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柳綿綿6

楚柳綿綿6

這晚是上海方氏藥廠的千金方茹訂婚。方茹是蘇柳之在康橋留學時候的同窗,關係極好。喬今天自然是坐上賓客。

楚生則是陪着白老大來應酬的。一進會場,喬楚生就看見了蘇柳之。她又換了個新髮型,手推波紋的盤發,配上一件緋色的繡花旗袍,婀娜多姿。

喬楚生瞧准了空檔,就上去打了招呼。不可避免的又聊到了最近的案子。因為蘇柳之有在這件案子裏,當了個擦邊球。

閘北警察廳的命案。警察廳的沈科長在自己的辦公室被人幾乎砍掉了腦袋,死狀慘烈。這位沈科長是因為十年前抓住了四處殺人的劊子手才有了如今的仕途。但實際上,當年抓人的是如今的廳長。只不過在抓捕的過程中,不小心誤殺了一位教書先生。當時沈科長但是正在巡邏,剛好目擊了整個過程。兩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狼狽為奸,把誤殺的教書先生也按到了劊子手身上。

原本以為就此高枕無憂,卻沒想到當年的教書先生有一個相好的是青樓女子,這十年來都在孜孜不倦的調查這件事情。並且還讓她找到了蛛絲馬跡。於是她就威脅了沈科長讓他自首,不然她就登報。

沈科長慌了陣腳,就去找廳長商量對策,結果卻被下了黑手。

而那位青樓女子十年前就贖了身,又上了兩年學,如今成了知名撰稿人。

還是申報的知名撰稿人,筆名成蹊。

從白幼寧那裏知道了這事兒之後,他們就一塊來找了蘇柳之。因為路垚在蘇柳之這裏聽過這個名字。知道兩人關係還不錯。

於是蘇柳之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幫忙聯繫了成蹊。但蘇柳之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喬楚生那晚走的時候和她道了個歉,因為之前的“冒犯”。

事實上,如果喬楚生不提,她早就忘了那天的事情了。也正因為如此,她受了喬楚生剛剛的道謝。因為,這位喬探長挺較真兒。

碰了杯,喝了酒,蘇柳之好奇的問喬楚生:“你們家老爺子沒生你氣啊?”

因為分廳的廳長是白老大的門生,為了不影響這位門生的仕途,所以才讓喬楚生這個租界探長也去摻和了一腳。結果殺人的就是這位廳長。據說喬楚生是沒什麼猶豫的就在法律和兄弟之間做出了選擇。

但是對於白老大來說,那就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了。

“氣,老爺子氣的都砸杯子了。但是,不是氣我。”喬楚生回答的沒什麼心眼兒。甚至語氣居然還有點玄耀的意思,不禁讓蘇柳之忍俊不禁。

堂堂喬四爺,居然還有這樣的孩子氣的語氣。

笑得過於自然,不經意間雜了點熟稔的親昵。倒讓那雙眼睛天生的多情都遜色了。喬楚生這回沒有什麼心猿意馬的心思,反倒是一股真切的歡喜。

他對蘇柳之有意思。從見的第一面就有意思了。之所以沒什麼行動,主要是因為蘇柳之那張臉佔了大頭,可她又不是一般姑娘。她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自視甚高,讓他止步。這樣的姑娘,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現在,他想試試。

於是,他放下了酒杯,做出了邀請:“不如,我們也去跳支舞?”

蘇柳之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抬眸望着喬楚生。要說喬楚生對她獻殷勤吧,其實稱不上;但要說沒意思吧,最近幾次見面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還挺直白。

當然,她本人,難得不排斥這個人。

喬楚生也不介意蘇柳之的猶豫,笑着和她分析了一下:“我剛剛都看見了,方小姐有意撮合你和她的一個朋友。你並不感興趣,可你拒絕不了她。與其一會兒和對方周旋,不如和我跳支舞?”

蘇柳之還是瞧着他,眼神似醉非醉,勾的他心痒痒。

他舔了下牙齒,循循善誘道:“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震一個公子哥兒的能耐還是有的。”

理由很充分,所以蘇柳之把手遞了過去。

這回,喬四爺是實打實的把手掌貼在了姑娘的腰上。

嘖,腰是真的細,人也是真的美。就連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

美人在懷,喬楚生也艱難的分了點心神往邊上瞧了瞧。忍不住嘖了一聲,這周圍離開的男人還真多。

“蘇小姐打算怎麼謝謝我?”喬楚生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蘇柳之問她。

熱氣兒呼到了蘇柳之臉上,讓她不受控制的縮了縮。但是面上卻又不示弱:“喬探長不是說,成蹊先生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我嗎?”

