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19教偷劍不教輕功
張聞溪內功不深,大約笑了半個時辰,穴位就自動解開了,五個黑衣人互相幫助解開繩索。
在知道張聞溪被帶走後,劉靜怡並沒有責怪他們,她知道自己手裏的牌不好,一個閨閣小姐,能遇到千面佛的大徒弟就已經是奇遇了,她的手下武功也都不高。
可她沉得住氣。
她從小高傲,勵志想當一名女政客,可沈醉與她退婚不說,在她離開的時候也未曾相送,那一刻,無論友誼或是婚約,都在她心上刻上恥辱的一筆。
她在沈醉眼裏似乎什麼也不是,似乎從來都不被看得起,沈醉與她在一起玩耍的時光似乎只是為了飴糖,那些時光更像是一種諷刺。
劉靜怡,可不是僅僅只值幾包飴糖的便宜貨。
幾年後,她找人燒死沈醉一家,沈醉命大沒有死,她覺得這樣也好,有時候死亡是一種解脫,活着才是痛苦。
可這個時代對女性不太友好,想當女政客幾乎是不可能的,從來沒有過女政客,張聞溪卻是一個另類的存在,是她遇見的唯一一個女護院,讓她覺得還有光明可尋。
女子,除了嫁人,也可以有別的出路。
在張聞溪事件中,有一件事兒是劉靜怡沒有預料到的,沈醉原本從沒親手殺過人,她沒料到不負卿會死。
不負卿的死在劉靜怡心裏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從前她覺得別人說的話都是假的,可當發現有人和她說的話是真的后,那人卻不在了。
值得么?她替不負卿不值。
燒死沈醉一家,她從沒想過給自己洗白,沈醉也別想給自己洗白,她打心底覺得沈醉配不上張聞溪。
她從五個黑衣人那裏得知一件重要的事兒,張聞溪會點穴,沈醉教的。
即便不會武功,劉靜怡也是有常識的,小門派招式不用注氣,基本融會貫通,大門派的經典卻都要注氣,點穴手連周寞深都不會,竟被沈醉教會了。
有多少江湖人想得到不用注氣就能集百家所長的秘法?
或許,可以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劉靜怡有了下一步計劃。
沈醉很急,但他的樣子不適合直接去見張聞溪,戴鈺施趕着回去和周寞深一起過年,把地址留下后自己先走了。
一番梳洗過後,沈醉還是原本的沈先生,暗房已交給別人打理。
畢竟是第一次親手,沈醉也是有些負罪感的,但是並他不後悔。
他現在只是在想,張聞溪這陣子是怎麼過的,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快馬加鞭,沈醉騎着靈緹俊,在王城無人的路上疾馳,很快到了山水間。
山水間的位置很好,依山傍水,自成一隅,到的時候,張聞溪正在吃餃子,周寞深在院裏放煙花,戴鈺施在一旁看着。
之前沈醉和周寞深吵過,周寞深這人是有原則的,他只會和戴鈺施沒皮沒臉的道歉,關於張聞溪的事兒,他錯了也不會先承認,所以才叫戴鈺施去接沈醉。
只要張聞溪回來便好,沈醉不去計較那麼多,叫了聲:“周兄。”
“喲,沈兄。”
二人互相點個頭,事情就算過去了。
張聞溪一直沒看沈醉,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表情,沈醉此時滿是負罪感,眼圈紅潤,一步一步朝張聞溪走去。
一包飴糖擺在張聞溪面前:“這段日子受苦了,沈醉對不起張姑娘。”
“除了對不起,還會說什麼?”張聞溪本意不是如此,話說出來卻凶的一批。
沈醉一時心如刀絞,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的意思是,這陣先生也不好過,不必和我說對不起。”張聞溪說完回到自己屋裏去,她其實還挺喜歡看沈醉懵逼的模樣的,順帶把飴糖也帶回屋裏。
可她確實是把沈醉嚇死了,在沈醉視角,張聞溪還在和他生氣,氣沈醉搞丟了她,可事實上,周寞深已經和張聞溪講過沈醉最近的狀態。
包括戴鈺施,回來的時候也說了沈醉的狀態,他們嘴裏的沈醉和張聞溪眼裏的沈醉完全不同。
沈醉心裏拔涼,覺得自己在張聞溪心裏一定是死定了。
周寞深大大咧咧坐在沈醉身邊,調侃道:“沈先生,怎麼一副吃了屎的樣子?”
何止,沈醉心裏苦,沈醉不說。
“放心吧,你那邊什麼情況我們都和她講過了,她不怨你。”
“那她……這陣子怎麼過的?”
