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執戟中郎
衛近者而言臨兵且死,故執戟中郎者命之不好也,然韓信不認,因韓信認己之命,必將翻天覆地也!——華夏鼎世
項羽這時候不管是名氣還是能力,都明顯的超過了義帝熊心。但在世人的眼裏,項羽還是跟着義帝熊心混的,所以劉季等人‘長途’趕來后,最終見的人還是義帝熊心!
“哎呀,原來時候沛公啊,久仰久仰。”義帝熊心哪裏是真的久仰劉季,只是這時候還有人能主動加入自己的隊伍,而感到歡喜而已。
宋義這時候正在項羽的隊伍里盯着項羽呢,沒有在義帝熊心的身邊,所以劉季的突然加入顯得那麼順利:“義帝,咱對您的威名那真是如雷貫耳了,若不是天下混亂,咱早就加入您了。”
熊心是楚王的後裔,劉季也是老楚國人,二人相談甚歡,一時之間忘記了白天黑夜。
在和劉季喝酒聊天的時候,熊心第一次流下了淚水:“沛公啊,你明白本王心裏的無奈嗎?本王原先就是個放羊娃,也沒什麼能力,可先生偏偏說本王是掉落在凡間的神仙。你看看現在,本王哭也只能在這裏哭,他項羽不願意聽命於本王,沒人願意聽命於本王。”
劉季有些尷尬,但劉季是個老江湖了,尷尬也不妨礙腦子的轉動:“義帝,咱來了,咱聽您的。”
熊心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烈酒後,最終睡在了劉季的身邊,而劉季這這麼抱着熊心,也做起了夢。
在夢中,劉季看到了一個手持楚戟的魁梧男人,應該比自己年紀小得多。兩隻眼睛是血紅的,在黑夜裏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可能是劉季在記事後第一次尿褲子,早晨醒來熊心開始嘲笑劉季尿褲子的事情時,劉季只能說喝了那麼多的烈酒,加上被義帝壓着身體動彈不得,不得已才尿了褲子。
“沛公,您為了本王是真的可以了,請放心,只要本王或者,沛公您就會永遠的享受榮華富貴。”熊心還真的信了劉季是因為照顧自己才尿褲子的。
可等義帝熊心離開后,劉季連褲子都沒換便找到了蕭何和張良。
“你們二人想想,在咱們身邊有誰是拿楚戟的?”劉季不認為這是一場夢,而是認為這是老天爺在對自己的警告,警告自己身邊有一個能讓自己害怕到尿褲子的人。
蕭何和張良不懂發生了什麼,看着劉季尿了尿的褲子,誤以為是誰惹到了劉季:“沛公,是哪個不長眼的混小子惹到了您?”
蕭何和劉季熟得很,張良則閉口不言。劉季見四下無人,先把這幾日和義帝熊心喝酒時候的情況說了下。但夢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季有些記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個比我年輕的魁梧漢子,手拿楚戟,你倆低調點,千萬別告訴樊噲。”
劉季甚至樊噲的性格,知道樊噲知道后一定會搞得義帝熊心這裏雞飛狗跳的,畢竟在劉季看來,身為楚人的義帝熊心身邊,竟是些手拿楚戟的侍衛......
項羽的身邊多了一個宋義,這讓項羽怎麼都覺得彆扭:“亞父,我乾脆殺了這老不死的算了。”
范增對最近項羽的表現很是滿意,所以對項羽的要求比以前更高了:“羽兒,今後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能說了,宋義先生雖然迂腐,但也是抗秦勢力中不可或缺的一員,你今日和今後做事,切不可隨興而來,要顧全大局。”
項羽聳聳肩,表示自己知道了:“亞父,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項羽讓剛來的英布和蒲先生,幫助呂臣攻打景駒,還讓龍且在背後助陣,所以陳勝的隊伍最後的結局,必然是要被消滅的。只是消滅之後的事情,項羽還是搞不清楚該怎麼辦。
“秦世帝國在趙高成為丞相后就確定要滅亡了,當下咱們只要想辦法從義帝這裏分出去就行,只要咱們獨立,任何勢力都無法阻擋咱們的成功。”范增見宋義此時不在身邊,便趕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已經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咱們隊伍中有你就能戰無不勝。而且不管是龍且季布鍾離昧還是英布,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只是我走之後,誰能替你出謀劃策?”
項羽仔細端詳了一下范增的臉,發現確實皺紋又多了幾條,黑髮基本都退去了:“亞父,您如此有慧眼,這些年也應該看到了一些英才吧?”
“英才倒是有,但我需要的事鬼才,羽兒你要明白,只有鬼才才能和你一起配合,包括今後的政治。”范增見老遠宋義小跑過來,深知話題不能繼續說下去了:“這段時間你好好的看看身邊有沒有什麼有智慧的,我也幫你尋一尋。”
宋義一路小跑跑了進來,連話都顧不得上說就開始喝水,等到喝足了后,才開的口:“霸王,先生,你們聽說了吧,那沛縣的沛公來了。”
“沛公?”范增在劉季沒有佔領沛縣前就調查過,所以劉季這樣的鬼才才是范增最想要的接班人。但范增不能跟宋義說,所以故作糊塗:“哪個沛公?”
“就是在芒碭山怒斬白蛇的赤帝沛公啊,叫劉季,泗水亭的亭長。”宋義滔滔不絕的把劉季的一些事迹說了出來,這些范增都知道。但項羽聽的有些入迷,還詢問劉季現在在哪裏:“那沛公現在在何處?”
