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之第八章

第二卷之第八章

朱木陽也沒想到會遇見這位同學,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語塞,沒想蒲雲傑是很能說的人,看出他倆的關係之後,更是興奮:“怪不得呢,你倆一看就是有夫妻相的人,木陽長得清秀,不像是農村孩子!郭青則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你倆有小孩了吧?肯定是男孩!”

郭青啐了一口,轉過身去,朱木陽趕緊解釋:“雲傑,我倆沒,沒結婚呢!你也是今天來報到是吧!”最後一句話是硬生生地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讓這位大嘴同學繼續說下去,誰知道後來能有什麼話。

蒲雲傑並不傻,他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忙順着朱木陽的話說道:“是呀,這幾天報到的特別多,我有個院裏兄弟是昨天來的,本來我聽說只要是十五號之前來就能拿一個月工資,可看別人都來也沉不住氣了。來報到也沒地方去,唉!”

在旁邊李毅道很顯然不太適合這種氣氛,他往旁邊閃了閃,想溜的架勢,哪想到郭青則一直暗中觀察着他,見他準備走,忙悄悄拉了一下朱木陽的袖子,往李毅道方向噥噥嘴。

朱木陽只得喊道:“毅道,你等等,現在都十一點多了,我們難得遇見,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你看看郭青把酒都準備好了!”

郭青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忙提醒:“木陽,你爸爸媽媽可是過來看曉華。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曉華一起分析高考題嗎?”

朱木陽擺擺手:“難得遇見倆老同學,去年我記得也是這個時候,你們不是也招待過我嗎?雲傑,你也去,多給你介紹幾個咱們班的同學。”

郭青是又氣又惱,沒想到他會安排酒局,但此時阻攔他也不好,狠狠瞪他一眼,才說道:“別的同學臨時通知來得及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毅道忽然說了一句話:“竇興竇大哥說中午一起吃飯呢,他叫了煙草專賣局的大劉。”

“竇大哥呀!我也一年沒見他了。去年他就把我直接灌醉。郭青,你去看看劉衛東在嗎?今天中午我請客!雲傑,那幾個人你也應該認識!”朱木陽笑道。

郭青還待反對,蒲雲傑一句話讓她剎那間改變了主意:“木陽,是你兩口子一起請同學吧?這挺好!我一定參加!”

郭青想起自己和朱木陽的事情,雖然她自以為是兩情相悅,但除了自己父母舅舅等少數親戚外,從沒有當眾告訴過別人,雖然她並沒有故意隱瞞,可女生天性,不可能大肆宣揚,同學裏也就是接觸比較多的劉衛東知道。現在要是擺一桌酒席請同學參加,那就是等於昭告天下自己和朱木陽的關係了。女孩都是有小心思,她低着頭也不說話。

朱木陽本沒想太多,他說道:“我自己請同學們就行!看看還能找誰?縣供銷社的杜軍,熱電廠齊奮,我要抓緊定個地方呀。”

郭青羞答答地說道:“酒店去梅園酒家吧,我也叫幾個女同學。對了,木陽,衛東也找了一個男朋友,是咱們四班的賈立興,我也讓他們參加吧。”

蒲雲傑趕緊揮手:“嫂子,那裏可有點貴!咱們別破費啊,依我看去找個小飯館就行,都是同學也隨意一點。”他是擅長見風使舵的人,這一句嫂子叫的郭青心花怒放。

郭青卻不肯降低酒店檔次,這畢竟是她的大事,她笑着說:“那裏是我們財政局定點酒店,我去了可以打折!雲傑你就別操心了。木陽,我去找一下衛東,你回曉華那裏看看,咱爸咱媽要是來了,就在梅園也定個房間。我們好照顧兩邊!”她話里“咱爸咱媽”的稱謂說的很是自然。

朱木陽也醒悟了過來,這並不是什麼同學聚會,反而成了訂婚大禮,不由心頭一緊,可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他笑着說道:“我在縣城裏也不熟,地方就去郭青說的梅園酒家吧!毅道,你去找一下竇大哥,讓他多喊幾個人湊湊,雲傑,你有別的認識的同學嗎?叫來一起!”

蒲雲傑笑着搖搖頭:“木陽,我脫離組織快十年了,這次終於回來找到了同學就很激動了,哪裏去找別的同學?”他看了一眼郭青,開玩笑說:“嫂子!我中午給你們放一掛鞭炮行不?”

