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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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瑤詫異,什麼先生,在這裏她也不認識什麼人啊,就問姓什麼。

姚氏道:“姓謝?好像是,在客房呢。”

秀瑤就收拾一下,然後問姚氏哥哥在不在家。

姚氏笑道:“我已經讓人去叫你哥哥了,很快回來。”

秀瑤就趕緊收拾一下,等柳升來喊她,她就趕緊跟着過去。

等看到那儒雅文秀的謝先生的時候,秀瑤就笑了,沒想到真是他呢,只是他一個翰林,還是鄉試的主考官呢,跑來見自己什麼意思呢?

就算是要見,讓人傳個話,她也就去了,何必如此呢。

秀瑤立刻跟柳升說了謝先生的身份,兄妹二人趕緊上前見禮。

謝翰林非常隨和,讓他們起身,“我這是悄悄來的,沒人知道,就是想來看看,齊義士沒來?”

秀瑤笑道:“齊風有事不能過來,回頭小女子會轉告大人的關心。”

謝翰林笑了笑,柳升趕緊讓人上茶,請他上座。

謝翰林也不客氣,就落座說話,“聽說你和齊風定親了?”

秀瑤啊了一聲,怎麼自己定個親謝翰林都知道?沒有有這麼驚悚?

自己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謝翰林看出她的驚訝,微微一笑,“秦姑娘也是巾幗不讓鬚眉了,可不是一般人物。況且你要嫁的齊風更不是普通人,他定親,自然很多人關心了。聽說巡撫大人都曾想將女兒許配給他,他卻婉言謝絕,說已經與你有婚約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巡撫大人要將女兒嫁給齊風,他拒絕了?

他怎麼沒告訴自己呢?

竟然是謝翰林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告訴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謝翰林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也不必有壓力,你是個賢良的好姑娘,除了門第,未必就比巡撫家的小姐差。如今你有一個如此出色的弟弟和夫君,未來也是不可限量的。”

秀瑤眨巴着眼睛,還是不明白謝翰林的重點在哪裏。

謝翰林看她一臉的糾結,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令弟年紀還小,只要一直如此讀書,總歸是步入仕途的,可他小小年紀,若是沒有人提攜護佑,只怕也走不遠。齊風既然得諸位大人賞識,自己又是個頗有威望的,若是從軍,前途也是遠大的。以後一文一武,也可以互相幫襯。”

他實在太喜歡秦揚那小子了,忍不住就想為他將來打算一下,齊風是個能幹的,如今朝廷缺少良將,像他這樣沒有官職在身卻已經名動幾省的人物,將來必定會得朝廷重用。

齊風這麼厲害?秀瑤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他,好多事情,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她還以為他就是個混幫派的呢。

“謝大人,齊風做過很多事情嗎?為什麼大人們會如此賞識他呢?”

謝翰林笑道:“不說別的,就說眼前,南邊的倭寇竟然北上,來騷擾我們山東沿海,靈山衛幾次出擊失利,有人就舉薦了齊風,他去了不過數月,如今那邊的匪患已經大有好轉。呵呵,這可是大功勞,要為他請功的。”

秀瑤汗噠噠的,心底里又湧上一股怒氣,這個混……獃子,竟然瞞着她,又瞞着她!

約法三章的時候說什麼來着?

任何時候相信她,對,相信她,沒有說過不許瞞着她。

擦!回頭必須加上一條,必須的!

他竟然跟她玩文字遊戲,鑽空子,說什麼去搞點獨特的聘禮給她,根本不是,分明就是去涉險,卻還要瞞着她。

這是要氣死她嗎?

生氣歸生氣,可她又擔心,想起他自小身上那些傷口,這次又是打擊匪患,只怕會更加激烈兇險吧。

她大好的修養全都毀在齊風這裏了,一念之間被他氣到好幾次,也算是修養不到家了。她自己憤憤地想着,表面上對謝翰林卻還是要笑微微地一副感激他告訴自己的模樣。

謝翰林又道:“年前巡撫大人就力邀齊風入伍,可他似乎不甚熱衷。我聽說齊風很聽秦姑娘的話,屆時你不妨勸勸他,這一次抗倭之行,回來便可入伍。有巡撫大人保舉,至少也是千戶的。”

他笑微微地望着秀瑤,沒有大人們慣常的高高在上,反而非常溫和,就像鄰家叔叔一樣。

秀瑤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和齊風商量,自己不能一口答應,但是表示自己會勸齊風的——假如他自己不答應的話。

