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嶺南為王
趙佗乃恩威並施之人,故志在亂世過思,經亂世而過以嶺南界易守難攻之勢,與其日出危墜,不若佔山為王,使嶺南自地而通也!——華夏鼎世
劉季和項羽的結義,瞬間的傳遍了項羽的軍營,宋義在知道后立即通知了埋伏在軍營中的暗探,沿小路一路狂奔於義帝熊心的地界。而宋義這幾,則氣勢洶洶的找到了項羽,氣的項羽差點當場殺了宋義!
“宋義,你給我記住了,在我的地頭上,你最好老實一點。”項羽是壓着火說的,一旁的劉季生怕項羽真的殺了宋義,趕緊站出來阻止:“宋義老哥,消消氣,我和霸王結拜異性兄弟,難道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宋義是有忠心的,只不過分不清場合:“你項羽本來就是有謀逆之心,沛公是好人啊,要是和你項羽結為異性兄弟了,那還不得坑死義帝?”
劉季一聽宋義的話,臉也拉了下來。但劉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就這麼等着。至於項羽,連上的肉都開始抖了:“宋義,我項羽要是有謀逆之心,你現在早就人首分離了。我權當你喝了酒水,腦子不夠清醒,現在立馬給我滾蛋,別再我讓看見你。”
宋義這次是鐵了心要和項羽說明白,而劉季則認為宋義一旦在這裏被殺了,那麼自己會義帝那裏也會有麻煩。若是留在這裏跟着比自己小兩輪的項羽混,劉季又不願意:“宋義老哥,你喝醉了,來來來,咱哥倆出去散散心。”
宋義被劉季連拉帶扯的弄出了營帳后,劉季當著門口那麼多人的面,一巴掌打在了宋義的臉上:“趕緊閉嘴,不想活了?”
宋義是貴族之人,從小打到都沒被打過。即便是始皇帝嬴政一統華夏滅了楚國的時候,身為楚國最後一任令尹的宋義,也是被秦軍恭恭敬敬的請了出來。
“劉季,你...你這個村夫竟然敢打我?”宋義在今日,整個人的人生觀都變了:“你竟然敢打我?”
劉季是什麼?是亭長嗎?
當然是,但劉季是個無賴亭長,是個很早就看不慣貴族人群的無賴亭長:“我敢打你?我當然敢打你。”
接下來就是劉季揍宋義的時候,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了宋義的臉上,最後宋義忍不住還手的時候,劉季改用拳頭了:“你這個老東西,咱好心救你你竟然還咒我,真是該死。”
營帳內的項羽聽到賬外的動靜,也走了出來,結果看到了劉季和宋義打架的一幕:“這是在做什麼?”
韓信是項羽的執戟郎中,這一幕從頭到尾都看得清楚:“霸王,在裏面咱不知道,反正出來后,沛公先是扇了宋義先生兩巴掌,而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項羽也是第一次看到兩個人跟無賴一樣打架,頓時來了興趣:“韓信,你不是能耐多辦法多嗎?他倆現在打架,你給我勸住了。”
韓信心想這兩個成年人打架肯定是面子都過不去了:“二位,霸王不讓你們打架了。”
宋義本就心裏有火,自己一番忠心來找項羽,結果差點被殺不說出門還被劉季扇巴掌:“在又如何,不是異性兄弟嗎?來打我啊!”
霸王長呼一口氣,手已經伸到了韓信手上的楚戟上:“我看你宋義真是找死了,那我就成全你。”
但讓項羽深感意外的是,韓信竟然死死的拽着自己手中的楚戟,一點都不鬆口:“霸王,宋義不能殺。”
“韓信,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趕緊鬆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項羽雖然還沒看得出來韓信到底有什麼能耐,但至少韓信和普通的執戟郎中不一樣,這點使得項羽不想殺韓信。
韓信本就氣力不大,項羽只是稍微的使了使勁,就讓韓信的臉上從紅色變成了紫色:“啊...霸王,咱是您的執戟郎中,戟在人在。”
韓信本想說為何宋義不能殺的理由,只是這理由太長韓信是堅持不到說完的。再加上韓信腦子靈活,轉念一想用最普通的話來說明問題,反而最有效。
結果跟韓信想的一樣,項羽從見到宋義後到現在的所有火氣,都被韓信這一句戟在人在給平了:“既然這樣,你就好好的站你的崗吧。”
項羽親自拉開了正在如同市井纏鬥的劉季和宋義,一把把上了年紀的宋義給推到了一邊,親自給劉季拍打身上的塵土:“宋義,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你若是再敢糾纏,我親手扭斷你的脖子,並且親自送到義帝的手上。”
宋義被項羽狠狠的拖了一下,足足滾了好幾米才停下。這讓上了年紀的宋義哪裏受得了?
“哎呀...霸王打人了,霸王欺負老人了。”宋義在地上哀嚎,項羽也只能搖搖頭,帶着劉季去療傷。
在路上,劉季一口咬定自己留手了,而項羽也一直說對對對,二人就這麼親密無間的遊盪于軍營中,讓軍營中的人們為之驚奇......
嶺南軍的不動讓趙高心裏很是不安,因為趙高知道當下以王離的部分北疆軍,是影響不了整個中原戰局的。所以趙高親自以丞相的身份給嶺南軍統帥趙佗寫信,希望趙佗能夠親自帶隊走出嶺南,和章邯王離一起平定此次的叛亂。
趙佗是在嶺南的深山裏接到了命令,但看完后便撕掉了:“咱是武人不懂字,你們誰懂給咱說來聽聽?”
