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名偵探柯南

你是喜歡他的。只不過你不願意承認。

就如同你們的第一次見面。你覺得,他是在多管閑事一樣。

那年,你在遊樂場勤工儉學。一天下班,被幾個流氓小混混攔住了去路。當時的你,貼着假臉,戴着黑框眼鏡,丟進人堆里就是一個呆板的讀書小妹造型。任誰看見都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但其實這只是你的偽裝。

你一路戰戰兢兢的往後退,實際上是打算把他們引到沒人看得見的角落,方便自己動手。畢竟你更不想因為自己“身手不凡”而引起別人過度的注意。

但就在你準備動手的時候,他見義勇為了。

那時,他以為你害怕,介紹了自己,叫降谷零,是警校的學生。並且安慰了你。

儘管你不願意承認,但自那之後,你的確留意過他。像每個春心萌動的小姑娘一樣。但終究,你們沒什麼交集。

你們再見面,是在車站。當時,你換了張假臉,也摘掉了眼鏡,他根本認不出你。但是你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和幾個同伴在一起,背着樂器,像是要演出的樣子。

你當下,就起了疑心。不是因為特工電影看多了。而是你對這樣的手段也很了解。以及,他們讓你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個黑漆漆的地方。

因為,你出生在一個組織的實驗室,是一個被記錄在冊實驗品。組織養着你,就像是養着一隻小白鼠。同時,因為你異於常人的學習能力,所以他們也對你進行了培訓。

只不過,十二歲那年你冒險詐死逃離了實驗室。

你很幸運的遇到了披着魔術師外衣的怪盜基德黑羽盜一,是他收留了你。雖然他只是給了你一個名字,黑羽里奈,就把你丟進了學校。但他教會了你易容術和變聲術,也不過問你以前的事情。

只是這幾年的平靜生活,並沒有抹去半分曾經的記憶。

而且,你還聽見了他的同伴稱呼他,安室透。

你當時只是因為詫異,所以對他有了過多的留意。本以為不會引起懷疑,但你低估了他的警惕。

被他盯上的你不得不開始和他周旋。

你不知道他是警察卧底,還是誤入歧途,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和哪個組織有糾葛。所以,你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他是你知道的組織的人,如果他發現了你其實是易容的假臉——你太清楚組織的實驗室里到底發生過什麼了。

那段時間,你和他鬥智斗勇,自然也和組織有了擦邊的接觸。他的工作做得很好,所以你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定了他是公安警察卧底。這也還得益於你早就知道降谷零這個人的存在。

知道了他是卧底之後,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滋味。

你沉默了很久,最終決定離那個組織遠遠的。無論是安室透還是降谷零,都讓他自己玩去吧。

按照計劃,你原本是有機會一勞永逸地離開的。只可惜……

那時,組織也在特殊時期。因為出現了內鬼。在你的死遁計劃進行的如火如荼時,組織清除了一個卧底,蘇格蘭威士忌。原名諸伏景光,是他的發小,是他的同窗好友。

一個卧底的死亡,對組織來說,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他作為對方的好友,自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但是,組織通過他,發現了你。或者說是貝爾摩德發現了你。

你說,是自己百密一疏。但其實,你是為了幫他擺脫嫌疑罷了。你拋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組織自己就會把事情摁倒你頭上。但是,那些事情你確實也幫過他們。

你看,你其實很早就開始幫他了。

而貝爾摩德對你大概是有遷怒的。因為你們都在實驗室呆過。你很清楚她不老的秘密。當然,她也比誰都知道你是誰。

落在她手上,你九死一生。

貝爾摩德雖然給了你一槍,但是卻也餵了你一大把組織的葯。命中注定,你命不該絕。但是,你縮成了七歲的小豆丁。

還很湊巧被他把你撿了回去。

於是你住進了他家,花着他的錢,吃着他做的飯,甚至冠上了和他一樣的姓氏。雖然,只是安室。

但其實,你還是竊喜的吧。

只不過,他執意讓你去讀小學一年級的事情,讓你三天沒理他。

第四天的時候,你背着書包和隔班級的少年偵探團一起去了他工作的咖啡吧找他。

咖啡吧里坐滿了顧客,多數還都是十七八歲的女高中生。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安室先生真的是溫柔紳士了”。

他無疑是溫柔紳士的。但和曾經那個打最狠的架卻揚着最陽光的笑容的降谷零比起來,你覺得虛偽。

可看着周遭的花痴表情,你臉色一沉,在心裏冷笑:29歲高齡的老男人了,在這裏騙什麼小姑娘啊!

