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五溪山位於華夏的東南方,四季如春,山林茂密,作為國家一級動物保護區,平時鮮有人跡,山上有一座寺廟名為渡業寺,寺內只有十個半和尚,一個方丈,說的那半個,就是此時在後山翻江倒海的軟萌三頭身——蘇淺。
蘇淺,傳說中渡業寺最小的和尚,也是寺廟的小紅人,小小的人兒,五短身材,在香客上香的時候也會說些佛語,可以說寺廟裏的五成香火都是她的功勞。
香客們喜歡逗蘇淺說話,蘇淺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一說,“阿彌陀佛,(女)施主”大家都好開心,蘇淺問了方丈,方丈說,那是大家知道小淺為她們祝福,高興呢。
從此,她說的更勤了,此時她在後山和山林中的野獸精怪玩,誰知道被一隻東北虎給碰瓷了,那東北虎顫顫巍巍的叼着一個白色的幼崽湊上來,還沒到跟前,就腿軟腳軟直接把幼崽甩到蘇淺懷裏了。
見到幼崽安穩的掉入對方懷裏,東北虎鬆了一口氣,剛想溜走,才邁開步,就感覺尾巴被人揪住了,扭頭一看發現就是蘇淺,“嗷嗚~~”東北虎喊了幾聲,意思說這不是我的崽子。
蘇淺懂了他的意思,揉了揉懷裏的幼崽,說:“它也不是我的崽子啊!”
東北虎又吼了一聲,說:“可是這小崽子就是要你養,不信你問問。”
蘇淺小手逗了逗懷裏的幼崽,聽到幼崽的“嚶嚶嚶”聲,聽到對方的肯定答覆,她也不糾結了。
看着蘇淺懷裏的大佬終於如願了,東北虎的四肢稍稍有點力氣站起來了,剛剛被大佬的威壓壓的差點喘不過來氣,也不打招呼,悄咪咪的夾着尾巴跑了,等到蘇淺回過神,只看到遠方几個稍微抖動的草叢,沒見到東北虎的身影。
蘇淺給幼崽起名小白,其實她原來想叫它妮妮,為了紀念她第一個捧場的女施主——當時她和師傅去化緣,好多人都叫他小和尚,就妮妮第一個叫了他大師,雖然妮妮才三歲,但是蘇淺還是學着寺院的師侄們的話,給了一個祝福,祝她婚姻美美,雖然不知道啥意思,但是似乎女施主們都喜歡。
她想,妮妮應該也喜歡吧,但是方丈拒絕了這個名字,尤其看到小白渾身的毛都要炸開了,眼睛中似乎有金芒閃過,爪縫間有隱隱的白光閃現,只要方丈敢點頭,直接一爪子過去。
方丈摸着蘇淺的小腦袋解釋說:“這幼崽是男孩子,妮妮不適合,他知道了要生氣的。”
蘇淺眨巴眨巴大眼睛,說:“男孩子就是和尚嗎,我要給他起個法號嗎?”
額,求問,如何解釋男孩紙不一定是和尚,方丈捋鬍子的手停了一下,說:“一個名字就行,長大了法號的事再說。”
蘇淺看着懷裏雪白瑩亮的皮毛,想了一下,說:“小白吧,如果不滿意,就大白。”
自此小白的名字定下,方丈這才意識到蘇淺的常識有點問題。
第二天早飯後,方丈在槐樹下休息,喝着野山茶,看院內僧侶打掃衛生,蘇淺也抱着小白在一個清瘦和尚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小嘴巴不停的問:“雲從師兄,我什麼時候毛才能長齊啊!”
方丈嘴裏的茶一下子嗆住了,剛想喚回蘇淺。
就見清瘦和尚腳步快了,說:“小淺,我還有事,你去問一下別的師兄,我這個不知道,我去給你拿好吃的啊!”說完,速度加快把小糰子甩在後面,直接跑了。
周圍的和尚們聽到了,手裏的活馬上快了,見院子中間的垂頭喪氣的蠢娃娃正要向他們跑過來,一個個瞬間如同施展了遁地術,幾個錯眼都不見了。
等到蘇淺平復心情,打算重新尋找目標就發現院子裏居然只剩下槐樹下的方丈了,小腿吧唧吧唧的跑過去,看着甚是憨態可掬,但是在方丈眼裏,如同自己年幼時第一次看見張牙舞爪的鬼魅夜叉的感覺,甚為可怖。
可是自己作為一寺之長,只能硬着頭皮迎接蘇淺小萌物的摧殘了。
蘇淺歡天喜地的喊道:“方丈,我有一個問題。”
方丈表面淡定的微微點了點頭說:“什麼問題啊?我肯定認真回答。”
蘇淺滿臉信任的看着方丈,問:“方丈,我什麼時候毛才能長齊啊。和尚沒有頭髮吧。”
方丈將蘇淺抱在石凳上,問:“小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
蘇淺點了點頭,解釋道:“前幾天有一名施主問我長大要做什麼,我說我要做伏虎羅漢,那施主就說,我要毛長齊了才能想這些。”
方丈皺了皺門頭,憂愁道:“為什麼要做羅漢,做菩薩不行嗎?你看觀音菩薩漂亮不。”
蘇淺站起身,挺了挺小肉肚,拍了拍胸脯,說:“男子漢大丈夫就要當羅漢。”
可是你是女娃娃啊,方丈是欲言又止,不住的捋着鬍子思考,不經意間鬍子被弄掉好多根。
晚上,蘇淺抱着小白睡得昏天黑地,淌着口水,薄被堪堪蓋住小肚子,絲毫沒有察覺方丈的內心的愁苦,一顆拳拳的老父心,對於自己白日製造的波瀾巨浪,蘇淺表示,那是什麼,能吃嗎?
