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還報

第七章:還報

江月梨的眉頭剛剛皺起,腳下突然懸空了,清冽的蘭椒冷香鑽進她的口鼻之中。蕭錦寒有力的手環着她的腰身和雙腿,大步將她放在靠近主位的桌前,提起玉箸給她夾了一塊桂花糕:“媳婦,吃這個,這個可好吃了。”

玉箸敲在碗緣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中異常清晰,皇帝轉頭掃了眼尚未開宴便用手抓着食物往嘴裏塞的蕭錦寒,又轉頭看了眼另一側儀態端方的母子二人,輕輕搖了搖頭,長袖微擺。

“罷了,開宴吧。”

左右已經丟了臉,江月梨索性也不再顧及什麼,跟蕭錦寒兩人埋頭大吃,填飽了飢腸轆轆的肚子。

江月梨下手邊的李妃身後,李妃所生的四公主正暗暗打量着江月梨,片刻之後,她抬手招來身後的宮婢,小聲交代了幾句。

不出片刻,宮婢端着一壺酒走了過來,將酒壺送到四公主的桌前。

四公主暗暗點了點頭,提着酒壺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含笑走至江月梨的身側。

“月梨皇嫂,昨日人太多,我沒法和你打招呼,這杯酒我敬你,就當是妹妹跟嫂子賠罪了,好不好?”

四公主長相嬌憨,說話時也將自己放得很低,讓人挑不出錯處來,說完話,端着酒杯一仰頭將酒喝下,而後一雙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月梨。

四公主蕭若雲是江月書的閨中密友,但其二人的關係頗為玄妙,蕭若雲也對柳無姬嚮往已久,只不過兩個閨中密友至今都還瞞着對方呢。

果然是物以類聚,四公主這杯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江月梨悄悄伸手從袖中的暗袋中捏出少許藥粉,趁着端起酒杯之際,嫩如蔥白的手指在杯緣滑過,而後端起酒杯,不緊不慢地喝下杯中的酒水。

一旁的蕭錦寒從糕點中抬起頭,眉頭不着痕迹地輕挑。

江月梨手指在袖中一轉,又提起酒壺,替蕭若雲斟滿一杯,輕笑道:“若雲妹妹說笑了,昨日那般匆忙,也該是我招待不周才是,這杯酒,是我敬四公主的。”

蕭若雲眼神閃爍,譏誚地勾了勾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了酒,蕭若雲便端了酒壺回了座,悄悄往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后,便優哉游哉地喝着酒等着看戲,可等了半天,江月梨板正的身子也並未動過半分,反倒是她自己……

她臉色突然一變,肩膀不自覺地歪了一下,手裏的玉箸和碗緣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眼下的姿勢實在是難看,一向注重自己的儀態的蕭若雲有些尷尬,僵着臉坐正了身姿,可不過一秒,脖子處傳來一陣癢意。

她裝作不經意地撥弄頸間的瓔珞,悄悄伸手撓了一下,可一動手就收不住了,脖頸處像是被萬蟻嚙咬一般奇癢無比,讓她忍不住加大了動作的幅度。

越來越多人將目光投向蕭若雲,她手上抓撓的動作雖然不雅,但領口已經開了大半,露出裏面一片紅痕的肌膚!

“若雲!”李妃這才後知後覺,驚叫一聲,連忙伸手攔住蕭若雲的手,將她的衣領攏好,悄悄在她耳邊提醒:“你在做什麼?!還不快住手!”

“母妃,我不知道,好癢,我的身上好癢……”蕭若雲的雙手被李妃按住,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只是餘光掃到江月梨的時候,她突然驚醒,驚叫一聲:“不對,我明明把葯下在了她的酒里,她怎麼好好的,我已經吃了解藥,卻……”

突然,她驚愕地收住了話頭,臉色慘白地捂住了嘴。

“你說什麼?!”江月梨適時地做了個震驚且憤怒的表情,瘦削的肩膀劇烈地起伏着:“剛剛四公主還說什麼向我賠罪,如今我倒是真的惶恐不安了,我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四公主生氣到連自己身為公主的氣度都不顧了?!”

“你!”蕭若雲杏眸圓瞠,卻沒有多餘的精力逞口舌之力,脖子上的癢意已經慢慢地爬上了全身,直到臉上傳來一陣細密磨人的麻癢……

江月梨仔細觀察她中毒的癥狀,暗暗記下自己研製毒藥的毒發癥狀,又冷冷開口:“四公主,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把葯下到自己的身上的,但作為皇嫂,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若是再不去就醫,你這身皮肉可就要毀了。”

蕭錦寒聞聲抬眸,神色莫名地看了江月梨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昨夜他中了暗器后,她似乎說出了自己中的毒的名字,難道,這個女人還懂醫術?

“嘶啦——”

蕭若雲僅存的理智已經漸漸被臉上的癢意衝散,手下一撕,身上的宮裝瞬間撕開了一個大口,長而尖利的鮮紅指甲從臉上深深地劃過,拉下五道深深的血痕。

“胡鬧!”上首的男人終於開口發話,皇帝深深地看了江月梨一眼,臉上閃過一抹隱怒:“來人!四公主若雲殿前失禮,意欲謀害太子妃,李妃為其母,亦有失責,將其母女二人帶回寢宮,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寢宮!”

宮婢們疾步上前,拉住還在因為身上的毒手足無措的蕭若雲母女就往外拖,不過片刻的功夫,大殿裏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只是,整個殿中還能吃得下東西的也只有蕭錦寒這個傻子了。

為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第一次入宮的“家宴”,最終以不歡而散落幕。

江月梨和蕭錦寒回到府中,一個小丫鬟突然急匆匆地從眼前跑過去,江月梨眸色微凝,朝棠鳶暗暗使了個眼色:“這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這般不守規矩?棠鳶,去看看。”

“是。”棠鳶神色一怔,追着那個丫頭跑過去。

這是,才剛來就想攪太子府這汪渾水了?蕭錦寒輕哼一聲,推着輪椅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等二人回到房裏的時候,棠鳶突然匆匆跑回來,臉色隱隱有些不對勁。

“小姐,”她看了眼正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蕭錦寒,附在江月梨耳邊壓低了聲音:“那丫鬟聽到別人傳話,說是家裏有個兄弟出事了,連值夜的活都推了,立馬回去收拾東西回去,看樣子,應該是很急的事。”

江月梨動作微頓,心陡然間沉了下去。

那丫鬟可不是什麼普通丫鬟,那是她最近才安排到太子府里的暗樁,如無必要絕對不會出現,而這和棠鳶的暗語都表達着同一個意思:杏雨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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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妃有喜:傻子王爺又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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