謝翰林便說自己還有事忙,便告辭,秀瑤和柳升忙送出大門去。

想謝翰林現在正監考呢,卻出來跟她說這個,估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回到家裏,她就給齊風寫信,委婉地詢問了他船幫的事情,以及貨棧安全與否,聽說有倭寇上岸,不知道有沒有騷擾他們的貨棧云云,順便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誰知道轉眼鄉試都結束了,卻一直沒有書信回來,秀瑤尋思可能那邊戰事緊張,他沒有時間給自己回信,又怕他可能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的信,又怕那裏是不是很危險之類的。

總之,做什麼都沒精神。

現在消息不那麼靈便,經常就算是隔兩個村子,傳出來的話都好幾樣,更不要說千山萬水的了。沿海那邊的消息,到了她周圍,那就什麼說法也有。

不過現在這邊竟然還沒有人說倭寇的事情,畢竟中間還隔着其他的州府,消息也不那麼靈便,官府又不會公開宣揚,那老百姓自然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就算她家有海外生意,可船幫都是齊風他們在管,他不告訴她,那她也不會知道,更遑論其他人。

她跟二舅、姚氏等人說了齊風去打倭寇的事情,表達了自己的擔心,大家也都有些擔心,二舅和柳升就說讓人繼續捎信去問,很快有了消息回來,那邊的倭寇之前是很厲害,不少衛所、貨棧都受到了騷擾。他們的貨棧也受到輕微損失,齊風去的及時,沒有大礙。沿海主要是有些漁民受到了倭寇的騷擾,其他不厲害,所以除了那邊的漁民深為其苦,其他人也沒有太大的感覺,消息也就沒有傳進來。如今據說那邊已經平定了不少,倭寇們被打得狼狽逃竄,又往南邊沿海去了。

那就是說,齊風他們應該安全了,近期會往回趕?

可能他沒收到她的信也說不定呢,秀瑤只好按耐着心思,照舊過日子。

九月十二,鄉試放榜。

原本秀瑤說他們在家等就好的,秦揚卻拉着秀瑤和馮浩然去看榜。貢院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擠得密不透風的,有人歡喜有人悲傷,狂歡聲和嚎啕聲不絕於耳。

雖然中舉的人家都會有差役去送喜報,可只要條件允許的人家,都忍不住擠在那裏看喜榜。

秦揚個子小看不到,柳升就將他扛起來,一群人擠着另一群人。馮浩然等人急得一個勁地問他中沒中,秦揚只看着那喜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前頭一個個看下來,眼睛都要花了。

秀瑤就喊他,“你從後面看。”

秦揚又倒着往前看,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到,就急了,“姐,我不會沒中吧。”

秀瑤擦着汗,“你再仔細瞅瞅。”

正瞅着榜,李思變由他幾個五大三粗的護衛擁着衝進來,他朝秦揚喊道:“笨蛋啊,不會在家裏等嗎?”

秦揚居高臨下,睥睨了他一眼,“我樂意來享受擁擠的感覺。”

李思變譏諷他,“我看你是怕考不上,差役不去你家送喜報吧。”

秦揚一着急,眼睛竟然好使了,“咦,看到了!姐姐,我中了,中了!”

扛着他的柳升一個激動,差點給他摔下來,以後小羊兒可就是大老爺了!平頭百姓見了是要磕頭的!

秦揚激動地指着自己名字的方向,一個勁地踢騰,李思變嗤了一聲,“不過是才中,有什麼了不起的,哼!”一扭頭,又走了,幾個隨從趕緊跟上去護送他。

馮浩然沒中,他站在那裏獃獃的,一會兒苦笑,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又一副釋然的樣子。

自己和母親一番鬧騰爭取來的機會,如果考中了自己做主,可自己沒中,婚姻是沒法做主了。就算自己做主,人家瑤瑤也嫁給齊風,他也沒意思。

沒考中,就要按照約定來,自己也不用再糾結了。

大家要回去了,秀瑤看馮浩然在那裏發獃,他的幾個小廝也不敢叫他,就趕緊喊他,“浩然哥哥,回去了。”

馮浩然抬頭看秀瑤,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瑤瑤,我沒中……真好。”

秀瑤尋思他可別跟范進似的,再魔障了,就趕緊安慰他,“這不是恩科嗎,你要是正常考的話,肯定就過了。”

馮浩然嘆了口氣,“看來着中舉跟年紀還真沒關係。”

秦揚就喊他,“浩然兄,你比那些考個五六十年也中不了秀才的,簡直好千百倍呢,你下次肯定就中了。”

馮浩然本來也不是多熱衷功名的人,走科舉之路也是一時興起,沒中也不會覺得多麼絕望,不過是感慨一陣子,很快又為秦揚高興了。

“咱們趕緊回縣裏,要好好地大辦一場,我幫你辦酒宴。”

