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訓練 上
呼倫貝爾的寒風似乎永遠不知疲倦，它呼嘯着從西北的高空掠過，吹過巍峨的不兒罕山，拂過逶迤的怯綠連河，橫衝直撞到草原的邊界。它吹白了蒼茫大地，吹枯了草原林地，吹封了江河湖澤，盡顯無邊淫威。
儘管沒有溫度計，憑着感覺周虎赫也能肯定今天的氣溫又在零下十五度。或許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氣候，蒙兀人彷彿感受不到低溫的影響，，他們紅着鼻子，呼出陣陣白氣，站在寒風中閑聊漫侃等候首領的到來。
“總之，窩兒歹、頡質略，你們兩個要起到模範帶頭作用，認真率領青年們苦練本領。訓練計劃書你們都看了，首先開始的是小隊隊列，包括齊步前進、交替掩護和小分隊配合進擊等科目。另外，武藝傳授時我會充當教練，你們且聽我安排。咱們去吧！”
訓練部民的場地選在古列延東北的一片開闊地上，尺深的積雪早被鏟倒小河裏，冰硬的凍土用鐵鑿敲打能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這是一片天然的校場，可以容納數千人同時受閱。
周虎赫站在一堆冰雪築成的檯子上，看着七零八落的部落男丁，臉黑的能夠擠出一盆水來。這幫兔崽子東一堆西一片的湊在一起，任誰也看不出像是分好隊伍，有了編製的樣子！把民兵練成軍隊，任重而道遠啊！
“各百戶長，十戶長，給你們三十個數的時間，把隊伍給我整出來，以百戶為單位，五人一橫隊，成縱列站好！”在分配編製時，周虎赫已經強調了隊列的重要性，他把每個百戶按照人丁高矮強弱排好順序，並命令以後就按照這樣站隊。
這些不長腦子的傢伙，難道真要用皮鞭長長記性！周虎赫暗惱，心中道。
百戶、十戶長官的厲聲呵斥急躁起來，廣場上一片嘈雜，彷彿牲口進了圈一般熱鬧。
好不容易站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陣列，百戶長們已經急出滿頭汗來。沒有任何軍事術語概念的蒙兀人自然不知道步兵方陣的要求，他們散漫地站在一起，眼巴巴地看向黑面神周虎赫，心中忐忑不安。
“很好，你們這些混賬都很好！全他￥媽給老子聽着，你們這幫腦袋裏長滿肌肉的傢伙。我知道你們很勇敢，許多人在過去一些年中戰功顯赫，被眾人稱作勇士，能讓少女尖叫小兒崇拜！但是，在我眼中，你們連羊圈裏的斷角山羊都不如！你、對，就是你這頭大笨牛，不服氣是吧？那你說說我們的部落為什麼會逃到這兒？哈哈，是被蔑兒乞人打敗了，所以像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的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瑟瑟發抖！懦夫們，你們連用馬刀、騎矛奪回尊嚴、殺死敵人的志氣都沒了嗎？為什麼一個個散漫到這種地步！”周虎赫扯開嗓子羞辱道。這樣刺耳的謾罵奚落讓暴躁好鬥的野蠻人火氣颼颼地冒出來，他們漲紅了黑臉，狼一樣兇狠的頂這周虎赫，幾欲噬人。
部民們粗脖子瞪眼，牛般喘氣的凶樣周虎赫視而不見，他輕蔑的俯視眾人：“你們這些雜碎、土撥鼠、黃羊一樣的傢伙，只會卑怯地用目光教訓敵人嗎？你們的勇氣哪裏去了？要知道，怒火是無法讓敵人屈服的，只有鐵和血才能洗刷恥辱，征服對手！你們有誰敢站出來，用勇士的雙手和武力擊敗我，迫使我收回污衊之詞！”
