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放虎歸山

第一百六十六章放虎歸山

公元三百八十三年，秦晉之間的淝水大戰，以秦軍完敗告終。wwW.秦軍前鋒被擊潰，晉軍追出去幾百里，繳獲了大量物資。

秦軍前鋒的潰散，導致了大量臨時徵集的中軍的潰散。秦軍爭先恐後的逃跑，有個風吹草動都以為是晉軍追來了。連續十幾天的潰散，導致秦軍十死七、八，其他的生還者也沒有回到軍中，而是跑得不知去向。

中線主力的潰散，引發了其他戰線的退敗。西線姚萇本來就不佔優勢，聽到主力敗了，更是倉皇退卻。東線符丕也退回了鄴城。

這些部隊都遭受了不同的損失，惟有慕容垂率領了三萬人完好的退了回來，人馬、物資都沒有損失。

當他接到符堅戰敗的消息時，桓沖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桓沖本打算趁慕容垂後撤時，渡江進攻慕容垂。但是慕容垂安排在夜間退兵，同時他還讓每個士兵舉十個火把。當桓沖望見夜間滿山遍野的火把，以為秦軍數量太多，不敢追擊。讓慕容垂從容退兵。

符堅騎馬連着跑了兩天，跑到淮北。他點了一下身邊的人，只剩下不到一千騎兵跟着他。這些人已經是兩天兩夜沒吃飯了，都餓得跑不動了。

這時來到一個小村莊前，村裏的百姓聽說是符堅來了，獻上一壺米飯和一條烤豬腿。符堅自己一個人就把這些東西全吃了，吃完之後，感慨道：“就是神仙的飯，也沒這麼好吃啊。”

說完，他要賞賜村民錢，一名年長的村民跪謝拒絕道：“君為父，民為子。那有兒子給父親飯吃卻要錢的道理？天上的飛龍，厭倦了天池的生活，下到凡間尋找刺激，結果沒有水喝而渴死。天下的蒼生，都厭倦戰爭，希望過上和平的生活。草民只希望陛下不要厭倦了平凡的生活，來尋找戰爭的刺激。”

一番話說得符堅眼淚汪汪，羞愧難當：“我愧對天下蒼生。”

離開村民后，大臣竇沖建議道：“陛下，臣聽說慕容垂就在附近，我們不如先去他那裏。等陛下穩定下來，再重建國家，不再讓百姓受苦，也算對百姓有個交代了。”

“好吧。朕真後悔當初沒聽你們所言，非要打這場仗。”符堅自從**以來，首次流下了淚水。但是，他這個眼淚的代價實在太大，是以幾十萬人的生命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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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正在與人下棋，一個僕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遞過來一封信。

謝安一邊下了一個子，一邊伸手接了過來，很隨意的打開后，看了一眼，就把信合上放在一邊，繼續下棋。

旁邊的人可受不了了。這些下棋和看棋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是東晉上層社會的人。此時他們都湊過來問道：“這是謝玄的信吧？”

謝安點了點頭。

“那，這戰事……，到底怎麼樣了？”那些人問道。

“孩子們打的不錯，已經大破敵軍了。”謝安輕描淡寫地說道。說完，他繼續下棋。那些人可坐不住了，立刻紛紛告辭，去向自己的家人報告好消息去了。

謝安一直安然而坐，等客人們都走光了。他猛地一下站起來，向自己的書房跑去。他要趕緊寫信給謝玄，祝賀他們勝利了。

當他跑到書房的門檻時，一腳絆在門檻上，把腳上木屐的前齒都踢斷了，他都興奮得沒有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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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堅帶着一千多殘兵敗將投奔到慕容垂處，慕容麟、慕容寶等人紛紛勸他趁機殺掉符堅，自立為王。

慕容垂堅決沒有同意。他認為自己在最危難的時刻投奔符堅，符堅收留了他，他不能幹那種忘恩負義的事。他那些子侄們都認為他這麼做太傻，但是看見他一臉正氣，沒人敢反駁他。

慕容垂護着符堅回到了洛陽，並將三萬人的兵權交給了符堅。同時，他也提出想去河北給祖宗上上墳，掃掃墓。符堅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大臣權翼私下對符堅道：“慕容垂乃當世豪傑，鮮卑人多數都聽他的。此時讓他回河北，無異於放虎歸山。”