秦揚嘿嘿笑道:“浩然兄,我姐姐那麼精明的人,會讓你承辦?她肯定還想干點啥呢。”

秀瑤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就把自己說得這麼會算計?鄉試的時候她那不是為了給大家解決困難么?好事也不能白做,至少也要撈點回來啊,順便打個廣告,那也是應當的。

這一次秦揚一中舉,她就想好了,要在家裏大辦酒宴,到時候把那些生意夥伴都請來,一邊熱鬧一邊打廣告,順便推銷產品,一舉好幾得呢。

而且現在朝廷也只是規定在京或者地方四品以及以上的官員不許經商,其他只是不支持沒有說絕對不許。而且地方一些官員的家屬都是開鋪子做買賣的,小羊兒不過才是個舉人,還沒做大官呢,家裏經商也沒什麼大問題。

況且,他們家現在主要是置地辦農場,走得還是地主路線,鋪子都是土地的延伸,所以問題就更不大了。總比那些倒買倒賣,不增加實用價值的好吧。

秀瑤先讓人給江南的任先生和顧寧送了信兒去,又讓人在濟南的鋪子發了三天的喜錢,外加商品有優惠,本來是想熱鬧幾天,結果反而把那些掌柜和夥計們累得夠嗆——出貨量太大!

大家商量了一下,要回家給秦揚辦酒,十月里秀瑤還要出嫁,不如索性回去,然後來年開春再過來。反正鋪子裏都是信得過的掌柜的,賬本也非常清楚,貨物也都是從家裏發過來的,別人要做假賬也沒有太大的餘地。

姚氏就讓人送了信回家,然後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出發。

車船不休的,也不過三五日就到了家。早就有差役來縣裏送了喜信,柳氏更是大方地打賞了差役,還送了不少禮物。縣裏秦家主動衚衕兩邊的樹上都掛着紅綢子,家裏也早就粉刷一新,掛滿了紅燈籠、紅綢帶,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不僅如此,就連縣學都轟動了,黃知縣出面,將縣學安排一番,等秦揚回來就去那裏和大家見面。

秦揚回了家,先去拜見了知縣大人,然後又去縣學,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紛紛讓他講講是怎麼年紀輕輕就中舉的。

秦揚哪裏說得出什麼訣竅,他覺得自己中舉沒有訣竅,可能是運氣好,因為去年和今年他沒有覺得多大出入,可今年就中了。可能是主考官大人覺得他小小年紀就去趕考不容易。

若是從前,他這麼說,大家保管要起鬨他的,可現在他已經是舉人,對於大家來說一旦中舉,那就是老爺,就算那些讀書人也要對他畢恭畢敬的,他已經是比他們陡然高出兩層去的人了。

秦揚看大家一副認真恭敬的樣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收斂了好玩的心性,規規矩矩地開始講自己的讀書歷程。

“先要感謝我四姐,是她讓我讀書的,還要感謝我姥爺,他出錢供我讀書的,繼續感謝任先生,他對我嚴厲又悉心的教導……”秀瑤聽得冷汗淋淋的,這簡直是一份獲獎感言了。

後面又感謝父母生養之恩,感謝兄弟姐妹,感謝知縣大人、先生同學們、感謝……感謝了一圈,最後歸結一下,感謝皇恩浩蕩,定當繼續勤勉,報效朝廷……

秀瑤愣怔地看着在前面侃侃而談的秦揚,曾幾何時,那個就會對着她撒嬌的小羊兒竟然也長大了,小小年紀,已經說著大人的話了。而且還是那種套話、官話,讓她有點不適應,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形勢了。

然後秦揚又在那裏說今年的考題,他是如何分析如何破題如何作文的,下面不時地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

講完了之後,這小子還不忘了來一句,大家共勉,如有需要,定當竭力相助云云的話。

他不是先生,又不喜歡循規蹈矩的,給大家算是上了一堂別開生面的客,不少人倒是獲益匪淺,從此發憤圖強,也進步很大。

秦揚拱了拱手,然後端莊優雅地下了講台,邁着四方步,倒是一派大老爺派頭。

等走出眾人視線了,他撒丫子就跑,衝到了秀瑤跟前,“姐姐,姐姐,我講得好不好?”