跟着趙佗身邊的人也都是人精,心想你這都當面撕掉了,哪裏還有人敢懂字:“主帥,咱都是大老粗,哪裏都什麼字啊,不懂不懂。”
幾乎身邊所有的人都搖着頭說不懂,趙佗滿意的說道:“就是,這宦官也覺得自己有文化?”
趙佗知道信件能傳到自己手裏,肯定是趙高在嶺南軍中有眼線,所以趙佗把隊伍分到了好幾個駐紮地點,自己則親自回到了嶺南軍大營里,徹查內部的問題。
嶺南軍從創立到現在,一共經歷了三個統帥。最初的屠睢是個狠角色,凡是都願意用暴力的手段來解決問題,確實是加快了嶺南的收復,但這個在當年是九黎族盛行,並且千百年都沒怎麼被完全收復的地方,其人心也是狠辣的。
所以在一個很平常的物資押運過程中,屠睢被躲在暗處的嶺南土著用毒箭殺害,讓本來可以和蒙恬一樣名留青史的機會,就這麼的溜走了。
后一任嶺南軍統帥任囂是當年孔子七十二個名徒中,任不齊的七世孫。所以任囂有祖輩儒家人的儒雅,上位后對待嶺南的百姓一改常態,用最溫和的手段來征服和管理嶺南。
這就好比一個天一個地,有屠睢的鎮壓在前,任囂的溫柔當然讓嶺南的百姓有了信任,所以在任囂的征服中,基本上沒有遇到太過的反抗。
但人總是這樣,太過溫柔未必會讓所有人都認同,有些心懷歹意的人,會認為你好欺負。所以任囂在管理輕鬆征服到手的地盤時,往往會遇到這樣和那樣的問題。最後氣憤之餘,任囂得了病。
任囂雖然得了病但還沒有離開人世,只是把手上的所有權利都交到了趙佗的手上。而趙佗這人就是典型的屠睢和任囂的合體,既有霹靂手段,也有憐人的心意。所以善良的閻王,就是趙佗管理嶺南全界的制勝能力。
“任大哥,身體怎麼樣了?”趙佗知道自己要割據的事情必須徵求任囂的認可,畢竟任囂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嶺南軍統帥。
“我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倒是你,想割據?”任囂不是傻子,閑來無事時腦子更是好用:“給我個理由,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趙佗今日就是來勸任囂的,自然是把話都想的全面:“任大哥,胡亥和趙高這對組合是一定會讓秦世帝國走向滅亡的,我趙佗可以跟着秦世帝國一起去死,但在嶺南可有咱們將近五十萬的老秦人,加上嶺南屬於百萬的百姓,難道都讓他們陪着那對混蛋一起死嗎?”
“你說的道理我懂,但也可以清君側啊,犯不着割據稱王。”任囂認定了這麼下去,趙佗一定會趁機稱王,到那時候再來個和嬴政一樣一統華夏的人出現,嶺南地界便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任大哥,我向您保證,割據歸割據,咱只是想保護嶺南的百姓而已。但稱王的事情,我趙佗一定不做。”趙佗此時想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稱王那麼簡單了:“我可以對您發誓,或者對着全軍發誓。”
“罷了罷了,你能來我這裏跟我解釋這些,便足夠有誠意。我既然把這軍權給你了,便是認定了你這個人,只要能讓嶺南的百姓免遭戰亂的塗炭,我就可以在死前瞑目了。”任囂說著咳嗽了幾聲,趙佗趕緊上前扶着:“任大哥,您是個好人,有些人有些事別生氣,不值得。”
“哎...值不值得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任囂需要休息,趙佗則離開了任囂這裏,直接去了軍營。
等到了軍營后,趙佗換上了軍裝,對群君進行了召喚。
“諸位,中原叛亂,你們是如何考慮的?”趙佗目視着最前一排的將軍們,讓眾將軍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我先說說我個人吧,如果去支援,嶺南定然是控制不住了。現在整個華夏,除了函谷關以西和萬里長城之外,便是咱們嶺南足夠安穩。現在北疆軍的主帥王離帶着幾萬北疆軍主力前去支援章邯將軍,咱們要去嗎?”趙佗提到了咸陽,提到了王離,提到了幾萬北疆軍,這讓嶺南軍的將士想到了也就是不遠的曾經,那時候的咸陽還是光明的,那時候北疆軍的統帥還是讓匈奴人聞風喪膽的蒙恬,那時候的北疆軍主力,足足三十萬。
可就是這短短不到兩年多的時間,咸陽變成了胡亥這個傻子的地方。而控制咸陽的,還是一個宦官當政的趙國。北疆軍也換了統帥,一個自上位后便沒敢和匈奴人發生一起衝突的王離。而北疆軍的主力,竟然也變成了王離手上的幾萬人。
當兵的是頭腦簡單,但並不意味着當兵的傻。在感覺的驅使下,嶺南軍中大大小小的將士,竟然開始希望叛軍能夠攻下咸陽,至少把胡亥和趙高這兩個混蛋給殺了。
至於到那時候誰來當政,嶺南軍的將士可不管!
“我決定了,既然亂世是二世胡亥和宦官趙高引起的,那麼就讓他們自己去收拾吧。命令各軍營嚴守以待,控制好所有入嶺南的要道,我趙佗要在嶺南這個地界,讓嶺南所有的人都受到安全的保護。”趙佗下意識的說完后,軍中有人喊了聲——嶺南王!
隨即軍營中出現了漫天遍野的嶺南王聲音,趙佗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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