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嫌疑之人
“你這是人身攻擊！”那管家氣的恨不得直接跳起來。
“肅靜。”裴玄章驟然的抬手，敲了敲這桌子。
那管家也知曉了自己言語出格，連忙沉下了心，說道：“陛下，宋大人，你們可聽到了，這盛懷玉，就是一個瘋子，竟是如此指責證人。”
盛懷玉默然說道：“我早便說過了，偽證不算證，真正有資格證明的，只有她。”
說著，她便看向了小青。
在心中說了一句抱歉，方才將那刀刃小心翼翼的取出。
“現如今仵作還沒有來查驗屍體，你如何能夠動這屍體？你可是想要毀壞證據？”那人道。
盛懷玉的神色平靜，面不改色的說道：“還請陛下和大人好好看看，這屍體上的刀口是平整的一團，說明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紮上去的，如若真的根據他們所說的一般，死者死前應該是和我有過打鬥的，那我要如何才能夠從正面襲擊，並且刀鋒沒有絲毫的偏轉？”
管家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盛懷玉便是嗤笑了一聲，說道：“我猜猜看，你們是不是要說，我不光是個大夫，而且還懂得武功？”
管家的話被搶先了一步，瞬間便哽在了原地。
盛懷玉抿了抿唇瓣，接着開口說道：“只是可惜，人的生理機制是撒謊不了的，這受傷的位置，皮膚並未有四下綻放開來的跡象，足夠可以說明，這刀，是在身死之後插上去的了。”
她沉下了心，回想起了自己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滿屋子的鮮血，說道：“那屋子裏的鮮血，必然不是她的血。我當時太過於緊張，未曾前去查驗，不過大人您可以安排仵作去查，我猜想，應該是雞血，或者是鴨血。”
眾人面面相窺，縱然是這衙門之中，時常觀摩斷案的下人也被盛懷玉的這一番分析所驚呆了。
盛懷玉緊接著說道：“你們這一群做偽證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罷之後，她便抬眼，看向了那正座位置上的衙官和裴玄章。
衙官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緊張，畢竟永城王倉促的找到了他，告訴他說，裴玄章已經查到了那走私鹽的事情，此事大白於天下，他們都不會好過。
不論如何都要定下盛懷玉的罪，只有這樣，才能夠去和裴玄章做交易。
以盛懷玉的清白，去換他們後半生的安寧。
可是現在……盛懷玉如此聰明伶俐的樣子，他如何能夠睜着眼睛說瞎話，直接給她定罪呢？
這永城王府之中的人也是被嚇傻了，唯有那管家還算得上是鎮定，說道：“既然她不是被刀殺死的，那你便說，她是如何死的。”
盛懷玉仔細的檢查着屍體，脖頸並沒有嘞痕，但是臉色卻是泛着青色。
盛懷玉猜想，應該是窒息而死。於是便說道：“可否再去一趟，她遇害的那個房間。”
衙官只能夠答應，盛懷玉便是和眾人一起回去，四下的檢查了一下這屋子。而後，目光落在了那床榻上的枕頭上。
她用手觸及到了那枕頭，將其翻了個遍。果然看到了上面有胭脂的痕迹。
如此，便是真相大白了。
盛懷玉的神色鄭重，義正言辭的說道：“那人就是用這枕頭捂住了她的頭，方才生生的將她悶死了的。”
“仵作。”裴玄章默然的聲音響起。
仵作連連趕來，裴玄章詢問道：“你們剛剛查驗屍體，結果如何？”
“回陛下的話，的的確確是悶死的。”那仵作立刻說道。
盛懷玉鬆了一口氣，看向了這周圍，方才一口一個證人的誣陷自己的人，道：“事已至此，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陛下！”那管家連忙的跪坐而下，他知道，如今若是承認是自己陷害的盛懷玉的話，那麼定是會被誅殺九族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便是只能夠將計就計。
於是他的心中一橫，說道：“不論這小青是如何死的，她既然是永城王府的人，我們便是定是要給她討回一個公道的。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只有盛懷玉一個人在房間裏面，而且我們都聽到了尖叫聲。所以不論是悶死，還是刀殺，盛懷玉可都是逃不開責任的。”
“是。”衙官也知道，自己現如今和永城王是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若是永城王真的招認了，自己也斷然不會好過，於是便道：“而且，方才盛姑娘身為此案的嫌疑之人，在大殿上親自查驗屍體，顯然是不合規矩的，不排除其毀掉了什麼證據的可能。”
“你們簡直是不可理喻。”盛懷玉的視線發寒，在心中想着，這永城的一切，都已經爛透了。
“還請陛下做主。”盛懷玉的雙手握拳，徐徐的行禮而下。
裴玄章的側顏稜角分明，眼底卻帶着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嚴肅。
他默然道：“若是盛氏，的確是唯一在場之人，那依照衙官您來看，應該如何處理。”
衙官不知道裴玄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可是剛剛是自己主動說盛懷玉是唯一的嫌疑之人的，只能夠硬着頭皮說：“這……有嫌疑的人，不論嫌疑大小，都應該關入地牢之中，等候審問。”
“那便按照規矩來辦。”裴玄章默然道：“盛氏案發的時候在房間，嫌疑最大，但是永城王府的眾人也皆是有嫌疑，一併帶入大牢。”
盛懷玉瞬間愣住了，她的眉心微微皺起。
裴玄章難道不相信自己嗎？
不……他定是不會。
那周圍的人聽聞裴玄章如此言說，明顯都鬆了一口氣，官兵已經趕來，道：“盛姑娘，請。”
盛懷玉抬眼看了看裴玄章的方向，她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不穿那人的眼神。
“我自己可以走。”她執拗的說著，而後直接的轉過了頭，徑直的前往。
那鎖落在了盛懷玉的手腕，盛懷玉一路被壓制着帶入了地牢。
和她一起的，自然也包括方才那針鋒相對的管家。
“盛姑娘，你真的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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