“就在義帝那裏,義帝很重視沛公。”宋義這麼說就為了提醒項羽和范增,義帝還是王,手上的人才會越來越多。
但范增眼睛一轉,心中多了幾分計劃:“先生,既然義帝身邊有沛公在,那麼至少不會跟之前和蒼頭軍交戰那般兇險了。我聽說趙高當了丞相后,已經開始命令北疆軍的王離和嶺南軍的趙佗,讓他們配合章邯的軍隊,在年前消滅咱們所有的起義人士。”
“這...范增先生認為如何?”宋義在關鍵時刻沒了主意,所以便把問題推給了范增。
“嶺南地勢麻煩,嶺南軍走出來也需要一些時日,倒是王離的北疆軍速度極快,咱們要想滅掉他,也得迅速一些。”范增剛說完,宋義就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這樣,就讓陳王的後生景駒去對付王離吧,咱們隔着遠,沒必要主動找事。”
“不管如何,先做好準備最好。”范增和項羽都沒把宋義當回事,所以整個項羽軍還是按部就班的開始了行動......
韓信自從別過了齊地田氏後人之後,再次的踏上了遊盪的日子。見過了無數人,但終究還是無法尋覓到真正的朋友,所以一把長劍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不過韓信手裏沒錢,打獵又不是長項,最終尋尋覓覓,韓信來到了項羽的軍中。
“這位將軍,我是來投軍的,請收留我。”韓信長得儀錶堂堂,來軍營前還特地找了水洗了臉。但身上的惡臭還是讓項羽軍中的二把手龍且感到一陣噁心:“這位兄弟,你能洗個澡再來嗎?”
“能,只是咱沒換洗的衣裳,能借給咱一件嗎?”韓信的言語讓龍且目瞪口呆,因為龍且從來沒遇到過臉皮這麼厚的人:“衣裳...行吧。”
龍且隨手拿了一件執戟中郎的衣裳,韓信把身上的長劍遞給了龍且:“將軍,咱孤身一人只有這一把長劍了,我去洗一洗澡,長劍交給您保管,行嗎?”
在得到了龍且的認可后,韓信一溜煙的找了個河去洗澡。而龍且則打量起了這把長劍,隨手試了試覺得還是把好劍。所以等韓信換了執戟中郎的衣服回來后,龍且主動開口了:“這身衣裳是執戟中郎的衣裳,就是保護各位將軍的。所以長劍要保存起來,我替你保存如何?”
韓信連想都沒想就認同了:“將軍拿着這把長劍自然比咱有用,咱送您了。”
“你叫什麼?”龍且這才問韓信的名字,而韓信的回答也只有兩個字:“韓信!”
“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龍且的執戟中郎了。若是今後我龍且戰死沙場,這把長劍你就接着用,給我報仇就是。”龍且自認為自己的名號很響,只要表明自己是龍且,這個叫韓信的普通人是一定會大吃一驚,感恩戴德的。
但很顯然韓信沒有吃驚,更沒有感恩戴德,而是非常平靜的說道:“感謝龍且將軍對我韓信的幫助,但我韓信想要保護的人,是霸王。”
龍且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韓信要保護霸王而不是自己,是因為此時韓信給自己的感覺就是非常的淡定,不是裝出來的淡定:“霸王...未必看得上你啊。”
韓信微微一笑,對着龍且說道:“只要您想辦法讓我韓信為霸王的執戟中郎,霸王用不用我,那就是我韓信自己的造化了。”
“行,長劍就算是我幫你推薦的禮品了,你的忙我幫了。”龍且親自帶着韓信來到了項羽的營帳外,還沒等着進去就聽到了項羽和宋義的爭吵。
項羽從營帳里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不停絮叨的宋義。最後出來的是打着哈欠的范增,被龍且給叫下了:“老先生,這霸王跟宋義老頭吵什麼呢?”
范增很煩,但問話的是龍且,也只能回答了:“宋義這傢伙不想讓咱們單獨在外作戰,所以正在勸說羽兒呢。”
“哎...義帝派別人還好說,這宋義老頭不好對付啊。”龍且剛說完,身後的韓信便開口了:“一刀砍頭的事,有什麼不好對付的。”
范增聽到韓信說話后才發現了龍且身邊有個執戟中郎:“這位是...你的人?”
龍且搖了搖頭,簡單的把韓信剛才的行為跟范增說了下,引得范增來了興緻:“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連個規矩都不懂,你叫什麼名字?”
“韓信!”韓信還是直報名字,而范增則眯起了眼睛:“你有才嗎?”
“曠世奇才!”韓信面對范增這老狐狸是一點都不打怵,這讓范增也對韓信刮目相看了:“既然是曠世奇才,那為何不學義帝起來造反,反而是來到我們這裏,做一名沒有前途的執戟中郎?”
在范增的認識里,需要執戟中郎上戰場的時候,必然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所以執戟中郎的前途,還不如戰場上的炮灰。
“人生是自己走出來的,誰也不能說誰有沒有前途,我只看得上霸王,若咱沒機會,咱就走了。”韓信也能看得出來范增是個老狐狸,生怕范增一琢磨琢磨出自己的野心。
“我做主了,你從現在開始,就是羽兒的執戟中郎了。”范增最後深深的看了眼韓信后,在龍且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便離開了。
“韓信,去兵器庫領執戟中郎的楚戟去,而後來我這裏報告。”龍且目送韓信離開后,也深深的看了眼韓信送給自己的長劍。
韓信在領到了執戟中郎的楚戟后的第一次站崗,便和項羽擦肩而過。韓信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項羽那蓋世無雙的勇猛,可項羽因為正有煩心事,壓根就沒怎麼注意韓信。
但韓信不怕,韓信認為只要是金子就會發光,所以從第一天站崗開始,身姿就比任何一位執戟中郎要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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