姑娘嘴硬,但耳尖其實已經紅了。喬楚生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逗她。也就是不經意的,把姑娘摟緊了些罷了。

一曲畢,蘇柳之毫不留情的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鬆了口氣的蘇柳之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又不太想見的人,葉青敏。

但想想,葉青敏如今是沈家大少奶奶,她婆婆就是上海人。所以沈家和上海有往來。她出現在這裏也不足為奇。

葉青敏看見蘇柳之倒是很喜出望外的樣子:“真的是你呀,柳之。我剛剛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想着這方家和你們家也沒交情,你怎麼會來呢。”

蘇柳之沒搭話,專心致志的給自己洗手。

葉青敏自討了個沒趣。但又有點不甘心:“柳之,你怎麼和黑幫的人混在一起了呀。你這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你怕不是又要被家法伺候了。這打在身上多疼啊,我聽說那年你半個月沒下床呢。”

“沈太太多慮了。”蘇柳之擦了擦手,笑得諱莫如深:“這宴會上知道我爹是誰的人,也就只有你們了。我們家和沈家早就沒了往來,他怎麼會知道呢。”

葉青敏抿了下嘴角,可面色卻是十分自責:“當年的事情,我知道是二弟昏了頭,我這個當嫂嫂的在這裏,給你賠不是。如果不是因為他,如今和紹榮在一起的也該是你。你要怪我,我也認了。可是,柳之,你要相信我,當初沈家退了你家的婚事,來我家提親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我當時在家的話,我一定會拒絕的。”

“是嗎?”蘇柳之故作吃驚:“那你當初寫的情詩,都是給誰的呀?”

瞧着葉青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蘇柳之冷笑了一聲,懶得和她廢話:“葉青敏,咱倆好歹認識一場,誰不知道誰呢?你的那些事情我當初不說,那是給我自己留體面。當年那件事情和你沒關係,你沒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更沒必要擺你沈家大少奶奶的威風。因為,沈紹榮我是真看不上。給別人的孩子當后媽的事情我也做不來,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你要還是害怕,那就早點回杭州。我們都能眼不見心不煩。”

說完這話,蘇柳之連個眼神都沒丟給葉青敏,提着自己的手提包就走。

蘇柳之和葉青敏都是杭州城那一圈的,打小就認識。葉青敏喜歡沈紹榮,蘇柳之一直都知道。可偏偏當年蘇家和沈家訂了婚,所以葉青敏明裡暗裏總喜歡和蘇柳之較勁兒。

當年沈家退了婚,改去了葉家提親之後,葉青敏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而想起當年的事情,蘇柳之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婚本不放在心上,原也就是要退的。可這婚事牽扯出來的事情,現在卻是成了自己心頭的一根刺。

蘇柳之心裏頭不爽,拿過一旁的酒水,仰頭就是干。一連喝了不少。

方茹過來的時候,都差點沒被嚇死,伸手就奪過了她手裏的酒杯:“我的小祖宗,你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了?”

“果酒,能醉到哪裏去?”

方茹平時也不愛喝酒,這五顏六色的,她聞了聞,還甜甜的,她也就以為是果酒了。但也還是板著臉:“那也不能這麼喝呀。不是,是不是喬四他對你動手動腳了?”

蘇柳之笑了一聲:“沒有。我就是和喬探長跳了支舞。”

聽蘇柳之這麼說,方茹也算是安了心。於是開始聊八卦:“哎,你和喬四爺是什麼情況啊?這麼多人請你跳舞你都沒看上……怎麼,你該不會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吧?”

不知是喝了酒還是怎麼了,蘇柳之覺得自己有點發熱,尤其是腰窩那,之前喬楚生摟着的地方,好象燙的不行。

“……你胡說什麼。是路垚最近在巡捕房當顧問,我和喬探長也接觸過,人不錯。和他跳舞,總比和陌生人來得好。”

“那你怎麼在這裏一個人喝悶酒……是不是有別的人惹你不開心了?有誰不開眼了?”

蘇柳之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以前的一些煩心事,不提也罷。”

兩人關係好,所以方茹也知道蘇柳之不愛提自己家裏的事兒。這宴會上出了自家的親戚朋友,還有不少男方賓客,說不定就有蘇柳之認識的,也不足為奇。於是,她也沒多問。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然後蘇柳之才提出了告辭。因為今天是自己去把蘇柳之接過來的,所以方茹自然也是要讓司機把人送回去的。

但是,蘇柳之拒絕了。

因為,她想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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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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