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2011年6月26日天氣晴星期六

今天是最特別的日子,我們畢業了。

我們所有人都接過校長手裏的畢業證書,笑的比花都燦爛,每個人在和校長握手之前廣播裏都回大聲念到他們的名字,響徹校園。每個人都打扮的文質彬彬,穿着嶄新的學士服,等待着廣播裏響起自己的名字,然後踏上那片耀眼的紅地毯。接過畢業證我和龍龍,彪子,小源準備回宿舍開始我們的聯歡。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因為我聽到了我喜歡的那個姑娘的名字,小源一把把我摟過去,我們繼續朝前走。

中午時我們都喝了很多酒,因為晚上我們沒有時間,晚上是我們每個人都很期待的畢業晚會,由於在一次K歌的時候一展歌喉被阿賤看重,竟偷着報名了我們的晚會節目選拔。當我知道我知道我將和阿賤在晚會上在上萬人的矚目下登台合唱兒時動畫片主題曲的時候,我便按下決定在表演結束之後當晚就掐死丫的。

近一個月的排練我竟然越來越期待這天的到來,因為遠遠比我們五花八門的表演層出不窮,只是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阿賤,因為他一張口,我必走調,這點在KTV曾被驗證過無數次。

終於晚會的大幕拉開了。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大屏幕上。然後演員們逐一登台,台下一片山呼海嘯。當我和阿賤登到台上時正好是我們這個節目的高潮,因為我們唱的是《灌籃高手》中文版,我已經很慶幸,因為這是個回憶為主題的節目,在我們之前表演的分別是,葫蘆娃,海爾兄弟,櫻桃小丸子和哆啦A夢。當兩個身高不到一米七五的院足球隊資深隊員身着籃球服就這樣出現在台上,當時我聽見的台下數聲死命叫好的聲音,從音色我便能聽出那是我們兩個班的同學,伴隨着的是山呼海嘯般的“傻逼”聲,這是除了我們兩個班之外其他同學的在起鬨。我們倆仍然信心滿滿,唯一的不足就是在經過數十次的排練,經過各路高手苦口婆心的指點,在登台之後,在阿賤習慣性的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又走調了。下台後我只對我們的導演(學生會主席)同學說了一句話:“抱歉,阿賤跑得太遠了,我實在沒站住就被他拽走了。”當晚我並沒有掐死他,而是和阿賤瘋狂的拍照留念,給我們拍照的另一個專業的女生信誓旦旦的對我們說她會在晚會結束的第一時間把照片傳給我們。

之後是老九宿舍的其他三個人,加上他們班的姑娘們的一場話劇,演出震撼了所有人,台詞很是幽默,更吸引人的便是話劇中的女一號,我們院的院花,來自越南的留學生香香,最吸引人的莫過於話劇的男一號,影帝,唐志堅。唐志堅的表演用大家的評論可謂是流幹了淚水,笑掉了大牙。

最經典一段便是唐志堅與香香的愛情故事中唐志堅追香香的一場對白。

香香看着唐志堅說:“都大四了,你竟然還如此用功專註。”

唐志堅手握複習資料款款的對香香說:“像我們這種上進的人即使在大四上學期的現在也是決不會和那些不思進取的工科男們一樣高調的墮落的,相比之下我們只會低調的手握經卷,俯首虔讀,以報學校的培育之情,父母的養育之恩。”

香香深情的拿起唐志堅的學習資料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喏喏的說了一句:“靠,大學英語四級?”

。。。。。。

晚會進行到中間的時候,所有演員都退出了舞台,兩場VCR式的表演在大屏幕上開始了。小強,小強宿舍的得合,老鍾,還有工管賭聖吳哲,四個人一起出現在屏幕的中央。

大幕拉開:

劇本:韓寒郭敬明

第一幕:打牌中。

小強的大臉特寫:哥幾個,今天哥發實習工資了,兩千塊,走,喝酒去。

王得合、吳哲:真的!!!!