“他在我兵敗時都沒造反，現在更不能了。你實在是太多心了。如果我總對天下英雄多疑，誰還會來投奔我？”符堅不高興道。

“陛下啊，慕容垂再也不會回來的，從此關東要大亂了。”權翼勸道。

符堅根本沒聽，手一揮，把他打發走了。

權翼不死心，自己找了些刺客，安排他們在黃河渡口暗殺慕容垂一家。慕容垂雖然沒有害人之心，但是不代表他沒有防人之心。他臨時換了一個渡口，渡過了黃河。當他回到河北，猶如一條游龍回歸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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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序又回到了健康，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這裏。他一走在這裏，就能回憶起和林紫雲、胡姬在一起的情形。

他覺得他對不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首先，自己在未來的妻子還在等着他；其次，他明知道林紫雲對他一片深情，他還是把她當成禮物讓給了張平；最後，也是最讓他傷心的就是胡姬了。胡姬對他用情更深，而他只是在她死之前才領受了那感情。但是還來不及了。

在謝府的慶功宴上，朱序又見到了許多熟悉的人，又勾起他對往事的回憶。他不願意聚在人群里，獨自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喝着酒。

“哈哈哈，這不是朱序朱將軍嗎？”朱序望過去，發現說話的人居然是五斗米教的孫恩。

“聽說你娶胡姬為妻了？她的床上功夫是我教的，感覺如何？哈哈哈。”孫恩惡毒的說道。

朱序一聽，立刻反手去拔刀。突然他想起，這是慶功宴，不是戰場，他並沒有帶刀。

“哈哈，武夫就是武夫，到什麼地方都想動刀。”孫恩繼續嘲笑道。他身後跟着一群手下，他才有恃無恐。那些手下也附和地笑着，聽起來那麼刺耳。

朱序怒喝一聲，一躬身就沖了上去，一拳砸在孫恩的鼻子上。孫恩這些年養尊處優，身手大不如前了，被朱序一拳打飛了出去。朱序又緊接着一腳踢在孫恩的襠下，疼得孫恩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孫恩手下的人才反應過來，衝上來要打朱序。這時謝玄聽到聲音趕了過來，護住了朱序。那些人不敢惹謝玄，惡狠狠地扶着孫恩離開了。

“這種人，就是該打。”謝玄道。

“媽的，如果不是在謝府，我能殺了他。”朱序吐了一口痰道。

“別跟這小人鬥氣了，我們去商量點正事吧。”謝玄把他拉走了。

朱序隨着謝玄來到了一間密室，一進去，發現謝安、劉牢之、孫無終等人都在。他高興地和他們挨個擁抱了一下。

“朱序，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啊。”劉牢之問道。

謝玄把剛才孫恩的事說了一遍。“*****，你們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去提他的頭來。”劉牢之轉身就往外走。

“別，別去了。”朱序拉住了劉牢之。“我剛才也沒輕揍他，估計他半年內都下不了床了。”

“媽的，這次先便宜他。下次他還敢惹事，我帶一千人把他家平了。”劉牢之道。

“好了，好了。我們有正事要談。”謝安道。“符堅這次慘敗，秦國元氣大傷，至少幾十年之內他們無力再南犯了。我們這次要談論的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去對付死神了。”

“這個死神還真不好辦呢。”劉牢之道。“到現在，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符堅。我們要端掉死神的組織，就一定要去長安。那裏還不是我們的地盤。”

“不如我們進攻秦國，把長安攻下來。”孫無終道。

“不行。我們還沒那個實力。即使我們的北府軍能打到長安，也守不住長安。”謝安否決了他的提議。

“那我們怎麼辦？和死神這麼耗着？”劉牢之的想法和孫無終差不多。

“死神的計劃，可以說，基本是失敗了。”朱序緩緩道。大家都望向他，等着他繼續說。

“我只知道，死神的計劃如果成功了，他會開啟時光機器，回去領功。失敗了，不知道他敢不敢回到未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手下，多數還是要回去的。如果他不肯開啟時光機器，那麼假以時日，他的手下肯定會暴動的。”朱序分析道。

“沒錯。朱序說的很對。”謝安點頭道。

“我聽說設計這個時光機器的人叫模擬之父。他這個人很神秘，而且也很聰明。他會不會把時光機器設計成可以選擇的？也就是說，這個機器可以由某個人控制，選擇誰回到未來，誰才能回去。”謝玄突然道。

“大丈夫四海為家，不回去又能怎樣？我們都在這裏生活這麼多年了，早就適應了。”劉牢之大咧咧道。

朱序聽了，心裏一沉，如果回不去的話，他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

“如果死神和他的手下都回去了，把我們這些遊戲者全留在這裏，他們的計劃也成功了一半。”謝安道。

“此話怎講？”劉牢之不解道。

“我們來這裏之前，各**方正在研製模擬武器。也就是不需要人駕駛的武器，只需要人的思維來控制。你們這些遊戲者，正是控制這些武器的最佳人選。如果國內的大量遊戲者因為進入這個遊戲而回不了未來，那麼就相當於我國損失了數百萬優秀的士兵。”

