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顆流星

十八顆流星

吳邪雖然不辭而別,但是他留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寫的,就好像未卜先知從天麟樓出來前就準備好了一樣。他和每個人都打了個招呼,表達了感謝,又堅定地表達了自己想獨自去找雷城決心。

他在信里還拜託了黑眼鏡把他們都安全的帶回去。這大約也就是黑眼鏡知道了吳邪要走,但是留下來的理由。有人“任性”,總要有人“善後”。

他們在避難所收拾了東西,沿着地圖往前才走了一小段距離,劉喪就聽見有人過來的聲響。一群人,是焦老闆。按着現在的距離和他們的腳程,還有他們穿着的橙色,這麼堂而皇之地走在路上,不被發現……除非對方瞎了。

黑眼鏡讓他們在邊上躲好,他去引開焦老闆的人,帶他們去認識“新朋友”。由潘心恆護着他們離開,他記得路線,會自己脫身來找他們匯合的。

潘心恆半點沒和他客氣,甩甩手示意他趕緊走。

等着黑眼鏡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往旁邊的山洞裏引了,潘心恆舉起左手動了動手指,讓他們抓緊時間往後撤,她來斷後。

但他們沒走開多遠,汪家人就追了上來。大約是被發現了那只是聲東擊西。

劉喪在最前面帶路,聽見了動靜猛的停下了腳步。

“是狙擊手!”

他話音剛落,潘心恆就往後退了一小步,同時一把把白昊天也往後一拉——一支利箭從她們的眼前飛過。

她頭也沒回,鬆開白昊天,拿出匕首,轉過身去:“那我們就來會會老朋友吧。”

潘心恆對上的,依舊是汪家那位短髮女人。雖然對方全副武裝連眼睛都看不見,但是出手的動作一模一樣。這是冤家路窄。其實,她也很能理解對方心情,要換做是她,被仇人揍趴下了,也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不過,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所以,做人也要明白能屈能伸。

潘心恆這回簡單幹脆地繳械投降。即便對方滿身警惕,她也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樣子,甚至都沒有防禦的架勢。她看着防毒面具都藏不住殺氣的人,口吻隨意的開口:“這麼有原則,這都不動手……啊!”

潘心恆醒來的時候,被人雙手反綁丟在一旁。她被人強行拎起來跪在地上,才看清洞裏的情況。他們在一個山洞裏,沒有外面的毒氣,焦老闆他們也都把面罩摘了。劉喪他們一字排開也被勒令跪在那裏。她前面還躺着黑眼鏡。和潘心恆一樣,他也是自願選擇的束手就擒。因為焦老闆手上有之前在啞巴村認識的啞巴姑娘的哨子。他是為了救她,只可惜只看見了焦老闆手機里的一段對方臨終前的告白。

黑眼鏡活得夠久了,世間繁華也看的夠多了。可是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還是會疼上一疼的。

焦老闆對八卦沒興趣,刺激了兩句黑眼鏡就直奔主題,他想知道進入雷城的方法。他篤定吳邪不在是因為自己去了雷城。他還篤定,他們也一定知道怎麼去雷城。

潘心恆覺得他腦子有病。但是她也想從他這裏知道點什麼。於是她問:“貳京不是把地圖給你了嗎?”

焦老闆轉過身來,看着潘心恆。他不知在思考什麼,然後慢悠悠的蹲了下來,和潘心恆平視:“地圖是假的。是吳二白和貳京演的一齣戲。你們吳家人的心腸,太壞,太狠。所以,也怪不得我們。”他起身示意:“割一個小傷口慢慢放血。”

焦老闆話音剛落,汪家老大就抽出了自己的短刀。潘心恆和黑眼鏡兩人一驚,異口同聲喊“住手”,但是因為雙手被反綁,兩邊又備受牽制,才起身就都被□□打腳踢重新倒了下。

汪家老大的動作極其乾脆,潘心恆都還沒有掙扎把嘴裏的血水吐掉,賈咳子和李佳樂就都被割了喉倒下。但他又很慢,慢到舉着刀走向小白的時間都足夠劉喪從驚魂未定之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完整說出話。