小強:當我沒說。

同時老鍾拿出電話:喂,李師傅,你的車能過來嗎,我們有四個一起去老校吃飯。。。。。對,二食堂門口。

老鍾掛上電話:媽的小強,請客還不自覺點,還得老子叫車。

小強:fuck!

小強:丫的時間過得真快,哥幾個還沒聊過幾次天,還沒喝過幾次酒,這個大學就結束了。

得合:別感慨那些沒用的,你跑出去實習那時候怎麼沒這覺悟。

老鍾:他是覺悟太高,知道咱們要找他吃飯,害怕拿錢,跑出去躲着去了。

小強:*******

第二幕:酒桌上。

吳哲: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都要走了,還記得咱們剛來的時候,軍訓讓我都瘋了,愣是把我從一個小白臉變成了小黑臉,可惜了我這四年都沒有一個女朋友。

得合:行了你,人家非洲的留學生比不比你黑,我每次都能看見人家是一對一對的。怎麼,難道還是國籍的關係嗎,同樣是黑人,咱國產的就比不上人家進口的,你這不是給咱國家抹黑嗎。

吳哲:那。。。那。。。

小強:那什麼那,你歇會吧,就你那水平還跟人家抬杠,說實在的,咱們軍訓及其正規啊,我其他學校的同學都說去打了兩個星期的醬油,哥當年表現優秀,去了加強連,可真是把哥從200斤整到120斤。

老鍾:別扯了,還加強連,正常人誰去受那份罪啊,你以為我們真走不好,都是裝的,你看那幫教官的表情還看不出來啊,在旁邊看見個走的好的那個笑哇,一看就是發現傻逼了。你看,就吳哲這個樣。

此時吳哲正看着小強賤笑。

小強:我幫你解圍,你還他媽害我。

吳哲:你傻逼啊,我又沒說你傻逼,是他說的。

老鍾:先別扯淡,來,大夥走一個。

小強:唉,其實哥上大一時也是個好學生,只可惜那時候圖書館沒蓋好,枉費了哥的一片激情。

得合:還好他沒蓋好,萬一要是蓋好了,小強還不得瘋,他肯定真么想,千萬別蓋起來,最好來個地震把它雷倒,要不就找不着借口在宿舍打牌了。

小強:你妹!不過大一幸虧參加了幾個活動,當了個班幹部,咱們才能得以認識。

老鍾:得了吧,就你那樣,想不認識都難,誰見了都想去給你兩腳。沒上大學的時候我就想,這世上難道真有傻逼這類人,遇見你我才服了,還真他媽有。

得合:大二,最懷念的就是籃球場。籃球比賽的時候,打球感覺有勁,又有美女在下面加油。。

小強:哥懷念的是綠茵場,不需要別人觀看,因為那樣哥可以隨意放鏟。。踢球的幾個哥們,掐過,罵過,打過,但是完了還是兄弟。

吳哲:關鍵是誰見了你都掐,掐完了你也沒脾氣。然後越掐越想掐。

老鍾:大三就沒意思了,專業課忙的要死,然後準備考研的考研,做學生工作的就一直做學生工作,大家似乎疏遠了很多。

吳哲:靠,都是群蛋疼的人啊。

得合:大三,哥的印象就是天天上課,學會計的傷不起啊!

