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斷頭假人
[ThefiresofHellwillcleansethisplaceofsin]
來自地獄的烈焰將洗凈這裏的罪孽。
真是非常中二的一句話啊,白洛問不由得感嘆道。
歸功於剛來時從那名掃地女人得來的知識,她竟然看得懂。
整段外語整體由黑色書寫,唯獨有四個單詞顏色各異,在裏面顯得格格不入。
血紅色的fires、翠綠色的hell、乳白色的place以及無色只勾勒出輪廓的sin。
紅綠白,這三個顏色剛才在廁所那把數字鎖四位密碼上看到過。
但這和數字有什麼關係。
白洛問仔細觀察數字鎖的顏色,開頭到結尾分別是白紅綠灰。
等等,灰色?
她返回牆壁,把手電筒對準sin這個單詞,在輪廓之下的牆色居然就是灰色。
白洛問起初以為會是單詞翻譯成中文之後數筆畫,但每個單詞超過兩位數的結果讓她直接pass掉。
通過結合之前在放映廳那道密碼鎖的難易度,她打算用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嘗試。
“5、5、4、3.”咔噠。
果然如此……
密碼就是每個顏色對應的單詞數,這也太簡單了吧,根本瞧不起她的智商呀。
白洛問一邊在心底吐槽海子設置這麼簡單的密室,右手小心翼翼地推開廁所最外面這扇門。
老舊生鏽的連接處隨着摩擦發出‘吱呀’一聲,與恐怖片里的效果如出一轍。
那道腳步聲也在門開后就停止,白洛問把手電筒照射進漆黑一片的廁所內,扇扇緊閉的隔間如神秘的潘多拉魔盒引誘她前去開啟。
瓷地板淌着的水快有一厘米厚,被凸起的門欄正好堵在裏面形成積水,極易滑倒。
腳一踩進去,水波流動着朝深處泛濫,白洛問一手拿着娃娃還得把裙擺提起,右手持電筒推開每個隔間檢查。
這也導致在她推門的時候電筒光會因為推門動作被擋住,第一時間無法查看內部情況,差點被掉出來的黑影撲到。
好在及時捨棄乾淨,把裙擺放下的同時右腳向後滑動半步,一個快速側身躲開襲擊。
那黑影撲到地面就一動不動,只濺起幾顆水珠,被白洛問用衣袖擋住。
把手電筒光打過去,照出那黑袍袖子外的塑料手掌,白洛問眉頭上挑,腳尖勾着那假人手臂把它整個翻得正面朝上。
它的臉被用和前台那份海報上相同的紅色筆寫着‘前台’二字。
那黑袍破破爛爛的,白洛問蹲下身子刨弄,發現上面遍佈被利器劃開的口子。
她把黑袍拉開,這假人身上也是無數划傷,粗略一數,不下四十道,脖子那條最深,幾乎割掉一半。
什麼仇什麼怨下這麼毒的黑手,就算只是一個假人,白洛問也覺得干這事兒的人十分殘忍。
可惜自己的裙子被污水打濕,白洛問撐着腿剛準備站起,手電筒光一晃,她餘光發現假人脖子那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再次俯身仔細撥弄檢查,傷口深處好像真的卡着一塊銀色長條物體,摸着很硬,直接用手不好拿取。
當下去找工具太過於複雜麻煩,白洛問當機立斷把假人上半身扶到膝蓋,左手固定脖子,右手一使勁,整顆假腦袋都被掰斷。
那塊銀色物體掉到水裏,竟然是一把鑰匙。
但光看打大小,應該不是前台所需要的那把,看來還得去找一處有鑰匙鎖的地方。
伸手把鑰匙拿起,隨意將假人丟到一邊免得擋路,白洛問繼續搜查剩下四個隔間。
只在最後一隔間馬桶上找到一部沒電的手機,白洛問帶着兩樣線索想退出隔間。
可就在這時,才推開一點門的白洛問注意到水面的波紋不太對勁。
她現在站在高外面一層的隔間裏,並沒有碰到水面,可卻有一股由左向右的波紋緩緩飄着。
‘嘩啦’
是腳在淌水時破開水面的聲音。
白洛問默默地把門關掉並反鎖,防止被外面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發現她,甚至踩到馬桶上蹲着。
幸好這隔間門上方原本空出的地方被用相同材料的木板封起,只要不破門而入,肯定是看不見她的。
‘咔咔咔’
面前的門被從外面拉響,發出脆弱的反抗聲。
響動只持續幾秒就停止,白洛問以為外面那東西放棄了,剛舒一口氣就被猛然撞擊的隔間門嚇一跳。
已經出現裂口的木門已經承受不起下一擊。
為防止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進行戰鬥對自己無利,白洛問跳下馬桶右腿蓄力一踹,連門帶外面的東西一同砸在對面牆壁上。
也是這時,她才辨認出來,那居然是才被掰掉腦袋的那個假人?