方丈透過窗口望向漆黑的夜,眉頭深鎖,房間的燈光到了凌晨才熄滅。
柴郡作為近兩年最火的新人演員,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片場拍戲,可是師門有令,自己不得不回去,是的,他是渡業寺的俗家弟子,他天生陽氣弱,容易見鬼,所以小時候被挂名在渡業寺名下,也點了長生燈。
等到他神情恍惚的從寺院出來的時候,意識還沒有回籠,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祖宗,回想起方丈說的,小柴啊,這是你的師叔,你要好好帶着她啊。
看着手邊的小和尚,小糰子大概三四歲,大大的眼睛,光溜溜的腦袋,穿着一身粗布僧衣,憨態可掬,軟萌萌的看着自己,開口問:“師侄,你要帶我去哪裏呀。”
一句“師侄”砰的一下把他打醒了,果然小孩子都是惡魔。
兩人坐上車,均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前方,氣氛看起來尤為尷尬,開車的經紀人徐姐覺得氣氛太冷了,就率先出口打破僵局。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蘇淺,淺淺的淺”,蘇淺一本正經的介紹,“等到我長大變成男子漢,皈依我佛,就會給我起法號——法海。”
柴郡默然無語,難道每個小孩子都有一個超人夢嗎,小小年紀就決定除魔衛道,斷情絕愛嗎?
蘇淺接着軟軟的補充:“阿彌陀佛,貧僧要降服那條蛇妖。”
心想,在渡業寺的後山有一個蛇妖,長相邪魅,總是引誘貧僧破戒,做事猖狂,沒有一點人性,喝酒吃肉,還妄圖以美□□惑自己,我長大了一定要把他壓在雷峰塔下。
柴郡以為她是看了電視劇,要鬧着降服青白二蛇,想說那是假的,又感覺和一個孩子講不通,哄着說:“我也相信你能行。”
蘇淺用黑亮的眼珠子瞥了他一眼,奶聲奶氣的說說:“你不要把我當成兩三歲的小孩子,那蛇妖總是惹事,貧僧現在打不過他,等到長大了,一定行。”
柴郡繼續敷衍的點了點頭,堂堂的柴大少活了半輩子只見過鬼,妖怪到是沒見過一隻,抱歉,他信有鬼但是不信有妖精。除非小娃娃長大可以將電視裏的東西拉出來,所以這個夢想註定實現不了。
柴郡依靠在座位上,想着怎麼帶蘇淺,渡業寺與他有恩,可是自己工作沒有個定性,生活沒有規律,雖然說有住處,可是自己平時一直在劇組拍戲,十天半個月都不着家。
如今要養孩子,學區房,學校,奶粉都要準備起來。
柴郡在糾結,蘇淺也不願意,自己在寺院裏好好的,除了師傅,自己最大,寺院裏好多人都叫自己小師叔,她從小就在那裏,喜歡渡業寺的晨鐘暮鼓,朝霞晚陽,以及寺院裏經久不衰的念經聲。
就連後山的蛇妖她也有點想他,如果不是怕他犯戒,自己估計就可以把他收在袖中了,可惜自己打不過他。
師傅說要讓自己在紅塵中歷練,如果自己長大了還是想剃度,就會讓自己皈依我佛。
徐姐看這兩人又陷入沉默,嘆了一口氣,隨口問道:“你喜歡吃什麼,吃肉肉嗎,還是比較喜歡吃飯飯。”
蘇淺雙手合十,奶聲奶氣地說:“阿彌陀佛,女施主,出家人不可破戒,肉肉乃大戒。”
徐姐哭笑不得解釋說:“你現在還是一個娃娃,吃肉長身體,這樣長大才能打妖怪。”
柴郡暗自生悶氣,看着這兩人把他推在一旁,興高采烈的聊起天來,自己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咳嗽了一下,“咳咳,徐姐,你到了地方就把學校什麼的安排好,如果需要買房子之類的也不用客氣,不必擔心價格。”
徐姐連連點頭,溫柔朝蘇淺問了一句:“小淺,你還想要什麼。”
蘇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多謝女施主,我想給小白弄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