“原來如此啊。”劉牢之等人首次聽到過這些，恍然大悟道。

“你以為他們把普通遊戲者都弄到這裏來，是為了好玩啊。”朱序道：“他們是為了一舉兩得。既可以在古代削弱漢人，又可以在未來減少我國的士兵。不過他們肯定沒想到，我們這些未來的士兵，在古代也可以打敗他們。”

“沒錯。”謝玄道：“如果沒有這幾萬遊戲者，我們漢人文明就要消失在這個時代了。”

“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們和他們都誤打誤撞，居然沒有改變歷史。讓歷史沿着原來的軌跡運行了。”謝安嘆道。

眾人都聽傻了，半天沒言語。終於劉牢之忍不住問道：“你既然知道歷史是怎麼發展的，那告訴我們，我們的結局都怎麼樣？”

謝安一笑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嗎？我只知道我們漢人文明沒有消失這個歷史。”

朱序突然道：“我還真的遇到了一些能預知未來的人。”於是他把關於戴洋的事說了一遍，包括釋道安和王猛的一些預言。

“你在秦軍中喊的那一嗓子還真是起了不少作用。不過作用還沒有達到力挽狂瀾那麼大吧？”何謙道。他當時率領八千精銳過河，所以他最清楚現場的情況。射向符堅的一箭就是他放的。

“我覺得，我不喊，秦軍也敗了。”朱序也贊同道。

“當時我感覺我能射死符堅，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一偏身，只中了他的胳膊。真是可惜了。”何謙道。

朱序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喊出了“小心”來提醒符堅。他內心深處可能覺得欠符堅人情，不忍他就這麼死在戰場上吧。也許他認為符堅就是開啟時光機器的人，如果他死了，就沒有人會開啟那台機器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謝安知道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來對付死神，於是道：“我們先辦好自己份內的事，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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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開始下起了雪，林紫雲在屋子裏生起爐火，在等着張平回來。她的思緒又飄了起來。她現在已經不小了，已經三十多了，但是還沒有孩子。

可能是張平那次的傷實在太重了，傷到了他的腰腎，使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林紫雲從來不敢和張平討論這事，因為怕傷了他的自尊。

這時門開了，張平回來了。

“怎麼樣？東西都買到了嗎？”林紫雲迎上去問道。快過年了，張平是出去買年貨了。

“哎。市場上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有的那點東西還特別貴。”張平苦惱道。

“怎麼會這樣？去年還不是這樣呢。”林紫雲問道。

“怪都怪那個皇帝老兒，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去打什麼東晉。結果浪費了大量的金錢，還死了那麼多人。”張平恨恨道。

“真是的。咱們村還被征走了那麼多人，也沒見誰回來。”林紫雲道。

“別提了。沒回來的都死了。”張平道。

“啊？怎麼會這樣？難道都死了？”林紫雲吃驚道。

“嗯。咱們村就回來了三個，其他沒回來的，據說都死了。我以前打仗，從來沒見過傷亡率那麼高的。”張平道。

“怎麼會死那麼多人？”林紫雲問道。

“據說當時秦兵先後撤，為了給晉兵讓出一塊廝殺的空地。結果沒想到秦兵剛開始後撤，晉兵突然就衝過了淝水，殺了過來。大家一慌，就開始逃跑。後邊的騎兵嫌前邊的步兵跑得慢，就直接衝殺過去了。”

“啊？自己人還殺自己人啊？”林紫雲從來沒聽過還有這樣打仗的。

“嗯。據說晉兵就追出去一百多里，但是秦兵自己追自己，卻追出去上千里。一有風吹草動，就以為是晉兵上來了。大部分人都死在路上了。就連運輸糧草的，一多半都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下了。真慘啊。”張平感嘆道。

“這該死的符堅，天下都佔了十之七、八了，非要去打什麼東晉。難道他想亡國啊？”林紫雲氣憤道。

“照他這麼連年打仗，離亡國不遠了。不過這話只能在家裏說，出去可別亂說。”張平叮囑道。

“知道啦。我還是給你做飯去吧。你都餓了一天了。”林紫雲起身去了廚房。

“哎。還不知道我們還能吃幾天飽飯了。趕緊儲備點糧食吧，早晚天下要大亂的。”張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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