於是你大步流星走到了他腿邊上,揚起腦袋一板一眼的開口:“爸爸!我餓了!”

你身高不夠,但是你聲音響亮啊。

他低頭看見是你,差點沒原地打滑把自己摔死。

“奈奈……”

旁邊的一個女高中生驚呼了一聲:“騙人的吧!安室先生居然有女兒了!”

“我叫安室奈奈子,今年七歲了。”你面無表情的轉過去,涼涼的望着她:“我和爸爸長得不像嗎?”

你的冷白色皮膚和他的黑皮怎麼看都是沒有半毛錢關係的。

“29歲的男人有個女兒不奇怪吧?”你繼續反問她們。

“……”

一片寂靜的現場,是少年偵探團的一個小姑娘打破的。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安室同學真的是安室哥哥女兒嗎!”

你轉過身去,認真地糾正她:“是安室叔叔。”

小孩子們從善如流的改口。

他:……

“怎麼了嘛?爸爸不想承認嗎??”

最後,你仰頭問他。

他能怎麼辦呢。自己撿回去的孩子,當然要寵着啊。

於是他彎腰抄着你的胳肢窩就把你抱了起來。他左手單手抱着你,右手捏了捏你的鼻子:“不準調皮。”

“哦~”你托着長音回答。然後轉過身去,以勝利者的姿態傲視那群女高中生。

他無疑是很忙的,畢竟是要拿四份工資的人。忙到兩三點是常有的事情。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自然是知道的。有時候,你常常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你是誰了。畢竟當初他把你撿回去之後,你醒過來就在醫院了。雖然是做戲,他問了兩個“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裏”之類的問題。

但他是公安,“查無此人”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可他還是把你留在了身邊。

經常早出晚歸,雖然面露抱歉,可永遠是一副“抱歉抱歉,可我下次還這樣”的做派。絲毫不收斂。實在不是對一個小孩子應有的態度。

可你,又不敢問。

凌晨三點,你和往常一樣醒了過來。輕手輕腳的下床,繞過趴在你房間的毯子上的哈嘍出了房門。

他的房間,果然還亮着。

你回房間抓過了自己床上那隻他買給你的兔子的耳朵,拖着它,一點都不知道尊重私隱的拉開了他的房門。把他嚇了一跳。

“奈奈?怎麼了?”他一邊合上電腦,一邊起身走過來,然後蹲在你面前和你平視。

你一臉大爺似的,口吻也平淡的和白開水一樣:“做噩夢了。”

“……”

不怪他是這個反應。畢竟就算是你手裏抓着一隻兔子,你也真的一點小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面無表情的,噩夢都能被你嚇跑。但是,他還是好脾氣的安撫了你。

被揉了發頂的你還是不知足。得寸進尺的沖他伸手:“我要和你睡。”

他大驚失色:“奈,奈奈……這,這不合適吧!”

“為什麼不合適?”

“……你是女孩子。”

“我是小孩子。”

“……”

“你讓我去上學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嗎?我還小。還小的話,你怕什麼?”

你直勾勾的盯着他,試圖看出什麼破綻。

於是,他妥協了:“真是拿你沒辦法。進來吧。但是只此一次。”

你全當沒聽見,邁腿就爬了上去。

有你在,他當然是不能繼續工作的。所以也只好躺在你邊上。

床不大,但你足夠小。兩個人中間橫了一隻兔子也依舊寬鬆。

但你,是真的睡不着。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讓他能早點睡覺,但是你依舊不承認。

他嘆了口氣,側過了身子,面對着你。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一樣,輕輕的拍着你。

“睡吧,我不走。”你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夢裏聽見有人和你這麼說。

這一晚,你睡的很踏實。

甚至他起床離開,你都沒有一點感覺。還是哈嘍跳上床,把你舔醒的。你揉着眼睛出房間,他已經完成了晨間鍛煉,給你做好了早飯。

因為咖啡吧的老闆也知道了他居然有一個七歲大的女兒,所以特地忍痛割愛,讓他擁有了周末的休息日。

“畢竟單身爸爸照顧女兒不容易。”這是老闆的原話。

所以吃過早飯,他就帶你一起去了超市採購。你沒走兩步就喊自己累了。站在原地就沖他沒皮沒臉的伸手。

但畢竟他要一手推購物車,一手拿東西,抱着你着實不方便。於是,他把你舉過頭頂,讓你騎在他肩膀上。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瘦弱的人,這點你一直都知道。但是,坐到他肩膀上的時候,你才意識到,原來他這麼高大。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沒兩秒鐘就晃了晃腿,沾沾自喜起來。