“除了不能出屋,被伺候的可好了,我去的時候還管人要糖吃呢。”
稍微放心一些,而且那人的目標不是張聞溪,僅僅是他而已,他就不怕什麼了。
只是現在張聞溪無力自保,求親的事兒還要再等一等,不然只會給她帶來麻煩,他給張聞溪的印象也要再挽回一下。
第二天醒來,張聞溪沒有看見沈醉,得知他已經回了陸府,而張聞溪要留在這裏練武,周寞深對輕功隻字未提,反而先教訓起張聞溪來。
“你學了個天罡劍一,就把以前會的都忘了么?”
張聞溪倔強的看着周寞深,這種爹式問話她實在不想回答,反駁只會讓她覺得累。
“你覺得你打不過那五個?”那五個功夫都不怎麼樣,周寞深不理解張聞溪為何不敢出手:“等別人救是最蠢的,但凡你試一下也不至於被困半個月。”
“那是你的想法,如果我武功像你一樣,我一定二話不說殺出去,可以我現在的程度,便是拿命在賭我能不能贏。”這可和她以前打擂台不一樣,至少輸贏都不會死,還有錢拿,她當然要保險起見。
“隨你吧,現在口齒伶俐的,以後就機靈點,別讓為師來救,到時候讓沈先生給你打把好劍隨身帶着。”
話是好話,怎麼從周寞深嘴裏說出來就這麼欠呢?
“撿個樹枝,我看看你這天罡劍一有沒有進步。”
“你就不能把你劍借我用用,我練了這麼久連劍都沒碰過。”張聞溪委屈巴巴,一邊罵一邊去撿樹枝,張聞溪注意到,周寞深今天拿的不是白色的天門劍,而是一把黑色的劍。
周寞深一邊把黑劍護住,一邊嘴炮:“我這劍可是承君送的,能讓你亂碰?”
好傢夥,又是一嘴狗糧。
“你劍多的都能開個展會了,摳死你得了。”周寞深有二十多把劍,張聞溪覺着自己腦殘,才會以為周寞深能有劍給她,早知道就該早打一把,何必天天用個樹枝子練。
天罡劍一,起,收。
張聞溪的速度極快,而且看得出用的很靈活,周寞深若有所思:“收劍后能不能馬上再出一招天罡劍一。”
能。張聞溪試了一下,只是第二次沒有第一次快。周寞深心理滿意,但是嘴上不說。
劍招與劍招之間可以配合連接,但是同一個招式卻很難連續使用,在對敵之中可以出奇制勝。
張聞溪可真是個好苗子。
他輕輕嗓子,臨時改了主意,教張聞溪一招順手牽羊,這招可以將敵人手中東西拿過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正經手藝,是跟一名俠盜前輩學的,用這招偷東西也是一絕。
這樣就可以保證,哪怕以後張聞溪沒帶武器,也能從敵人手裏搶到武器。
這招的要點在於分散敵人注意力,等敵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武器已經不在他手裏了,張聞溪的任務就是,在周寞深醒着的時候,拿到他手裏的劍。
道理都懂,可是確實是太難了,周寞深邊喝茶邊和她玩兒,但是她連劍的毛都碰不着。
當然,劍也得有毛。
倒是戴鈺施,喊了一聲:“明淵。”
周寞深猛的看向戴鈺施,很驚喜他能叫他的字,戴鈺施一個轉身,從屋子的這邊到那邊,劍已經在手上,對張聞溪說道:“也沒那麼難,你撒個嬌就行了。”
不就是叫了個名字?
這名字誰叫都是一個效果嘛?
這也叫撒嬌?
臭情侶。張聞溪懵逼三問,而且對自己認知很清晰,師母叫是調情,她這麼叫就是找死,她得找別的路子。
最關鍵的是,她到時候也不能對着敵人撒嬌吧,畫面出現在腦中,張聞溪yue了。
一連好幾天,張聞溪只練劍不搶劍,周寞深以為她已經失去鬥志了,便來刺激她:“你這遇見點難題就放棄,這可不行。”
“我沒放棄,我在想辦法。”張聞溪覺着周寞深太小瞧她了,她可不是那麼容易退縮的人。
“那你想到沒有?”
“想到了,師傅你準備好,我要搶劍了。”
“小丫頭,口氣還挺大。”周寞深已經知道張聞溪只有十八歲,現在應該是十九了。
張聞溪也不客氣,說要搶便直接上來搶,周寞深花式耍劍,左手換右手,張聞溪還是分毫摸不到:“你這白吹了。”
正說著,張聞溪抓住周寞深抬胳膊的空擋,食指與中指併攏,點了周寞深的笑穴。
周寞深內功深厚,無視張聞溪那點微末道行,幾秒鐘便沖開笑穴,但也是這幾秒鐘,劍已經在張聞溪手上。
“喲,小丫頭,可以啊。”周寞深忍不住鼓掌,張聞溪一臉嘚瑟樣,把劍還給周寞深。
“那,來吧。”周寞深拔掉劍鞘:“難度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