對待野蠻人，只有手段更野蠻才能見效！一萬句良言，不如一柄刺刀。俄羅斯帝國的彼得沙皇，正是靠着無比的野蠻和殘酷才迫使尤為野蠻、愚蠢的斯拉夫人接受他的改革，以此奠定沙俄二百年興盛之基業。
周虎赫認為，與其在訓練中不斷地說教蒙兀野人服從自己，倒不如先以絕對的武力壓服他們，再慢慢引導這些鬼畜自覺接受來自他的訓導。武力，是征服野人最有效最快捷的手段。為此，他採取了激將法，目的在於拔高這些野蠻人的情緒，然後再狠狠蹂躪他們，使之形成強烈的心理反差，最後趁虛而入。
“首領，你能保證不用噴火的神器嗎？那我就來討教一番！”窩兒歹高聲問道，排眾而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哈哈！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神器是長生天賜給的寶貝，用它對付你太浪費！有種上來吧，我奉陪！”周虎赫大笑着跳下雪台，走向兵器架。
兩人各挑一件兵器，周虎赫拿了根短矛，窩兒歹選得是馬刀。首領和百戶的捉對較量，果然教大家興奮起來。這兩人一個神秘強大，另一個是大家知根知底的青年巴特爾，眾人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感情上他們希望窩兒歹打敗嘴賤的忽必烈首領，可理智卻又認為將恰恰相反。畢竟周虎赫天神使者和強大不敗的形象已經深入了人心。
兩人相距十餘米，面對面站好，上下打量對方片刻。周虎赫擺上一個步槍刺殺起手式，矛首齊眉而偏右側，雙手緊握矛桿中段，短矛的尾部護住左側的腰腹和大腿，手臂微微顫動，鷹隼般犀利的眼神盯住對面的窩兒歹。
窩兒歹繃緊身體，全神貫注地觀察他的傳奇對手。周虎赫不好對付，這幾天與胡沙爾虎接觸頗多的他深知年輕首領武藝的精強簡練，能在短短几息間擒下那個兇悍的靺鞨人，可見周虎赫武藝之嫻熟凌厲。他深知，兩人決鬥的勝負將在一瞬間分出！
對峙中誰也不敢輕率地先發動進攻，圍觀的部民們鼓噪起來。就在這時，一陣強風扑打在周虎赫的眼瞼上，幾根睫毛刺中眼球產生的不適感讓他眨了眨眼睛。這一失神，被等待機會的窩兒歹抓住了。
他大喝一聲，身形敏捷地向周虎赫撲去，像是一隻飢餓的猛虎撕咬平地上的野鹿。風從他的背後而來，直吹周虎赫的臉上，猛烈地氣流運動讓周虎赫眯起眼睛，視角縮小到只能看見窩兒歹^/class12/1.html掄起的長刀。
黑影迅猛的撲上來，風向也對他不利，但周虎赫卻沒有暫避鋒芒而後退。他繃緊雙腿穩定下盤，小眼睛銳利的瞄準窩兒歹馬刀運動的軌跡，手中的短矛在微微顫抖后突然發力。黑黢黢的矛首並未開鋒，上面還裹着一層厚厚的破毛氈，它詭異的劃出一道弧線，輕盈的迎上窩兒歹揮起的馬刀。
兵器交擊的巨響證明了短矛桿輕盈的體態蘊藏地可怖力量，在周虎赫撞、擋、壓一連串動作下，窩兒歹的馬刀脫手飛出，與此同時周虎赫小退半步，迴轉的矛首抵在了他心口的上方。
“你敗了……”
人群不可抑制的發出齊聲嘆息，大夥失望無比，這一番決鬥竟然瞬間定出勝敗來。
【悲劇~昨晚十一點斷電時我已經碼出了1900多字，就等着再加一段上傳呢，結果換用的同學電腦關機了。太陽的，他電腦的蓄電池只夠續航7分鐘！當時心裏拔涼拔涼的，還好今天早上看到word自動保存了1600字，大感慶幸啊！這是補上昨天的。
對了，看到書友‘白衣神話’的意見，很感謝！希望你能把前五章要修改的地方具體指出，好讓兄弟狠心動手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