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謝淮聽到樓上有人下來,隨即往牆后一躲,右手伸到腰后側拔出槍,神情高度緊張的注意着樓梯口的一舉一動。等對方出現,謝博士抓住時機,閃身上前,迅速用槍指着對方腦門。對方反應也不慢,幾乎在他出現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也乾脆利落的舉槍指着謝淮。
寶樂跟在韓子陽身後,一起下了樓,剛走到門口就看兩人互相用槍指着對方,一臉茫然道:“你們這是幹嘛?”
兩人也發現了對方並非敵人,紛紛收起槍。
謝淮皺眉:“李越呢?謝麗華呢?”
老韓同志震驚:“你沒看到她下來?”
同樣震驚的還有寶樂,剛巧那個時候,跟着韓子陽一起上去的警員也紛紛下來,向他報告着樓上沒有發現其他的蹤跡。
謝淮解釋道:“我一直在下面守着,根本沒有人下來過。她既然出現在四樓窗口,怎麼會在樓里找不到人?你們真的認真檢查了么?”
“謝幼安,你兄弟我還沒不靠譜到這種地步好吧,樓上別說是人了,連只蒼蠅都沒有,”韓子陽若有所思,“會不會謝麗華的時間暫停和你的不一樣,再或者姜小姐能免疫你的時間暫停,沒法免疫她的?”
寶樂搖搖頭,反駁了這個可能:“不會。”
其實在她這麼說之前,謝淮也有點動搖,但瞧着她這麼篤定,反而讓他更加不能理解。於是小姑娘開口解釋道:“我們能免疫時間暫停是有原因的,沈忘言回來之後,我曾經過問他這個問題……謝家的時間暫停說到底是天授,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擁有空間穿梭能力的謝家人,也許也可以操控時空。如果是因為天授的緣故,時間才能暫停,那麼身為上古遺族的正統後代,即同樣擁有上古血統的繼承人,就都不會被影響。天授與天授之間,有互不干擾的原則。”
“通俗一點,你們可以理解成,如果時間暫停,目前已知可以免疫的人有我、沈忘言、君之、謝淮以及謝麗華。不管是誰暫停了時間,謝淮是你或者謝麗華,結果都是一樣的。”
寶樂嘆了口氣,有些嚴肅道:“雖然理是這麼個理,但這人憑空蒸發也是事實,如果她不是利用了時間暫停的能力消失,那麼只能證明……”
韓子陽一臉迷惑:“證明什麼?”
“證明除了暫停時間,”謝淮已經猜到了寶樂的意思,“謝家人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能力。”
老韓同志更不明白了:“什麼能力?”
然而這次謝淮搖了搖頭,他對天授的確知之甚少。
小姑娘無奈道:“不知道為什麼,在你們的世界大家都對‘天授’避而不談,沈家是這樣,你們謝家也是這樣。沈忘言雖然挺了解天授,但他不了解你們謝家。如果去問你爺爺,他會知道什麼嘛?”
謝淮給予了否定的答案,想想也是,如果爺爺知道什麼,出來之前就會提醒他們注意。
“總之我先去借調一下附近派出所的人手,這個療養院這麼大,病人里也不乏一些有身份的,要查起來可不容易。”韓組長認命的招呼來小徒弟高行,吩咐了幾句,兩人一起往療養院門口的方向走去。
謝淮看了眼矮樓,對寶樂道:“我們上去看看吧。”
現場的痕迹專家正在對四樓右邊的房間進行勘察,他們將散落在桌上的照片一張張用證物袋裝好,又拿起白大褂,檢查了一下衣服口袋,只是並沒有什麼收穫。總算相信他們是警察的小護士,緊張的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注意着裏面的一舉一動。
小護士看到謝淮和寶樂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道:“李院長真的有問題么?可她為人那麼和藹,我們都很喜歡她,她怎麼可能是壞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寶樂剛想說什麼,謝淮搶先一步答道:“有關案件的內容,請理解我們無可奉告。”
小護士失望的低下頭,不知道是在擔心謝麗華,還是擔心自己的工作,垂頭喪腦的打算先回宿舍待着。寶樂在她走前攔住了人,沒有原有的她對那件白大褂總是十分在意:“那件衣服,是你們院長的白大褂么?”
“是呀,”小護士看了眼被放到證物袋裏的衣服,又多了句嘴,“這還是我今天拿給院長的呢。”
小護士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淮就站在寶樂身邊,理論上他們都聽到了,但當時只有寶樂一個人因為這句話產生了波瀾。小姑娘拉着小護士,特別在意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拿給院長的?”
“就……就你們來之前,院長時常一個人待在矮樓,一般這種時候我們都不會去打擾她,她也不會穿制服。我還奇怪呢,她怎麼就突然讓我拿白大褂來,然後也沒穿上。”小護士嘀咕了一句。
“不對啊,”寶樂疑惑,“難道有很多件一樣的院長服?”
