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雨
官道上一匹馬飛奔而過,帶起飛揚的塵土,人影一剎那消失在官道之中。路邊的婦人拉扯着自己小孩摟在懷裏,滿臉不悅:“怎麼走路呢?真是的。寶寶不怕,寶寶不怕。”
等了半響都沒聽見寶寶出聲婦人急了,以為受了驚了,急忙低頭撫摸着他圓圓的臉蛋問道:“怎麼了?哪裏撞到了嗎?”
“母親,那是紫軒閣的馬兒耶,那人一定是紫軒閣的人。”寶寶露出艷羨的表情,雙眼亮的驚人,一副膜拜的絕倒樣。
婦人一聽渾身一個激顫,拉了小孩就往家的方向急趕,低頭蒙聲教訓:“瞎說什麼?那不是紫軒閣的人,回了家不許和別人說你見到紫軒閣的人,知道了嗎?”
小孩子估計沒見過母親對他這麼嚴厲過,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怯怯地望了一眼母親嚴厲的背影,低下了腦袋一聲不吭,心裏卻極為憤慨。
紫軒閣的人怎麼不好了?那些官兵為什麼總是過一段時間就來村裡搜人呢?好像紫軒閣的人是什麼大惡人似的。小孩子嘟着粉嫩的小嘴惡狠狠地想。
紫軒閣,沒人知道他們來自哪裏,又或者沒人知道哪裏沒有紫軒閣的人一樣,他們形出鬼默,只要哪裏有惡人他們就在哪,只要哪裏有人雇得起他們他們就為你殺人,他們既善又惡,是極端的代名詞。紫軒閣的人個個俊美非凡,身手敏捷,常年穿着紫色衫衣騎着紫色馬匹,很顯眼。
他們也是朝廷最痛恨的人,尤其是****,只要他們一有貪念,那些人似乎有特異功能一樣馬上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沒有上面的手令他們從不亂殺人,他們只會把你的惡行大白於天下,整個天雄三國有了紫軒閣的人之後,平民百姓都有恃無恐,對官兵強盜都不再畏懼畏縮。
一匹紫色漂亮的強壯馬匹停在了一個山崖邊,馬匹上的人一下馬就往崖下疾奔,輕功好的讓人咋舌,不到一分鐘幾十丈高的山崖便孤零零的懸在了他的頭頂。
當他看到不遠處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時,一口懸着的氣終於鬆了下來,那人依然悠閑地躺在陽光下慵懶的貪婪的吸收着午後的陽光,羸弱的身軀如風中秋葉,強烈的風灌進她的衣袖,吹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好似下一秒就能乘風而去。
他悄悄地走了過去,並不想打擾到她的午休,可是腳下草地摩擦出的細微聲響已經驚動了她,她睜開那一雙秋水明眸,翦水般的眼瞳薄翼般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她笑,“你怎麼來了?”
楚白捋了一下她散亂的頭髮,笑:“我來看看你,這幾天身體怎麼樣?好點了嗎?”
淡淡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一下子那抹清亮便消失了,周圍的景色似乎也隨之黯淡了不少,“找我什麼事?說吧!”
她總是這樣,不慍不熱,不溫不火,卻總是能一眼就看穿別人的心事,有時不問是因為沒必要,有時問了那是因為她知道是關於她的,別人不說但並不代表着她不知道。
“府上出事了。”
“哦?什麼事?是不是我那無良的爹為了鞏固皇位強制要求皇上取我那天下無雙的姐姐啊?”揶揄的口氣,淡漠的表情,一筆帶過他連日奔走而來煩躁的心情。
他好笑:“你還真神了,連這你也知道?”
她側了個身,正對着他的眼,笑的淺淺淡淡,語句卻是鄭重其事:“他沒行動我才會覺得奇怪呢,前段時間他不就在籌劃着是把大女兒嫁給皇上呢還是把二女兒嫁給他呢,這問題已經困擾他好久了,沒想到他還是把大姐給嫁過去了,呵~~~這老頭算計了一輩子,居然做這種決定,大姐那急躁脾氣,妒忌心又強,遲早要翻了他老底。”
句句在理,可是他反倒疑惑了,“丞相他不會那麼笨吧?”
“你沒聽說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他自以為對自己的女兒很了解,可是他還是被二女兒沉默寡言諾諾無能的樣子給矇騙了,大姐又會甜言蜜語會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別人會看,卻對自己的女兒不甚了解,這就是他,蘇青卿。”
楚白狀似點了一下頭,愣了一下,才記起這次來的目的,“對了,這次好像事情鬧大了,皇上是真的憤怒了,居然召集了所有大臣要公開和蘇丞相理論,而且他還下旨說要蘇丞相帶所有家屬都進宮面聖。”
蘇雲雨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手撐在躺椅邊沿站起來,也許躺的時間長了頭有些發暈,一時沒站穩,楚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孱弱的身體,她撫了一下額頭,疲憊的閉上了眼:“走吧!現在啟程還來的及,別到時又給她們抓住什麼把柄以此說什麼。”
楚白忍了忍還是把很久以來憋着的問題問了出來,“少主,你幹嘛要對府內的人忍氣吞聲呢?還有丞相他,你為什麼不一道命令殺了他呢?他在背地裏乾的那些事你又不是沒證據,只要把它們交給皇上,我就不相信皇上不辦了他。”想想少主這些年在蘇府內所受的苦,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而對於這些他卻只能冷眼旁觀,因為少主有命令不得出手她的任何事。
蘇雲雨笑着搖了搖頭,撩起裙裾跨過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這些事不是我們要管的,畢竟他位高權重,朝廷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幕僚心腹,要扳倒他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當今的皇上沒什麼實權,雖然他不甘,但畢竟朝廷內還沒有值得他信任的人,他只能忍。”
而且出於私心,她也不想管這些,太累了,她是在受不起這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