秀瑤笑微微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我們小羊兒講得最好了,簡直是太好了,姐姐都忍不住要去讀書考試了。”

秦揚嘻嘻一笑,“姐姐,等我做了大官,我就給你辦個女校,讓你去當先生。”

大家都笑起來,秦揚又要去跟其他人應酬,秀瑤就先家去。

秦揚在縣學和知縣、教諭、同學等熱鬧了一天,然後回到家,家裏才開始辦酒宴。

因為他已經中了舉,這跟之前中秀才還不同,秦家也不想在端着,也沒什麼顧慮,反而都是要卯足了勁大辦一場的。

那些讀書人的酒宴已經在縣學擺了,這樣分開也不怕到時候各階層不同的人在一起,會讓他們覺得不舒服,也讓那些小戶人家覺得拘謹。

酒宴定在了九月二十二,秀瑤帶人準備了好些天,要辦三天的流水席,除了道賀的親朋好友,其他人只要來說句吉利話也是可以坐下吃飯的。

除了親朋好友們在秦家院子裏的筵席,另外的流水席就擺在了外面,從家門口一直擺到了河邊,來來往往的人都可以來吃一頓。

而桃源村的人卻可以每天都來吃。

如今已經不是從前,大家會衝著幾頓飯來佔便宜,白吃白喝,現在秦揚中了舉人,那就是桃源村的驕傲,是桃源村的代表。以後他們說出去,自己是秦舉人同村的,腰杆子都比別人硬氣一些。

所以,秦家擺流水筵席,同村的人尤其是周家送足了糧食、蔬菜、肉魚的食材,村民們尋思着反正自己家也要來吃,總歸是虧不了的。

舉人老爺的酒宴,他們能被邀請,那可是大面子,如果不是同村,不是看着他們家一步步走起來,哪裏能有這等面子!

除了同村的、親朋好友,另外和秦家做生意的,大家紛紛來道賀,全都送了厚禮。

才一天下來,這還是有村裏的嫂子嬸子們來幫忙,秀瑤已經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她找了個菜地躲在裏面,舒展了身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享受着偷來的片刻安寧。頭頂上有一隻蜘蛛,正在忙碌着結網,一陣微風吹來,蜘蛛腳滑了一下掉下來,一條細絲拉着它晃悠悠地飄蕩着。

秀瑤笑着自言自語,“喜從天降啊。”

外面傳來秀容的聲音,“瑤瑤,瑤瑤,你幹嘛去了?”

秀瑤就知道肯定有人來了需要她去招待,她要累死了,堅決不去!

可能是看她沒應聲,秀容就嘟囔了兩句,又響起荊亮的聲音,“瑤瑤可能累壞了,讓她休息一下吧。”

秀容笑道:“這丫頭,累壞了就不拘躲在哪裏躲懶,自己的房間都不敢回。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張羅了這麼一大攤子事兒,自己倒是躲起來了。”

荊亮忙道:“要不你也休息一下,我讓荷花給你送吃的來。”荷花是他妹子,也跟着母親和哥哥一起來幫忙。秀容卻說還是算了,然後就走遠了。

秀瑤聽着他們走遠了,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累得太乏了,就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誰知道這一休息,竟然睡過去了。

開始還有點冷,後來又覺得軟乎乎熱乎乎的,她就美美的繼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伸了個懶腰醒過來,周圍光線很暗,似乎天黑了,不過外面還能聽到嘈雜的聲音,想必是晚上的流水席開始了。晚上招待的都是本村的人,大家忙碌一天了,就在秦家這裏坐下來大家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鼻端有一種清爽的氣息,像是海水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忍不住還要睡過去。她微微一動,就感覺到了異樣,一隻手與她手指相扣,而她正躺在某個溫暖結實的懷抱里,那一角青色的衣擺……

“齊風!”

一陣歡喜從她心底里漾出來,她忍不住叫着,扭頭就看到了抱着她的人。

他雙眸清澈,笑微微地看着她,目光中滿含柔情寵溺,下巴上來由來不及刮掉的胡茬,讓他多了兩分威嚴。

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齊風抬起手來,理了理她鬢邊弄亂的頭髮,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支一頭綴着紅珊瑚珠串的象牙髮釵給她插上,“你躲在這裏睡覺的時候,我恰好回來的,秀容說沒找到你,不過又堅信你就躲在這裏偷懶呢,所以我就來找找看,小白立刻就把你給找到了。”

說完,他就把玩着她的纖長的手指,尖尖的十指非常漂亮,如蔥管一樣,指甲上面的鳳仙花汁液已經褪掉一片,露出粉色的指甲。

“那你帶了什麼聘禮回來?”秀瑤語氣不善,敢騙她,有他好看的。

齊風笑道:“當然有,無意中得到了幾顆龍眼大小的珍珠,那個算不算?”