小護士點頭:“院長是有四件白大褂,不過都洗了在後院晾着,我拿衣服的時候全看到了,一件不少。雖說我們平常洗了衣服都掛在一起晾,但每一件白大褂上名字和星星都不一樣,一般不會拿混的。”
寶樂扯了扯謝淮的袖子,耳語了一番道:“我們之前不是看到有人穿着……”
謝淮還沒聽她說完,手機突然響了,韓子陽咋咋呼呼的在電話那頭道:“謝幼安,快來監控室,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
療養院的監控比想像中要多,想想也挺合理,畢竟療養院的患者情況特殊,自然需要更多的監控。
在這些監控中,韓子陽只調出來兩段,一段是門衛室門口的,另一段是他們在廣場上與放風的病人打照面的。兩段監控中都出現了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雖然戴着口罩,但符合頭髮花白,體型略胖且胸口有五顆星星的形象,應該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謝麗華。
至於兩段監控的內容,一段是謝麗華開車離開,一段是謝麗華扶起小腿被划傷的病人。
監控的畫面不奇怪,奇怪的是時間點。從監控的時間來看,謝麗華應該在他們到之前就開車離開了,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出現在之後的廣場上扶起病人,更不可能出現在矮樓的四樓被他們看到。
寶樂對此很有發言權:“我對她扶這個人的印象很深刻,當時就注意到她的胸口有五顆星星。所以剛才小護士說她給院長送衣服我就覺得很奇怪,就好像……她已經穿着院長服了,還讓小護士給她送衣服,但小護士又說衣服一件不少。”
韓組長震驚:“還有這種事?”
“等等,”謝淮打斷了他們,“你們看到的是一個醫生帶着病人走了?”
韓子陽和寶樂面面相覷,完全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但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當時廣場上有幾個護士幾個醫生?”謝淮又問道。
監控對着花壇前的路,與廣場之間有個死角,正好擋住在廣場上分派藥物的護士和醫生,因此無法從監控中看清楚人數。
韓子陽回憶了一下:“應該是三個護士,兩個醫生。”
寶樂也陷入了回憶,她看到了三名護士,兩人拎着藥箱,一人手上拿着記錄病人資料的文件。在三名護士的身邊,的確有兩名醫生,頭髮花白的女醫生是謝麗華,旁邊的職務比她低,在謝麗華面前表現得唯唯諾諾。後來病人中有人被划傷了,造成了小小的騷動……等等,不對,為什麼扶病人的醫生變成了那個唯唯諾諾的男醫生。
小姑娘覺得自己腦袋要炸了——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明明只能存在一種記憶,可現在她面前竟然有兩種記憶,而且還是兩種完全相悖的記憶。
“三個護士……一個醫生。”寶樂突然開口。
謝淮隨後也認同了她的話:“對,只有一個醫生,而且是個男的。”他過目不忘,如果他說只有一個,說明真的只看到了一個。
老韓同志不信邪,拉了小徒弟也來問了一遍。高行摸着後腦勺,想了半天,才鄭重回答道:“是兩個吧。”
“我們也記得是兩個,一男一女。”一起跟着來的警員聽到屋內的談話,紛紛探進腦袋,一起加入了是幾個醫生的探討。
“第一遍的時候是一個,”寶樂最後總結道,“第二遍的時候,就變成了兩個。”
謝淮好像聽懂了她的意思,後知後覺道:“所以,她才能在離開療養院后,又出現在矮樓的四樓。可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根本不可能抓到她……”
“應該和暫停時間一樣,她的能力有時間和範圍的限制,頻繁的第二次使用能力也極有可能有衰減期。之前你連續使用能力,至少在四個小時內都存在着遞減,如此說來我們也最好能在四個小時內抓到她,”寶樂祈禱道,“只能賭一把了。”
他倆說話好比打啞謎,老韓同志一臉迷茫,在兩人肩膀上拍了拍:“你倆說啥呢,能不能說些我懂的?”
謝淮抖開他的手:“先找人去查一下道路監控,看看謝麗華的車要開去哪兒。”
“可以重點查一下是不是去女蘿山,”寶樂道,“她是女蘿村裡陽光客棧老闆的親戚……我一早就應該想到的,女蘿山是謝家的產業,除了謝家人以外,怎麼可能有人在山上放棺材,又在山下開客棧。”
當初剛到鏡中界,她打電話問謝淮知不知道女蘿山,當時他回她要查一下,她就一直沒放在心上。謝家家大業大,謝淮是真的不知道女蘿山是謝家的產業,可即使後來沈三他們告訴她,她也依然沒有重視,甚至沒有和謝淮說。
要是當時就說了,也許張儉就不用挨這刀,也許他們就能更快抓到謝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