“不要鬧,小心掉下來。”他一邊選購東西,一邊還不忘叮囑你。

於是,你雙手圈住了他的腦袋。

他的採購頗為單調,除了生活用品,就是日常所需的可以長時間儲存的食材。

而你其實買零食。因為,它們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但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理由很充分:會長不高的。

“不會的!”作為一個已經長大過的人,你理直氣壯的反駁:“我長大了很高的!”

“你怎麼知道?你長大過嗎?”他挑着眉毛反問你。

“……”

你終究還是沒有說。但是抱着他的腦袋,一個人生悶氣。還是自己把自己氣到了。

你以為他沒看見,但其實,你撅着嘴的樣子,他在對面的玻璃冷柜上看的清清楚楚。更別說,你還是把下巴抵在他的頭頂。

於是,他帶你去買了一輛粉色的兒童自行車。

一半是為了哄你,說多運動能長高。一半是因為他答應了一位咖啡吧的常客教他們家的小孩子學會騎自行車。

有的時候,你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不然怎麼能一邊是個陰鬱的黑暗組織成員,一邊又是一個懂得用假面超人哄小孩子開心的人。

但是,你看着他扶着小孩子的後座教他騎自行車的樣子,卻是笑了。

“啊!奈奈子姐姐笑了!”

聞聲,你和安室透四目相對。你們都愣了一下。

小胖墩的聲音很激動:“奈奈子姐姐也是在誇我聰明嗎?我終於學會了呢!”小孩子的聲音,很激動。

但是,你收起了笑,沒什麼感情的否認:“不是。是因為打哈切抿嘴而已。你學的太慢了,我都看困了。”

“……”

因為你這句話,他連忙手忙腳亂的哄要哭不哭的孩子:“不是,不是,奈奈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於是,你又開口:“但是,你不怕摔倒,能夠堅持。真的很勇敢。”

“真的?!”小孩子的眼睛亮的嚇人。

讓你難得生出三分愧疚。但,也只是一瞬間。

因為下一秒,你就開口,沒皮沒臉:“當然是真的了。所以,能把我爸爸還給我了嗎?我膽子小,騎不穩,怕摔。”

“嗯嗯!安室叔叔,你去幫奈奈子姐姐吧。”小孩子一臉天真。

“……”

傍晚,把小胖墩送回家后,你們一起回家。

你騎着車,他牽着哈嘍走在邊上。路過一家小賣部的時候,你停了下來。因為要吃冰棍。

他大概也熱了吧,所以很爽快的同意了。

你帶着哈嘍坐到了邊上的長椅上等着。遠遠的,還聽見小賣部老人家慈祥的聲音:“是哥哥帶着妹妹來學騎自行車嗎?”

你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但是連連擺手的姿勢,應該是否認的。然後,你又看見了他湊近了老人家,神秘兮兮的說了什麼。讓老人家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但是因為他走過來的時候,洋溢着不一樣的淺笑。所以,你沒有去多問。大概是覺得,他開心就好。

夏天天的傍晚,吹着風,吃着冰棍,是一件很滿足的事情。

他兩三口就吃完之後,愜意的往後一趟,雙手都搭在長椅靠背上,雙腿也往前一伸展,彷彿人生達到了巔峰的樣子。

“真舒服啊~”他感嘆:“真想一直都這樣。”

你吃冰棍的動作一頓,抬頭問他:“你想一直都這樣?”

