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厲一依一早就出了學校,此時正坐在盛唐交易所的房間內。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對面年輕人正不苟言笑地拿出一疊紙,裝模作樣地翻閱了下。
“今天是還款日,厲道友很守時。連本帶利,你一共欠下交易所八萬三千二百一十三塊下品靈石,折算成靈鈔是……”
趙冉笑了下,“不說靈石了。厲道友應該是有收穫了吧。”
厲一依微微低頭,掩飾住自己情緒,從儲物荷包里拿出那枚小小的玉瓶放在桌上,再抬頭已然是忐忑不安的表情。
這不安並非偽裝,她心裏實在也是不安。
趙冉不動聲色地打開玉瓶,一個小小的光點漂浮起來。
他凝視着光點一會,才點頭道:“不錯,很好。”
厲一依臉上的忐忑化為輕鬆。
“不過,這個元神是螞蟻的吧。”趙冉看着厲一依,笑容慢慢收起。
“是……”厲一依回憶着原主膽怯的模樣道。
趙冉上下打量着厲一依,直把厲一依看得心裏發毛:“半個月的時間,你就拿一隻螞蟻的元神打發我?”
“不,不是的。學校里,我害怕。我昨晚才佈陣的……要是被學校知道了……”厲一依急切地,欲言又止地說道。
趙冉哼了聲,嚴厲地道:“害怕?厲道友,你該知道就憑藉這隻螞蟻的元神,我就能送你進靈獄。”
厲一依恍然一驚,差點要跳起來,叫道:“是前輩你給我的陣法。”
“那又怎麼樣?你覺得能拉着我一起進靈獄?”趙冉不屑道。
厲一依呆住了。
“你最好別存着僥倖的想法,以為下一次可以再拿螞蟻的元神來糊弄我。”趙冉冷笑着。
厲一依滿頭冷汗,連一點點條件都不敢提。
趙冉卻又換了個溫和的態度道:“看在你不是誠心賴掉債務的份上,我指點些你。”
說著將螞蟻的元神彈到厲一依眼前,“你之所以只能攝取到螞蟻的元神,是因為你自己元神太弱了。來,將這個元神吸收了。”
厲一依這次真的跳了起來,慌亂中身下的椅子差點翻到,衝口而出:“吸收元神是犯法的。”
厲一依是真的慌。
吸收元神果然是不妥的——傻子都知道,一個放高利貸的勸你做的事絕對不會是好事的。
她昨晚上已經吸收了個鳥雀元神了,怕不是已經着了道?
趙冉欣賞着厲一依驚慌失措的表情,好一會才看夠了,不無鄙夷地道:
“你慌什麼?這種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把欠債還上,我管你是用什麼法子。”
見厲一依看一眼元神又看一眼他,臉上青白不定,又循循善誘道:“再說了,一個螞蟻的元神而已,等你吸收了鳥雀、狸貓的元神之後,才有趣呢。”
還有鳥雀、狸貓!厲一依的心撲棱下。那原主的元神呢?
見厲一依失魂落魄地離開,趙冉輕笑聲,指尖一彈,將螞蟻的元神擊打粉碎。
他已經給了厲一依足夠的明示和暗示。
人嘛,最是經不住誘惑的,不然怎麼會來借高利貸。
當不當面吸收元神又如何?
很快,厲一依就會和其他借了高利貸的人一樣被他捏在手心裏了。
人弱被人欺。
厲一依到這個世界不過三天,就得到了三次教育。
對占原主便宜的閨蜜,她敢懟回去。對強佔原主資源的喬子軒,她也敢理直氣壯。
可對放高利貸的,她連個屁都不敢放。
厲一依回到學校,還是緩不過來。
吸收元神原來是不妥的——當然不妥,不然原主也不會就這麼消失了。
厲一依再上上下下檢查了自己一遍,沒發現什麼。
“趙前輩”又給了她十天時間,雖然沒說拿不出來滿意的元神會怎麼樣,但厲一依一點也不想嘗試。
不就是元神么,不行就給他十個八個鳥雀的。誰讓現在欠債的是自己了。
可,明明陣法很好用啊,為什麼那個趙前輩不自己抓元神,反倒冒着風險讓個在校的修者做這種事情?
難道就是為了引誘欠債的人吸收元神?
可自己現在沒啥不對的感覺呀。難道因為自己本來就是奪舍的?
厲一依的心情轉為悻悻,不過決定了,再也不能吸收元神了。
別說鳥雀狸貓,就是螞蟻的都不吸收。
眼看到了中午,厲一依也覺得餓了,便再去食堂。
“呀,一依,你怎麼才來。”厲一依一進去,就看到尚新玉向她招手。
厲一依怔下,一時沒有想到答應還是不答應。
苗茜茜已經站起來,柔柔地道:“一依,你快過來坐,我給你打飯去。”
厲一依更加驚詫了。
“快來么。”尚新玉過來抓着厲一依的胳膊,將她按到座位上,“你看你,咱們三年閨蜜呢,說發脾氣就發脾氣。”
苗茜茜也端着一份飯食過來,放在厲一依面前,“都是你喜歡的,給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怪厲一依會這麼想,實在是這三天來發生的事情,讓她不得不提防起來。
“怎麼不說話?還在生我們氣啊。”尚新玉噘着嘴,“我們那天也好沒有面子的。就前一天還有人羨慕我們有個好閨蜜,我和茜茜也都和人家說了,你會請我們吃最喜歡的東西的。那人那天也在那裏。”
“就是啊,一依,我們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們兩個好面子的。”苗茜茜挽着厲一依的手臂晃晃。
好面子?那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軟話,就不好面子了?
厲一依搖搖頭,“不好意思,我高攀不起。”說著就要站起來。
尚新玉急了,抓住厲一依的胳膊,“一依,我們都後悔了,是我們不好,你就原諒我們吧。”
厲一依攤攤手,“你們也看到了,我沒有錢了,靈鈔靈石都沒有了。我以後也請不起你們了。”
尚新玉咬咬嘴唇,苗茜茜細聲細氣地說道:“一依你不要生氣了,最多以後我們請你了。”
厲一依覺得太陽這是從西邊升起來了。這兩個人轉性了?還是自己又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晚上我們請你去溢香閣。算作我們的賠罪好不好?”尚新玉臉上帶着懇切道。
溢香閣?這裏一座小有名氣的,普通修者少有吃得起的酒樓。
這兩人又是什麼打算?不會是吃了一半就跑掉趁機讓自己買單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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