“我給你們帶路。我帶你們去找吳邪。我帶你們去雷城。但是,但是你們不能再動其他人。不動,我就給你們帶路。”

劉喪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緊繃著。他甚至都還在抖。

焦老闆只在意雷城,至於他們是死是活無非就是利用價值。他甚至沒有回頭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他下達了命令,即刻出發去雷城。

被推着出去的時候,劉喪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被鬆綁地潘心恆。他沒有出聲只和她交換了個眼神。就在剛剛他o藉著自己的顫慄,很好地傳給了她三個字——找偶像。

基於他們的表面目的相同,劉喪所表現出來的行為並沒有引起焦老闆的懷疑。他神情黯然,除了必要的指路,一路上都沒什麼反應。一直到了周圍都是土包的地方,他忽然來了精神,放慢了腳步,四下打量起來。吳邪他們就在附近,但是焦老闆的人太多,一個個都裝備齊全。就算有小哥在,也沒有辦法保證他們所有人的安全。潘心恆和黑眼鏡還都被綁着。

於是他謊稱沒動靜了,聽不清路了。想以此騙的焦老闆停了下來,在這裏紮營休息,好想辦法來通知小哥他們。

這回,焦老闆細細地打量了他很久,才點了點頭。他不在意劉喪他們耍花招,但是還是比較忌憚黑眼鏡的。特地囑咐了一聲要單獨看押,什麼都不能讓他聽見,什麼都不能讓他看見。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了潘心恆。他扭過頭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潘心恆邊上的汪家女人。後者一副想把前者打一頓出氣的樣子。他伸手拍了拍汪家老大的肩膀:“別弄死了,怎麼都算是個吳家人,留着有用。”

汪家老大勾了勾嘴角,微微側頭看了自家老三一眼,算是默許。營地安扎結束,潘心恆沒有像是被黑眼鏡一樣單獨綁到了角落裏,也沒有和劉喪還有白昊天一樣被綁在旁邊的樹榦上。而是被鬆了綁。

她轉了轉手腕,問對方:“小妹妹,你認真的?”

對方比她更囂張:“不然呢,反正,你也逃不掉啊。”

潘心恆地動作一頓,抿了抿嘴。然後又笑了:“也是。”

潘心恆受到的正規格鬥訓練,拋開它自身存在的攻擊,無論是教練還是其他人給她灌輸的思想都是以防守出發的自衛。哪怕是潘子當年也手把手教過她一些技巧,也和她不止一次的說過,什麼都能吃,吃虧不能吃。但是主動挑釁是不建議的。經年累月,她的動手風格雖然果斷,但是遠不夠狠厲。

可現在不同。

現在的她,發著狠。那架勢,比起在南海王地宮的時候都狠。

無論什麼時候,女人打架,就算不是薅頭髮扯衣服的,也總是會引來別人的圍觀。焦老闆的人就地圍觀,甚至還有人拿來了酒邊喝邊起鬨,彷彿這是一場助興表演一樣。

焦老闆和汪家老大聞聲也掀開了帳篷走了出來。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看着兩人勢均力敵,像是在你來我往,但實際上潘心恆佔盡了上風。她不贏,只是再把老三當成智能沙包而已。

“丟人!”他暗罵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軍刀對準了潘心恆腳下,逼的她往後退了一步,中斷了這場對打。

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贏過一次潘心恆的老三憤憤的回頭:“我說了,不用你們幫忙……老大?”

“沒必要了,在打下去,你只會更丟人。”

“我能贏!”

“你已經輸了。你看你自己的樣子,你在看看她。”

老三喘着粗氣扭過頭去。她的體力消耗很明顯,對打的時候吊著一口氣,可現在松下來了,她的呼吸就全亂了。而潘心恆,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剛剛只是一個熱身。

“怎麼可能……”

汪家老大沒理她,而是走上前了沖潘心恆笑了笑:“抱歉,潘小姐。老三年齡小,當年……她沒見過你。所以,不清楚你的過人之處。不過,想必這裏的很多人也都不知道這一點吧。”

焦老闆來了興趣,問他:“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位潘小姐,單論動起手來,我都未必是她的對手。而且她和之前的那些怪物很像。不會受到外傷的影響,彷彿不知道痛一樣,受了傷也能行動自如。而且,她死不了。”

“哦?”