它的腦袋掉在腳邊,睜着不會眨的眼睛注視白洛問,身體掙扎着掉出,然後彎腰把腦袋揣在左臂間。
白洛問見它一瘸一拐地挪動扭曲90度的左肢,還妄想來抓她,眼不見心不煩地轉身直接開門離開。
本以為它應該不會再追出來,哪想到這斷頭假人還會開門,不屈不饒地跟着她。
“真是煩人。”
反正它行動受到限制,白洛問路過熟悉的走道,順便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時鐘。
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分鐘,現在連個大門線索的影子都沒見着,手裏凈是一些奇奇怪怪沒用的物體。
尤其是最開始那個布娃娃,要不是因為它長得像楊侯,白洛問老早就丟了。
還有這把不知該用在何處的鑰匙,以及前台那個沒開啟的柜子。
想去需要逃出的大門查看下,白洛問回頭,那玩意兒果然還跟在距離十米左右的位置。
免得一會兒找線索時被它偷襲,白洛問決定還是現在解決它,隨手就從消防櫃裏拿出滅火器。
鐵質外殼的滅火器加上其不可小覷的重量,隨便揮到腦袋上都不死及暈。
雖然這假人沒有腦袋了,可不妨礙她把那兩條假腿打斷。
只要完全失去行動能力,那這假人也就沒有任何威脅。
白洛問主動扛着滅火器朝假人走過去,在它興奮地撲抓來時,找準時機和方位,揮動沉重的滅火器直接將它完好的右腿從膝蓋打碎。
碎片飛的到處都是,假人失去重心,迎面倒在地上親吻大地。
它把腦袋暫且擱置在地上,想靠雙手再把身體撐起來。
白洛問可不會再給它機會,手起瓶落,連眼睛都不帶眨地雜碎那顆假人腦袋。
伴隨‘哐’一聲巨響,假人身體終於摔回去,碎成一塊塊散落地面,也露出它心臟處的一張卡片。
“監控室。”
又在什麼地方?
一個問題解決又來一個新問題,白洛問輕點額頭思考片刻決定還是先去大門看看。
沒有假人在後面跟着,電影院內又恢復先前的寂靜,白洛問只聽得到自己的腳步聲。
大門就在前台旁邊,是透明玻璃門,只不過外面還被捲簾門擋住。
而這兩扇大門都需要用到鑰匙。
還得回去找找,既然現在擁有一把用處不明的鑰匙和磁卡,白洛問四處張望,終於在個角落找到影院分佈圖。
通過查找,標記監控室的小房間位於5號和6號放映廳之間,白洛問把地圖展在身前跟着走。
當她用手電筒光照到5號放映廳便放慢腳步,仔細上下搜索可能會藏有門的地方。
結果還真在牆上找到一個亮着微弱綠光、像是門鎖的突起物。
白洛問試着把磁卡放在上面,‘咔噠’,旁邊露出一條縫隙,她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屋子裏可能是許久未使用,透着一股陰濕的霉氣味兒。
她在門旁的牆壁上找到可以打開的燈光按鈕,暖黃色的光線包裹住這個相對狹小的空間,有一些刺眼。
門在她走進后就自動關閉,白洛問想坐椅子的想法在看見上面堆積的塵屑那一瞬間就消失,用腳一別把它推開,顯出被它擋住的柜子。
除開最中間的抽屜,另外兩邊的柜子都能打開,分別放着兩張碎紙。
拼湊起來缺少最關鍵的中間部分,白洛問把希望寄於被鎖住的抽屜。
放在布娃娃口袋裏的鑰匙正好能打開抽屜的鎖,缺失的最大一部分果然靜悄悄躺在裏面,還附贈了一本筆記。
[2018年5月10日,影院來看電影的人太少,每個廳都只有一兩個人,看來這份工作很輕鬆。]
[2019年5月15日,一年來,每天都是這樣,我覺得監控的意義不大。]
[2019年5月19日,聽前台說從明天開始影院會舉行為期六天的活動,也許會忙一點?]
[2019年5月23日,活動已經過了三天,來的人中就多了一兩個陌生面孔,乏了。]
[2019年5月25日,不!我只是稍微打了一下瞌睡,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日記寫到這裏筆記從頭到尾越發潦草抖動,以至於最後幾個字根本看不懂是什麼。
只是結合前面幾篇再對比這最後一篇的字跡,明顯能看出寫日記的人當時緊張慌亂的心情。
在打瞌睡的期間裏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如此讓他已如此心情記下這最後一篇。
而寫日記這人最後又怎麼樣了?
接踵而來的問題弄得白洛問一個頭兩個大,隨着搜集到的東西越多,這些線索相互糾纏在一起,還沒等她理清就團成一坨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