小強:我上課怎麼沒看見過你。

得合:你上課了嗎。

小強:我上課了,就你那樣,就知道吹,吹牛都不打底稿,怎麼跟咱們專業教授似地,以後出去了一看就是他媽咱學校會計的。

得合:你他媽才會計的呢。

小強:靠,你全家都是會計的。

老鍾:為了會計,走一個。

。。。。。。。。。。。。。。。。。。。。。。。。。。。。。。。。。。。。。

老鍾:看來學會計的還真傷不起啊。

吳哲:還是大四的生活好。

小強:別提大四,哥心裏有陰影。。

吳哲:怎麼了?你又失戀了,說說,那女的又跟誰好了。

老鍾:快說說,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小強:滾犢子,個駕照掛了傷心還不行啊。

得合:裝什麼逼,被人家姑娘踹了都沒見你傷過心。

老鍾:值得同情,大學四年被踹都被踹的這麼有水平,你們行嗎,有種你們也連續被踹十幾次試試,人家小強誰然傻逼了點,但是人家堅挺,這他媽才是潛力股。

小強:媽的,這他媽是誇我還是損我呢。不過,我愛聽。操,不是說駕照嗎,說這些幹啥。

小強舉起酒杯:來走一個。

吳哲:走一個,為了潛力股。

大夥一飲而盡。

吳哲:眼看就工作了,哥幾個都有啥打算。

得合:沒打算。

小強:沒打算。

老鍾:有打算,先幹着看看,以後再說。

吳哲:靠,這他媽還叫有打算,誰不是先幹着看看。

老鍾:說不定還先看看再干呢。

吳哲:屁話,誰不是先看完了才幹的。

得合:他總算罵回來了。

小強:等哥牛逼了,見了那些女同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老鍾:啥叫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得合:你把那兩個什麼去掉就好理解了。

老鍾:去掉?操,想干就干啊。

小強:還是得合理解我啊。

吳哲:你們說礦大里什麼地方最值得懷念。

得合:當然是籃球場啊,我可是在那裏度過了四年啊。

老鍾:是啊,回憶啊。

小強:我就愛操場,我也是在那裏度過了四年啊。

老鍾:對尤其是到了晚上,那裏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操”場。

吳哲:瞅瞅你們都啥品味。

小強:那你最懷念哪裏?

吳哲:當然是宿舍啊。

小強:宿舍有什麼懷念的。

老鍾:靠,他說的是女生宿舍。

吳哲:那是,哥比你們可直接多了,一群悶騷男。只知道看着別人親親我我,看哥,直接就去搜索,這才是爺們。

得合:唉,都是命啊,人家牛逼的都是在宿舍等着女人來找,就你一天傻逼呵呵的跑人家門口蹲點,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你說你倒是上啊,你就是不聽,非蹲着等人家發現你啊,蹲着蹲着就被別人給牽走了。不過你也和小強一樣,還都挺有毅力的,一潛伏就是四年,都是潛力股。

小強:操,原來潛力股是這麼回事啊。對了,老鍾。

老鍾:恩?

小強:我操你大爺。

老鍾:我可沒說潛力股是這麼回事,都是得合瞎扯。

吳哲:別他媽說那些沒用的,我發現潛力股這個詞總是他媽形容那些找不到對象的,讓人想罵都罵不出口。

小強:就是,媽個逼的。

得合:還真是這麼回事,操。以後誰說我潛力股我罵誰。

老鍾:王得合。

得合:恩?

老鍾:潛力股。

得合:操你妹。

老鍾:潛力股。

小強,得合,吳哲:操你妹。

得合:來來,接着走。

老鍾:喝完酒,咱們唱歌去吧。這個大學過的,還沒通宵過,算不算失敗?

小強:我沒帶走一個學妹,算不算失敗?

得合:你帶的走嗎。

小強:靠,所以說失敗。

得合:你這輩子都成功不了了,沒帶走學妹怎麼了,等咱工作了帶學姐去,那才叫牛逼。

老鍾:看來你們倆也就能在學妹和學姐這個範圍里混了。

吳哲:那你帶啥?

老鍾:我帶女大學生。

吳哲:靠,不是一回事么。

老鍾:這可不一樣。

吳哲:我看一樣,有種你帶個女博士給我們看看,那你才算牛逼。

老鍾:這個,帶不起。哦不,是我傷不起。

小強:行了,咱唱歌去吧。等會,我去結賬。

老鍾:不用了,我結過了。

小強:操你大爺。

老鍾:唉,大夥高興就好,說那些沒用的幹啥。以後等你們賺錢了,我挨着搜刮。不過,唱歌就你請了吧。

小強:你再請,我就真操你大爺去。

吳哲:走小強,得合,老鍾,咱們唱歌去。

得合:走,兄弟,咱們通宵。

老鍾:通宵!