“當年我親眼看見她身中兩槍,全部都在要害部位。可是她現在依舊生龍活虎。怎麼,焦老闆不信嗎?”

“我信奉科學。”

“那不妨我們來做個實驗吧。看看,潘小姐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什麼實驗?”

實驗就是,一群人或赤手空拳或拿着小刀短刃圍着潘心恆,他們會下狠手。出於本能的考慮,潘心恆可以躲,也可以防守。但是潘心恆不能還手。

“潘小姐,我知道,以你的實力你想走的話,這裏沒有人能能攔得住你。你之所以留下來,就是因為擔心這兩位朋友。所以,千萬要忍住了。如果你還手了,你這位朋友的耳朵,我就不敢保證了。”

潘心恆側頭看了看劉喪。他們讓人舉着榔頭和鐵鏈釘子就放在他耳朵邊上。一鎚子鑿下去,劉喪的耳朵就算不廢了,他也能被疼死。

“潘心恆,潘心恆你別聽他的!他們還要靠我的耳朵找路,他們不會動手的!你聽見沒有,你別聽他的!”劉喪掙扎着吼她。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潘心恆只是好的快。了解了這點之後,他細細地想過,不難發現潘心恆的體質也給她帶來了更敏感的感官,其中自然包括痛感。或許這就是公平的地方,好的快,也更疼。

“找路么,一隻耳朵也夠了。就是不知道,潘小姐忍心嗎?”

潘心恆看了一眼焦老闆。在這裏唯一有用的籌碼就只有那個姓焦的。而他距離她有段距離。這段距離,足夠他們弄死劉喪他們好幾次了。她的拳頭緊了又松。

“你們汪家人,還是這麼不要臉。”

“彼此彼此。”

這就算是達成了共識,潘心恆為了防止自己動手,甚至把手背到了自己身後。雙拳本就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還是單方面的群毆。身手在矯健,她也不是張起靈。一味的退讓,只是讓她完全陷入了被動的狀態。

就算是第一次被丟進墓里,潘心恆都沒覺得自己這麼狼狽過。

比她更激動的是劉喪,比挨打的是她還慘。

他幾乎是在嘶吼:“潘心恆你是不是傻!你還手啊!你有病啊!你打回去啊!你還手啊潘心恆!潘心恆你聽見沒有,你還手啊!誰讓你管我了!你打啊!潘心恆!”

潘心恆的臉上都有了淤青,但是吼起來比劉喪還要狠:“劉喪你閉嘴!你的耳朵不嫌你自己煩嗎!!”

她的眼神還很兇,已經有了血絲。她盯着劉喪,甚至不管自己已經被一腳踹在膝蓋窩裏,撲倒在了地上,她也透過自己的發縫盯着劉喪。

倔強的小眼神里,好似還透露着委屈。

劉喪不知道是被喊蒙了還是怎麼了,忽然安靜了。只張着嘴吧死死地盯着潘心恆。他在聽。

潘心恆趴在地上,手裏拿了塊石頭,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敲着另一塊石頭。

但是細細聽,也不算是亂敲,是有節奏的。像極了她之前唱他的名字的時候。那三個節奏被混在一起。如果這不是她故意的,那就是她最習慣的。

劉喪忽然想起,之前在南海王地宮的時候潘心恆說過,她不會敲敲話,她一般都胡亂敲,小哥聽見了會來找她的。

這是潘心恆在用她的“敲敲話”通知吳邪他們。

“偶像。”

劉喪呢喃了一聲,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哥他們的方向。但是他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一下就繼續盯着潘心恆,豎起了耳朵聽動靜。

潘心恆已經停下了敲擊,畢竟一個動作重複太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之前為了讓這一行為看起來正常,所以她故意被趴在了地上。現在想要在不反抗的條件下起來,太難。她索性丟了石頭,護着頭,就這樣趴在那裏,偶爾有幾聲悶哼。

小哥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伸手扶在樹榦上,眉頭緊鎖。看見了劉喪,連忙伸手敲了起來。

聽到敲敲話,劉喪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可他無意識的喊的是“潘心恆”。他要通知潘心恆,可他不能明說,因為現在對潘心恆來說太危險。他張了嘴,可潘心恆沒有看他讓他不知道說怎麼傳遞這個消息。她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心跳忽然變得非常平穩讓劉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阿恆……阿恆!阿恆!阿恆!阿恆!!阿恆!!!”

