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16是道歉不是狡辯

卷一.小白奮進 016是道歉不是狡辯

沈醉到門口去接,正是幼時的鄰家妹妹劉靜怡,他沒想到的是,劉家在離開淮州后,竟混到了從二品的職位,劉靜怡身後跟着六個丫鬟。

而他,若不是被陸協辦所救,可能早就投胎轉世了吧。

靜怡妹妹已出落大方,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年少時羞澀,沈醉能感覺到,遮面紗後面那雙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女子名節最重,當年劉家搬走的時候,他都沒敢去送,可若那時候沈醉不退婚,便是對二人的不負責任。

他本以為靜怡妹妹會對那件事心有芥蒂,卻沒想到靜怡妹妹如此大方,主動來找他,這讓沈醉覺得,他年少時的懦弱帶給他的心病,不過都是他胡思亂想,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此刻,撥的雲開見月明,他也放過了自己。

劉靜怡撥開斗笠的遮面紗,笑顏如花:“沈哥哥不邀我進去嗎?”

“是我怠慢了。”沈醉引劉靜怡入院,故意走張聞溪練武的那條路,劉靜怡瞬間明白沈醉心意,眼神在遮面紗後面打量張聞溪。

和沈醉一樣,張聞溪也能感受到劉靜怡在面紗后的眼神,是一種具有攻擊性的,叫人不舒服的眼神,如此一個可人,張聞溪卻更覺得她像一條滑膩又冰涼的毒蛇。

張聞溪停下手裏的動作,也直直的看着劉靜怡。沒事不找事,遇事不怕事,這就是張聞溪的行事宗旨。

“沈哥哥,這位是你的娘子嘛?”

“不可辱姑娘清譽。”沈醉耳朵瞬間通紅,劉靜怡和小時候真的判若兩人,這麼明目張胆的話都能說的出口了。

“那我就放心了。”劉靜怡說道。

雖不敢對沈先生有什麼非分之想,但劉靜怡的話多少讓張聞溪有些不悅,收劍回到自己房間。

沈醉和劉靜怡在他的房間裏敞門敘話,講了挺多幼時的事兒,也提起那場荒唐婚約,劉靜怡道:“沈哥哥本是棟樑之才,可自己考個功名建功立業,怎麼到陸協辦家當了門客。”

“這件事說來話長,便先不提了。”

此話題一起,沈醉便再無心與劉靜怡敘舊,敷衍的答着,說些萬金油的話,直到將劉靜怡送走。

如何成為陸協辦的門客?

此事牽扯他一家人的性命,那場大火中,只有沈醉一人被陸協辦所救,便也從此再不敢趕考了。

沈醉啊,他笑自己,你可真是個懦弱的人。

酒。

好久沒碰了。

世人說,舉杯消愁愁更愁,這酒是越喝越清醒,清醒到他彷彿重新置身於火海中,房梁被燒塌,父母默契的互相支撐着,將他護在身下,而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哭,也因哭聲引來了陸協辦,保住自己一條命。

真懦弱啊。

小廝婢女感覺情況不對,告訴張聞溪沈先生在酗酒,張聞溪聽到也覺得情況不對,無論人前人後,認識這麼久以來,沈醉只在楓林和周寞深吵過,怎麼劉靜怡走後就失態了呢?

張聞溪門也沒敲,推開沈醉房門,地上有一大堆形態各異的酒瓶子,沈醉面無表情的在喝——嘿,沈先生酒量真好啊。

當時張聞溪心裏就是這個想法,便說道:“沈先生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您悠着點喝。”

“別走。”沈醉晃蕩着,三步並兩步衝過來關上房門。四肢跟大腦已經匹配不上,顯得腳步有些踉蹌,動作有些迷茫,他抱住張聞溪,問道:“我是不是很懦弱。”

沈醉覺得自己頭腦是清醒的,問完之後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到張聞溪肩膀上,那些壓抑多年的情緒擴散開來,讓張聞溪這麼個沒心沒肺的人都忍不住輕聲安慰道:“沒事的,不過是個姑娘,大不了再追。”

“他們……都死了……”

他攥緊張聞溪的腰,張聞溪終於明白,沈醉不是為了女人酗酒,心中一驚:“陸郡守他們?”