“啊!”他連連否認自己剛剛說的話:“不是,不是!我們奈奈要長大才是最好的。”

你沒有應聲,只是轉了回去低頭專心的吃冰棍。但其實,你心裏想的是:我早就長大了。你也見過了。你只是不知道罷了。

你沉浸在被傷秋月,所以沒看見他頑皮的笑容,漸漸變得認真起來。眼底,還有回憶。

第二天,你和往常一樣放學回到家就開始做作業。等着他回來給自己做飯。但是,一直等到了九點多,他都沒回來。門口傳來一點異動,你和哈嘍都立刻扭過頭去。

但,只是風聲。

等不到他,你只好自己打開了冰箱和櫥櫃。但是你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哈嘍吃的是狗糧,而你自己也就給自己煮了包拉麵。

吃完飯,你把東西往水池裏一放,就坐在沙發上繼續等他。

一直到了後半夜,他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抱着哈嘍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但其實,你睡的不安穩,他彎腰想抱你回房間的時候,你就醒了。你伸手推開了他。

因為他身上還有淡淡的硝煙的味道和些許的血腥味。其實已經很淡了,但你對這些敏感。當下就面露了警惕。還有兇狠。這些,藏在你的骨子裏。很深,不容易被發現,卻也忘不了。

“抱歉抱歉。”他好似沒看見一樣,也絲毫沒有對你如此的警惕感到意外。只連連和你道歉,語氣極軟:“我先去洗澡,然後再來抱你。”

但他洗完澡,你已經自己回房間了。可他還是進了你的房間,在你床邊上坐了一會兒,給你捻了被角才走。

他一走,你就睜開了眼。

房間黑漆漆的,可你心裏卻和明鏡一樣。你無比清晰的明白了一點。這樣烏托邦式的平靜溫馨,其實是你們兩個人的心知肚明和心照不宣。

秋去冬來。

組織鬧出來的動靜一次比一次大。其實這也預示着這個一直藏匿在黑暗裏的組織在一點點暴露出來。

更直觀的體現就是身邊和組織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人也在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和你一樣吃了葯縮小了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來日本度假的FBI們,還有易容成沖矢昴的赤井秀一,以及他的一家子。等等,等等。

可你們之間卻沒有一丁點的變化。沒有人打破這個表象。

你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隱約覺得頗為沉重。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和他的身份,這樣的走向,你其實並不意外。你甚至在心底就做好了某個準備。

一如之前你不害怕一樣。現在你也不害怕。相反你很知足,因為身為安室奈奈子的你,享受了他太多的縱容。

一直到有一天,他給你吹頭髮的時候忽然感慨了一句“奈奈長了一定很好看”。

你雖然嘴上說著“我不長大也好看”,但其實心裏忽然酸澀。

這個時候,你才忽然意識到,你有一個遺憾——雖然現在也是你的真面目。但是,他稱不上見過你真正的樣子。

而你,沒有一張照片。

你原本想坑一把服部平次,把他易容成你的樣子拍張照。但是想了想,那也只是一張皮而已,不是自己,於是作罷。

可你還是忍不住給自己畫了一張自畫像。但最後,你還是把它撕了。

柯南問你為什麼不留着。你回答:“以後看人不好嗎?”

這是你的心裏話。只不過只是一半。另一半是……如果不能真正的和他站在一起。那麼,也沒有必要影響他以後的生活了。

可最後,犧牲的人卻是他。

他的後事完全處理好之後,風間給了你一本相冊。相冊里全部都是你的照片,是你縮水成七歲模樣時候的照片。這是他生前拜託給風間的。但是他的原話是,如果他不幸沒能回來,就請風間毀了它。因為,他也不希望影響你以後的生活。

“降谷先生,大概是想送您一個童年吧。”

你問風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就是黑羽里奈的。因為他從不知道你是誰,所以鬥智斗勇的時候,你也不曾給自己編造一個名字。

但是,風間搖了搖頭。不過,他說:“您的事情降谷先生從沒有和我多說過。不過我知道一件事情。當初,您不是他碰巧撿回來的。您是他不眠不休找了三天才找到的。”

你逃似的離開了警視廳,抱着相冊牽着哈嘍漫無目的的亂走。或許是跟着哈嘍走吧,所以又到了那家小賣部。你駐足良久,給自己買了一根冰棍。小賣部的老人家還是這麼慈祥,她覺得你很眼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不過她看見哈嘍的時候,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啊!”

“什麼?”

“其實啊,我見過您的先生和女兒呢。之前夏天,您先生帶着她在前面的公園學騎自行車對不對?您女兒簡直和您長得一模一樣呢。不是我說,您二位確實是太年輕了。當時我還以為他們是兄妹呢。但你知道您先生怎麼說嗎?他說啊……”

【她不是我妹妹。她可是我的小情人。】

“……這女兒不就是父親的小情人嗎!”

你沒有接話,直愣愣的拿着冰棍就坐到了之前的長椅。

咬了兩口之後,終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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