劉喪忽然一遍遍的喊這個名字讓那一群人都停了一下,然後他們笑了起來。作為施暴者,他們也清楚的感覺到了潘心恆現在的沒了反應。

焦老闆努努嘴:“看來她也沒你說的這麼厲害嗎。”

汪家老大似乎不相信,讓老三過去把人翻了過來。嘴角有血,面色蒼白,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焦老闆嘖了一聲,嘴裏一邊念叨着“真粗魯”,一邊起身。他走到了劉喪邊上,揮了揮手讓邊上的人不用舉着了。看着劉喪還在一遍遍的喊着潘心恆的名字,他忍不住感慨:“果然還是年輕啊!年輕真好啊!”

“老大!她還有氣兒!剛剛好像還說了什麼。”

焦老闆順口問了劉喪:“你聽見了嗎她說了什麼?”

劉喪當然聽見了,潘心恆說的是“劉喪,你叫我阿恆還挺好聽的。”

他咬牙切齒的扭過頭去,對着焦老闆惡狠狠道:“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自己就把耳朵廢了,到時候誰也別想去雷城!”

焦老闆來回看了看這兩個人,好似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笑着對他的威脅感慨了一聲:“younglove~愛情還真是讓人,神魂顛倒啊。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因為只要她還有口氣,只要她還在我手上,你就得聽我的。”

焦老闆絲毫沒有把劉喪的威脅放在心上,揮手喊來了李大江:“聽見了嗎?只要不死,其他隨意。任你處置。”

在一群不懷好意的起起鬨聲中,劉喪從頭到腳都涼了,他掙扎着喊:“你們要幹什麼?你這個混蛋,你要做什麼!你放開她……”

可他掙扎不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潘心恆被李大江炫耀着嚷嚷着“誰都別來打擾我的好事”抱進來帳篷。

“阿恆!阿恆……李大江你放開她……咳咳咳咳!”

焦老闆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忍不住替他拍了拍:“年輕人啊!”

因為摩擦,劉喪的手腕已經出血。但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依舊在瘋狂的掙扎。他死死地盯着帳篷,好像那裏是什麼地獄一般。他太着急了,以至於忘記了一點。

潘心恆,好的快。

說是實驗,最初直奔要害的攻擊全都被她躲開,而到了最後他們也不過是戲耍為主。拳打腳踢很疼,但遠不足以致命。或許她有過意識模糊,但是沒有暈過去,他們停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足夠她喘息了。

她和劉喪說那句話的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任由李大江把自己帶回帳篷,耐着性子等着他說完了兩三句噁心的話欺身壓下來的時候,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李大江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尖叫,就被潘心恆封住了喉嚨。

為了不暴露自己,她接住了倒下來的李大江,輕輕的把他放倒在邊上。她剛剛故意裝暈,那些人大概率以為是汪家人在誇大其說,認定了她也還暈着。沒什麼叫罵聲也正常。

原先不動手,是因為時機不到。現在吳邪他們都知道了,再不動手,真當她傻嗎?

她鬆了松筋骨,身上的那些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小臂上的划傷最新的都結痂了。她拿過李大江身上的刀,照了照臉,臉上的傷也好全了。

收起刀,她憋憋嘴:“劉喪,我知道你聽得見,但是你好歹裝一裝,再喊兩聲啊。學學小白,萬一有人起疑心進來了我怎麼辦?小哥還沒來呢,要堅持一下。”

劉喪:“……”

劉喪的心情太過複雜,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

喪喪子:我知道很危險,但我特么喊的出來有鬼了!

沒忍住,還是下手了,總要有個人挨打的。

改了點地方。一開始出去的汪家人看電視劇好像是老三,反正後來再沒見過這個姑娘。但是這裏就當她是老三,並且還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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