“我的……家人……”

這一瞬間,張聞溪略微鬆氣,但又同情起沈醉,在他後背輕輕拍打:“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想到的時候,像你現在這樣哭一會兒,這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張聞溪自認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因為她很少哭,也很少會需要人安慰,但她懂得陪伴,二人陷入默契又長久的沉默,沉默到張聞溪以為沈醉睡著了:“沈先生,哭完不能馬上睡,人會傻。”

“我沒睡。”沈醉含糊着回答,他鬆開張聞溪:“我好像斷片了,我為什麼會抱着張姑娘,對不起張姑娘。”

沈醉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張聞溪道:“沒關係,都是小事兒,你現在可以睡了。”

“不是小事兒。”沈醉一邊反駁,一邊被張聞溪推到在床上,蓋好被子,他抓住張聞溪手腕:“還有誰抱過你。”

“別問,問就是渣男。”提到這事張聞溪也不愉快,甚至想打沈醉一頓,沈醉識趣的鬆開手,大概是喝多了酒,還給張聞溪表演了一秒入睡,搞得她又氣又笑。

她看見沈醉的枕邊有一個帶鎖的盒子,卻也沒多想什麼,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一覺睡到晌午,沈醉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剛開始確實是斷片了,清醒半天後卻猛的想起自己抱了張姑娘很久,還當著她的面哭。

他的羞恥心讓他懼怕再見到張聞溪,但是不見張聞溪又覺得自己不能接受,便舔着臉屁顛屁顛的去集市,買了兩包飴糖回來,雙手遞給張聞溪:“昨天,可能是因為老友重逢,還想起了些不好的事兒……我錯了,張姑娘。”

辯解不是好的道歉方式,沈醉及時打住,真心認錯。

“你昨天已經道過歉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嘴上說著,雙手很誠實的接了過來,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朋友傷心難過的時候抱一抱並沒有什麼,前提是沈醉沒有出於猥褻的心理,是尊重她的,所以確實是算不得大事。

若是另一種情況,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這段時間,太子生了一場病,但還好挺了過來,劉靜怡隔三差五會來看看沈醉,張聞溪對劉靜怡的印象改觀很多,幸洲王常住王城,還沒有離開,張聞溪懷疑幸洲王的目的,沈醉倒是把其中緣由扒了個清楚。

頂層的社交其實很開放,比如老皇帝會養小白臉。後宮知道,兩邊心知肚明卻也井水不犯河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很多大臣也有圈養的小僮,這更像是一種潮流。

太子與幸洲王兩兄弟,小時候也被秘密的傳出過閑話,可現在看來,二人截然不同。

幸洲王只喜歡男人,這樣的人沒法傳宗接代,是不能成為也不願成為皇帝的。

新皇只喜歡女人,對常明公主更是一往情深,曾許諾過,若是他當了皇帝,皇后必是常明公主。

兩位皇子雖不相同,卻相處融洽,感情甚篤,幼時約定互相扶持。

幸洲王封洲都要比太子入主東宮要早些,這也是老皇帝的一步棋。外人都覺着兩位皇子水火不容,幸洲王是太子的最大敵人,實際上只有老皇帝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活着的時候欠下的風流債,那是他自己的事兒,他死後的江山,一定要交到自己孩子手裏。

只要江山穩固,太子安康順利繼位,幸洲王便不會來搶皇位。

自得一洲,守相愛之人,那便是幸洲王想要的人生,若是坐上那皇位,便是把自己變成一隻種(zhǒng)馬還不如。

太子與幸洲王也默契,在幸洲王封洲后,二人便少有往來,直到現在。

老皇帝的棋還有很多,比如瑞木刺殺常明公主。

他不同意常明和新皇在一起,拖着那口氣想看常明死,可惜,太子費盡心機,將常明安排進陸協辦家,又有戴鈺施和周寞深兩大高手護着,只能派個瑞木靜待時機。

可他死了,常明公主還活着,還幫新皇運送玉璽盒子,這一點,不知老皇算的是對是錯。

為何不復仇?或許常明公主有自己的盤算,沈醉說如果想知道,可以等常明公主來了,自己問她。

皇位雖交到自己孩子手裏,老宦官和小白臉卻還是兩個大難題,這是新皇上位之後要慢慢解決的。

而且,老皇帝還幹了一件事,不僅給常明招贅婿,還下了一道羞辱至極的旨,任何人向常明提親她都必須答應。

老皇駕崩,新皇繼位三年不能選秀,新皇便想了這麼一個辦法,要求一品以上官員親屬三年內不能嫁娶,等三年之期一過,便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娶常明公主。

張聞溪聽着感動壞了,這是什麼神仙絕美愛情,她是真心的羨慕卻不嫉妒常明,她覺得常明公主值得。

十二月中旬,陸協辦一家終於來到王城,新的陸府恢復生機,主母忙着挑選下人,收拾宅院,還要準備新年,張聞溪的護院等級直接升到上中級,比劉冠章還高一等。

見到常明,張聞溪還是問出了那個她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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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戰力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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