。。。。。。。。

大幕再次落下,演出正式進入後半段,大屏幕淡出了一個人,那就是熟悉的經濟學專業文藝青年舜哥。剛巧放映設備出了點毛病,舜哥一張大臉在大屏幕上掛了一分多鐘沒動彈,場面空前壯觀,觀眾起鬨的的招式靈機一邊一人高喊:“舜哥!”下面集體有節奏的拍手:啪啪啪!這是急得工作人員忙前忙后,台下的舜哥恨不得衝上台上演現場版。好在備用設施準備的很到位,一分多鐘后屏幕上的舜哥動了起來。

鏡頭一點一點拉開。

舜哥走在學校的一條公路上,我們都稱這條路為寂寞公路,因為這條路常年人影稀少,即使拍攝這樣的視頻也不用特意的清場。

舜哥走着說:我喜歡搖滾樂,搖滾是個矛盾而又統一的東西,他就像我們每個人一樣,每天都生活在矛盾當中。搖滾樂對我來說也是個感情的載體,高興難過的時候我都能在當中找到共鳴。大一剛來的時候,我還要當一個搖滾青年,我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一個吉普森的結他,可現在琴弦都TMD的生鏽了,我還什麼都沒學會。現在人太浮躁了,學不了。

突然視頻里竄出一人,人高馬大,對舜哥說:舜哥,打球去。

舜哥說:不打了,明天找你打。

舜哥接著說:看到這人沒,身高一米八九,一百八十多斤,我才一米八三,一百五十斤。但是我和他對位了四年,每次和他打球都要累得死一樣。我們在這個球場上揮灑過汗水,我們為了勝利而歡呼過,為了失敗懊惱過。甚至痛哭過。但是在這個球場上,我學會了很多。收穫了男人之間才有的友誼。去年十二月份我去了一次招聘會。也是我人生唯一一次招聘會。穿着西服打着領帶。我去之前我也在網上看到過很多招聘會的信息。知道人已經很多。但是我去了之後才發現,現實和理想永遠是有差距的。人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擠進去,竟然把我的褲子擠破了。從腳底板一直開到大腿,成一旗袍了。我好不容易用膠帶粘上之後才能走着出來。今年一月份我簽了我人生第一份工作。二月份開始實習。工作之後我才發現,學校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多麼輕鬆。工作之後壓力很大,最簡單最直接的就是錢。一個月的工資最後變成了負數。童年歡快的時光還想昨天一樣清晰,我們可以大聲的哭,我們可以放肆的笑。我們可以大膽調戲自己喜歡的姑娘。可轉眼之間我們就要獨自面對自己的生活。就要真的長大了。工作以後的我會是什麼樣的呢。同事就是同事,也不能一起做壞事。還有以前和我喝酒,一起做壞事的兄弟們呢。也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碌。到現在我都分不清,我們究竟是為了生活還是為了生存而忙碌。再以後的我,我希望會找個老婆。希望我們是為了愛情而結婚。我希望我們會有個孩子。男孩子吧,男孩子長大可以陪我一起喝酒嘛。可以帶他去迷笛,教他打籃球,教他泡妞。再以後我希望自己能夠掙一點錢。買個切諾基,帶上我愛的人,去看人間最美的風景。我希望我對未來的生活永遠樂觀,永遠抱有希望,我希望我不會怕受傷害而不敢去愛,將要畢業的兄弟姐妹們,我希望我們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走起來。

音樂響起,舜哥走遠,鏡頭對象舜哥頭上的朗朗晴空,最終鎖定在一朵潔白的雲彩。

大屏幕落下。台下有人不斷地擦着淚水。

《老男孩》的前奏響起,燈光由遠及近撲向舞台,老九和小源手握結他出現在舞台中央,我們知道晚會的高潮來了。觀眾徹底瘋狂了,老九的名字被喊得撕心裂肺。

老九手握話筒唱出了第一句:“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着的人啊。”小源低着頭默默的給他伴奏。

場下歡呼一片,合唱一片。一起撕心裂肺的喊出那句:“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

歌聲中鏡頭對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所有人,都熱淚盈眶,一起跟着老九唱到最後一句:“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

晚會落幕,我們,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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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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