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2011年4月20日星期三天氣晴

終於,小源第一個推開了歸來的門。

小源進屋發現我在,立刻兩腿一叉成個人字,大吼一聲:“嘎嘎,哥又回來了!”

還沒等我說話,他把箱子一扔,隨手掏出一瓶老村長,舉給我說:“哥們,今晚咱喝這個,這是杭州的老村長,咱這沒有賣的。”我在小源離開那天曾囑咐他去杭州給哥們帶點好東西回來,沒想到丫竟然不知是從哪個火車站賣假酒的攤整了瓶十五塊錢的老村長。

我覺得一瓶老村長總得配點什麼,隨即掏出電話,在校外的小莉餐館定了一桌子菜並特意囑咐晚飯的時候送過來。

晚上我和小源喝了整整一瓶老村長,一瓶下肚,我覺得不夠,小源吐了兩次。慫的一塌糊塗。不禁使我想起了大三時期聚餐小源第一次喝白酒時的慘劇。

那是大三時的一次班級聚餐,第一次喝白酒的小源由於極度缺乏經驗而異常興奮,完全按着喝啤酒的套路來,這可讓姑娘們撿着了大便宜,估計這幫姑娘活了這麼大年紀也沒遇到過這麼沒見過市面的,竟然把白酒當啤酒一口一杯的干,姑娘們也瘋了,想方設法找各種理由和他喝,開始什麼聯絡感情仰慕才華之類的理由還算正常,後來上來就是一頓表白加暗戀,基本上想好了台詞端着杯雪碧就往上沖,小源一聽這下高興壞了,更是來者不拒,姑娘給他倒酒喝之前還聞聞杯子,確定杯子裏不是雪碧才放心一口乾,和之前還不忘說句“我幹了你隨意”這種裝逼的話。後面排着隊的姑娘也直跟着叫好,姑娘們越叫小源越來勁。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姑娘們起鬨的能力一點也不比我們差,我們一想,這小源第一次也不能全給了姑娘,男生這頭又一人和他聯絡了一次感情,最後姑娘那邊又一人和他喝了一杯交杯酒,這聚餐算是結束了。完事後小源竟然一切正常,以我多年的喝酒經驗這是極度不正常的表現,在上校車回學校之前,一直非常紳士的和我們說笑,這一說笑不要緊,有效的轉移了龍龍和彪子的注意,小源就這麼左手牽着彪子右手牽着龍龍一起上了校車。據龍龍說,小源在上校車的時候同樣非常清醒,還特意讓龍龍坐在靠裏邊的座位,怕龍龍喝多了倒在地上。這讓龍龍踏實得剛坐下就睡著了。而龍龍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竟是小源在喪失意識之前最後的精密部署,隨着司機一腳油門之後龍龍便中槍了,車剛剛移動還沒等掛上高速檔,龍龍發現腳底下有點濕,就睜開眼就瞅了瞅,然後就崩潰了,小源正在離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臉貼着前面的座位,面朝著他往外吐,剛才吐得是湯,全都吐在了龍龍的鞋裏,現在應該吐得是條,從嘴裏一直拖到地上,一邊吐一邊哼哼,不時還抖兩下,眼睛閉着跟睡著了似的。龍龍還沒等做出點防護措施,小源就直接爬到龍龍身上吐,龍龍被小源堵得死死的,連逃跑都沒機會,硬生生的吃了一把虧。龍龍恍然大悟,竟然中了小源的算計,而小源這最後一計的最後一個動作竟是把臉貼在前面的椅子上,並且轉到龍龍這邊。當龍龍剛要採取應對措施,小源已經完全的喪失意識了,開始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了。下車幾乎是彪子和龍龍把他拖下去的,然後一個動作把他拖回了宿舍,期間小源坐在地上哭了無數次,龍龍和彪子恨不都得給他跪了,然後無數次對旁觀的路人解釋這人他們也不認識。

當我回到宿舍時,剛進大門就能聽見整個樓回蕩着小源的哭聲。進了宿舍才看到小源面朝馬桶,在離便池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一邊吐一邊哭,而龍龍和彪子正輪班固定他與便池之間的距離,龍龍光着腳,旁邊的鞋子像是讓人拿去泡過面,腦袋上還頂着一根麵條,當我在衛生間看到這一幕,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沒猜到竟然會這麼慘。和他們一陣對視時候感覺他們的眼神有些激動,激動地同時鬆開了把着小源的手,小源就扒了進去。後來聽見“啪”這種人肉與固體碰撞而發出的獨有的聲音,彪子才反應過來,又把他提了起來,小源接着吐。我瞬間就明白了,是我晚了一步。“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死哪去了。”他們激動地幾乎一同說出來的,然後,小源又扒了進去。。。經過一陣解釋,我們還是決定先帶他去校醫院看看。

吐了一陣的小源顯得有些好轉,在去校醫院的路上他已經開始笑了,滿臉穢物,而且還是見一個人笑一次,還專挑姑娘笑,他笑一次我們就得說一句:“您多包涵,這人我們路上救的。”

就在這次校醫院的經歷,小源說出了他那句最經典的話,更確切的說,他是喊出來的。我們到達校醫院,正趕上那段時間鬧流感,人也特別多,小源還特不老實一會笑一會哭的,我們就像耍猴的似的被一陣圍觀,我們一個人去挂號,還得留下兩個固定小源,再加上我們三個之前也沒少喝,最後輪到我們時我們已經快睡著了。醫生吩咐我們把他固定在床上,當小源被固定在床上,我們茫然的與醫生四目相對,心想光用床我們來你這幹嘛呀,這醫生有點年輕,說話特沖,只說了一個字:“脫!”我們都懵了。見我們不動彈,大夫又說了一句:“愣什麼,趕緊脫褲子扎針啊。”說完就轉身去取葯,我和龍龍一陣對視,還是下不去手,就在這千鈞一髮而動全身的時刻,彪子沖了上去,伸手脫之。誰曾想彪子在理解上出了問題,將褲子一下子脫到了根,旁邊一位奄奄一息39℃+正吊著水的姑娘立刻就站起來了,愣了幾秒鐘,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小聲說了一句:“我去,真白。”這下圍觀的人更多了。醫生轉過身一看,差點被口水給嗆着,忙說:“快提上,你脫這麼多幹啥,只是扎個小針。”彪子提之。我第一次看到連醫生都臉紅了。小源像死豬一樣任我們擺弄。只是當針頭進入的時候,還沒等醫生推葯,小源一陣抽搐,像是用盡渾身最後的力量喊出了一句:“別動俺腚啊!”效果撕心裂肺。我們連說不認識他的心情都沒了。我們心裏一沉,知道今天這人算是丟大發了。本來病房裏這幫人都發著高燒個個沒精打采,經過這一折騰全都精神了。而且通過醫生眼角的形狀,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笑。直到我們扶着他走出醫院的時候,那39℃+的姑娘一直目送我們出的大門,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連眨都沒眨。

小源扎完針后除了不再哭之外沒有任何好轉,連續吐了一整夜,我都以為大夫給扎了不說話的葯。小源當晚恢復神智的時候只給我們撂下一句話,他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這話也和他之前說過的所有的話一樣,等於沒說。

小源這一吐,同時在這學校留下了一個永不磨滅的痕迹,從那天起直到今天,所有校車上都寫着:“醉酒同學與寵物不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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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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