秀瑤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不是想給她家招賊來吧,那麼大,人家還以為他賄賂了珠王呢。

“還有呢。”她靠在他肩頭,扳着他的手看,修長的手指,手掌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紋路清晰而不雜亂,指根處都是些硬硬的繭子。

左手無名指上帶着一枚銀戒指,沒什麼花紋,只是一隻素麵銀環,還是她分別的時候扔給他的。原本就是枚普通的戒子,如今竟然被他摩挲得光滑明亮的,在他大手上顯得越發秀氣。

她原本還想質問他呢,現在心也軟了,“你很會騙人啊。”

她拿眼瞪他,他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卻也不狡辯,嘿嘿地笑,“小七來信說有幾個東洋鬼子竟然來騷擾我們客棧,我怕他們經驗不足就趕過去看看。不過,主要目的真的是去弄聘禮的,你要嫁給我,我總不能太寒酸了。”

說著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來,獻寶一樣遞給她,“你看看這個。”

秀瑤詫異道:“什麼?”

齊風道:“一種新花木,據說是結一些橘子一樣大的果子呢,紅彤彤的,挺好看的。”

秀瑤再問,他也說不出更多了,她就猜測到底是什麼,後來忍不住,就拉着他要去種進暖棚里。

“這個季節還來得及呢,快走。”

齊風自然不會拒絕她,她說種就種,他立刻就幫她找花盆、裝土、弄肥料、澆水。

沒一會兒就種下去了,然後放在暖棚適當的位置,等待它發芽。

走出大棚的時候,齊風道:“瑤瑤,我,我有事瞞着你了,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

秀瑤哼了一聲,還知道主動承認錯誤呢,“我哪裏生氣了?我才沒有生氣呢?”

齊風就笑:“那就不許再追究了,我們去看看我給你帶回來的東西,還有別人孝敬你的呢。”

拉着她就往外走。

秀瑤卻頓住腳步,瞪着他,“齊風,你有機會做巡撫的乘龍快婿,為什麼要拒絕?”

齊風愣住,“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想跟我打馬虎眼,”秀瑤撲上去,齊風趕緊將她抄起來,“瑤瑤,真沒有的事兒,人家巡撫大人就問問我有沒有娶妻,我說已經定了人罷了。”

秀瑤輕哼卻沒有怒氣,揪着他的耳朵,“去年的時候你哪裏有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齊風卻不想她擔心,反正都是過去了,巡撫大人雖然想將女兒許配給他,可他當時就明確說自己已經有了定親的人,回家就要定親成親的。

“瑤瑤,真的沒什麼,你還記得當年,我們抓過幾個人販子,他們當初拐賣了知府家的千金。當年的吳知府就是現在的吳巡撫,人家不過是客氣一下,問問我有沒有成家,可以幫着說說親,大家熱絡一點罷了,不是真的要將女兒許配給我的。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窮小子,也沒有功名,還對你死心塌地的,人家巡撫一家子也不傻,幹嘛要將女兒許配給我呢。”

聽他說死心塌地的,秀瑤心裏好受了一點,又想起什麼,便問:“那你這次立功,他們是不是該給你請功?到時候你要去做官嗎?”

齊風呵呵笑道:“你要是想做官夫人我就去做官,你若是不想,我就幫你要點真金白銀的。”

秀瑤立刻就表示要是有機會就要貿易的特權,現在有些商品的稅收還是很重的,如果有了一定的特權,哪怕只有一年或者幾樣商品,那也足夠折騰的呢。

齊風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什麼都聽你的。”

齊風聽她的,她就讓齊風暫時不要去做官,就算做,也等那個吳巡撫走了之後,她都打聽到了,據說他還要在濟南呆兩年,到時候就要回京的。

等他走了,齊風再去也不晚,否則總歸是有些疙疙瘩瘩的。

而秦揚中舉,很快任先生和顧寧都有消息回來,兩人均表示讓他可以在家讀書了,一邊讀書一邊了解朝廷律法、國家大事,一些政策等,到時候都有利於他參加會試。

兩人都表示讓他可以在十六歲以後再參加會試,如此若是過了就在翰林院歷練幾年也不算晚。

秦揚也聽話,他就決定暫時不去京城趕考,只在家裏讀書。

秦揚這一中舉,不但是秦家門第高起來,家裏再也不用交賦稅,桃源村的地位都跟着水漲船高。而老柳家也是自然的,他們將家產生意都掛在秦揚名下,也一併免了。另外還有不少親戚都想來掛靠着,還有一些人家自薦為奴……秦家也只是量力而行,能幫的該幫的就幫了,其他的只是為了投機取巧的,一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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