒有反駁，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久久無言……
是了，沒有感覺，沒有思維，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真的有必要嗎？
正如步香塵所說，就算救活了董哲，自此之後，董哲徹底淪為一句行屍走肉。
這位丈夫，這位父親再也無法支撐起一個家庭的重坦，還要因此帶來前所未有的負擔！
甚至於，這樣的董哲，真的還是董哲自己嗎？
若換做是自己，真的會想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嗎？
欲言又止，白宇這一次不禁陷入了沉思。
停屍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眼見白宇臉色時而掙扎，時而釋然，十分為難的模樣，步香塵不免輕嘆一聲，話鋒一轉：
“以奴家的修為雖然無法做到活死人，肉白骨的通天手段。卻能夠將其最後一縷殘魂從軀體中剝離出來，但也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沒有其他可能嗎？”
迎着步香塵的目光，白宇沉聲問道。
這一次，步香塵沒有多言，只是無奈搖頭。
立時，白宇直覺心頭一沉，一股無力感覺蔓延全身，再次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宇終於長嘆一聲，卻是欲言又止：
“這……我……”
往常說一不二，獨斷專行的白宇，此刻卻是如鯁在喉，命令的話卻是如何說不出口。
生死仇敵之間，了解對方性命白宇自然是手到擒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若讓他親手了解一位朋友的性命，饒是見慣了生死的白宇，此刻卻也是啞口無言，死氣侵蝕之下，情緒高漲，着實無法下令！
似是看得出白宇狠不下心來，步香塵無奈一聲輕嘆，不等白宇反應，掌中一道黑煙迸發，化作一道漆黑手掌沒入董哲毫無生氣的頭顱之中。
“你做什麼？”
白宇臉色驟變，話音未落，董哲僅剩的殘魂便被步香塵輕易剝離出來，近乎透明的魂魄如同火苗一眼在那黑霧匯聚而成的掌中搖曳，驚悚的四處亂竄，想要掙脫黑霧手掌的束縛。
卻根本無濟於事！
“郎君既然狠不下心，奴家便只好自作主張了！”
“既然郎君覺得人生而平等，是生是死全由自己決定，那這個決定便由他自己自己選擇，如何？”
這一次步香塵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打趣，言語之中隨帶着幾分質疑，語氣卻是尤為鄭重，甚是中肯！
聞言，白宇語氣一滯，沉默了許久這才長嘆一聲，無奈點頭：
“也只好如此了。”
說罷，就見步香塵嫣然一笑，隨即在年長城衛驚悚萬分的注視之下，隨手扯下臉上一塊皮肉，就在臉上血肉逐漸恢復的同時，如同捏泥團般將血肉揉捏成只有巴掌大小的泥人模樣，這才將掌中束縛着的殘魂納入泥人之中。
做完這一切，步香塵再次看向白宇，嫣然一笑：
“記住，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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