郭青臉上通紅,說話都有點扭捏:“雲傑,你說啥呢?咱們是同學聚會,給你接風!”說完這句話才覺得忘記了旁邊的李毅道,才有補充一句:“還有李毅道,那可是木陽最好的朋友。”

朱木陽看看手錶:“要不咱們各人忙個人的事去吧。對了,毅道,你過來我有句話給你說。”

李毅道不知道這小子說啥,郭青則認定他這是要集郵冊,莞爾一笑:“雲傑,你知道梅園酒家在哪兒嗎?要不你先去,這兩瓶酒先帶過去,我去再找幾個同學。”他倆邊說著話邊離開了。

李毅道看一眼朱木陽,看得出來他很不開心,但是又不知道說啥好,見郭青走遠才壓低聲音:“你小子,什麼時候和郭青談上的。你那個濟南建行女朋友是怎麼回事?咱們可都是同學,你可不能騙人家郭青!”

朱木陽翻翻白眼,不理會這個話題:“毅道,我今晚要和郭青舅舅一起吃飯,他是縣委組織部領導,你的事情我想讓他幫忙!”

李毅道呆住了,隨即是感激涕零的表情:“真的嗎?木陽!他要是肯幫忙絕對管用。這,花多少錢也行!我找我爹去要!”

朱木陽搖搖頭:“花錢肯定是要花錢,但現在不知道花多少錢,你自己對就業有什麼要求嗎?”

“有!當然有!要是能留在縣委縣政府是最好,幹什麼都行!其次是去一線局,比如說財政局稅務局等等,實在不行去文化局也行,就是別去企業!我雖然是企業管理專業,可要到了廠里就徹底完了!”李毅道看來是早有準備,說出來的想法脈絡清晰。

朱木陽連連點頭,李毅道的想法和他完全一致,要是能進入黨政機關,那有利於發揮自己學術專長,建國四十年,中間存在人才斷層,尤其是前期十年教育並不太受重視,這十幾年的學生數量滿足不了發展需求,但由於一個蘿蔔一個坑,老的不退新的就進不來,現在進入縣級機關后,也不需要怎麼樣的努力,只需要和那些老朽們比年齡,等着他們退休自然而然就可以脫穎而出,現在的中國是一個論資排輩的社會。

“好吧!我記下了!對了,我上午給你的集郵冊你先給我,郭青他舅舅喜歡這玩意兒,我這次就帶了兩件,過幾天我再給你拿一些!”朱木陽說話輕描淡寫,但心裏則有點罵自己。

李毅道不疑有他,馬上雙手連同那個布包一起遞了過來:“給你!木陽,我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要不我先給你點錢吧,你要是打點的話,不能自己搭錢。”

朱木陽搖搖頭:“郭青的舅舅,我開始送禮也不太好!毅道,有些事我們倆知道就行,你可別在外邊亂說。我和郭青,是準備結婚的!”

這句話的暗示已經接近於明說了,朱木陽依然不放心:“咱們倆一榮俱榮,你要在縣城有了好位置,我回來看父母也有個落腳之地。郭青舅舅能力很強,去年就給我說,要我從濟南回到縣城,可以安排在法院工作。要不是我後來調進了郵電總局,說不好我也回縣城了。”

李毅道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打聽過!其實要是能進入工商局也不錯!郭青他爸爸說了算!”

這個信息顯然是朱木陽沒想到的,他不禁“啊”了一聲。不過隨即看看錶:“你快去找竇興竇大哥吧!我去看看我媽來了沒有。咱們一會兒酒店再說話。”他若無其事地把集郵冊提在手裏,心裏鬆口氣,不管怎麼說,郭青給安排的任務完成了。

到了曉華住的地方才知道,果不其然父母都來了,他倆是騎自行車來的,都是汗流浹背的,看他進門朱曉華撅起了嘴:“哥,你怎麼去這麼久?嫂子呢?”

朱木陽“嘿嘿”笑了幾聲:“郭青說請咱們一起吃飯,一會兒你領着咱爸咱媽去梅園酒家。媽,你坐在電扇前涼快涼快。”

朱母是第一次來這間宿舍,看着屋裏好多東西都很新鮮,不過她並不湊到電扇前,而是使勁乎着大蒲扇,笑着問朱木陽:“郭青呢?”

朱木陽說道:“我們幾個同學中午想聚一聚,順便給咱們也安排了房間,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見見她吧!媽,我不是給你看過照片嗎?”

朱母有點不好意思:“人家是大幹部家裏的閨女,咱們是不是高攀呀?”

朱曉華很不高興:“媽,你說什麼呢?我嫂子可好了!你看看我這裏的一切東西,都是嫂子安排的。她對我哥哥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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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蒼涼江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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