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
信弘抬眼看向傑森,面色凝重地說,“那一個,是鬼。在來游女屋之前就是。她是上弦之六,無慘麾下的大將,吃人無數。因為未變鬼前在游廊生活,變鬼之後也愛來這種地方隱藏。
你來得巧,沒有碰上她。若是被她盯上,你這的那把小匕首,可打不過她。”
傑森對於自己現在的實力是有點數的,因此並沒有被信弘的話冒犯到。他捕捉到關鍵詞,問道:“你說的上弦之六,是什麼意思?某種等級嗎?”
“是的。”信弘說:“千年來,無慘創造了無數的鬼。這些鬼身體強度高,還會改變形體。無慘為了能擁有更多強大的手下,就讓他們不斷地吃人,吃的人越多越強。一些資質好的鬼,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變異,擁有"血鬼術"。
血鬼術千奇百怪,不過大多都與鬼生前的執念有關。不了解對方的話,對付起來非常麻煩。當然,倘若你很強的話,倒是不用在意這點。
先前那個鬼從口中放出的蟲群,就是他的血鬼術。
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這些鬼被大量生產出來,根據無慘賜予以及其本身能夠承受的血量,成長程度各有不同。
其中的佼佼者被無慘選為心腹,稱為十二鬼月。
十二鬼月分為上弦和下弦兩類。
對我們鬼殺隊來說,下弦還能集眾人之力,勉力一博。但若是遇到上弦,那就幾乎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逃,要麼死。有時候,逃也未必逃得掉。
我來到這個城鎮的時候,上弦之六已經墮姬已經離開。否則,我也無法與她一戰。”
“前面你說他們只怕陽光,而且只在晚上出現。你們是怎麼對付他們的?尋常兵器不管用吧?是有什麼特別的武器嗎?”傑森的目光落在信弘手中的刀上。
“沒錯。”信弘將自己的刀抽出,深呼吸兩下,將某種力量灌入了進去,刀身變成了銀中帶點淺藍的奇異顏色,散發著冷意。“這是日輪刀,用一種吸收太陽能量的礦石鍛造。這種礦石名叫猩猩緋。
平時是尋常刀的模樣,在灌入呼吸法產生的能量后,就會變色,又被稱為變色之刀。對鬼來說,被它砍到,就和被太陽灼傷一樣。”
“除了日輪刀,我們還會學習一種呼吸法,從而使出劍技。劍技與日輪刀的結合,才能發揮最強的力量。”
信弘從榻榻米上站起,將日輪刀完全拔出,散發著寒意的刀豎在他面前。只見信弘不斷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周邊空氣中的水汽都結成了冰晶。
“呼吸法源自於一個使用‘日之呼吸’,名為繼國緣一的劍士。
以‘日之呼吸’為始祖,由此派生出了水、雷、炎、岩、風五大基本流派,之後又根據這五大流派開發出了多種分支。
每一種呼吸法都各有千秋,沒有等級之分。強和弱,都看使用者本人。
而我所使用的呼吸法叫做雪之呼吸。”
“另外鬼必須砍下頭顱才能完全死亡,化成塵消失。”信弘收起刀,周圍的溫度不在冰冷,開始緩緩回升。“它們還討厭紫藤花,會被藤花的結界所困,亦會被藤花之毒毒殺。
這個鎮上在上弦六離開后,出現了五個鬼活動的痕迹。現在已全數被我斬殺。”
傑森認真地聽着信弘介紹這些,與先前生活的文化圈迥異,在他聽來非常獨特的故事,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信弘停下話頭,注視着他思考的面容,等了一會兒,問道:“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傑森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信弘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準備離開。傑森沒有阻攔他,而是輕描淡寫似的說了句話。讓信弘彷彿被定住了,愣在原地。
“我知道藍色彼岸花。”傑森說,“在我死而復生時,我曾見到過。”
“你說什麼?!”信弘震驚地叫道,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傑森面前,“你說的是真的?!死而復生?!”
“真的,沒有一句虛言。”傑森安撫住反應激烈的信弘,讓他坐下。“我曾經死過一次,然後又復活。復活的時候,我走過一條空寂的小路,看到了一片花海。那片花海里的花,正是彼岸花。只是奇怪的是,它不是紅色的,而是藍色的。”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藍色彼岸花就是死而復生才能看到的花?”信弘嘀咕道:“黃泉路上開的是紅色彼岸花,而其相反的路上,開的是藍色彼岸花嗎?!”
“黃泉路代表的是死,其相反的路所代表的自然就是生!”
信弘激動地道:“所以,藍色彼岸花能治癒無慘!”
“原來如此!”信弘的身體因為這個信息在微微的顫抖,他緊緊抓着傑森的手臂,看着傑森道:“原來天音姐姐預言的人,就是你!”
信弘如此激動,讓傑森意料不到。他口中的預言,傑森更是摸不着頭腦。“你什麼意思?什麼預言?”
意識到自己動作粗魯,信弘放下傑森的手臂,端正地坐下。他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壓下起了狂瀾的心。良久,信弘舒了一口氣,恢復平靜文雅的氣質,說道:“是一個能夠斬斷我族與無慘的孽緣,拯救我兄長性命的預言。”
“之前和你說過,因為無慘造的孽,我們產屋敷一族受到牽連,家族子孫都會生怪病,而後早夭。我和我哥產屋敷耀哉,是雙生子。本來我們應該承擔同一詛咒才對。
然而,奇怪的是,我從小到大,都無病無痛。而我哥,卻有偕生之疾。在我能夠跟隨老師學習劍術的時候,他只能待在屋子裏。為此,我一直自責,覺得是自己在母親的肚子,搶奪了他的營養,才導致他體弱多病。
但哥哥一直安慰我,告訴我這並不是我的過錯。
在我逐漸長大后,才了解道我們家族背負着由無慘帶來的詛咒。我哥會這樣,就是因為他!而我,作為雙生子之一,在命運疏忽之下,逃脫了詛咒。成了一個健康的人。
而我哥只能寄希望與鬼殺隊,等着鬼殺隊消滅無慘,才有機會活下去。
可是,千年了!即使有鬼殺隊,無慘依舊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何時何日才是個頭呢?!
他不死,我哥就不能擺脫詛咒,我們家族將永遠活在無慘帶來的枷鎖之中!”
“所以,在學成呼吸法之後,我決定尋找除鬼殺隊之外,另一種能夠消滅無慘的方法。”信弘看向傑森,眼露希冀地道:“我向神官請求占卜,希望能夠給我一個方向。
但是一百次占卜,一百次失敗!
直到一年前的一次占卜后,天音巫女看着卦象告訴我,另一種方法出現了。”
神殿裏,天音巫女看着龜甲上的裂紋,一條橫斷的裂紋上旁生了一條細小的,仿若髮絲的裂痕。這預示這事情的轉機,一個新生的道路。
“天音姐姐,結果怎麼樣?”
“你所求,已有所得。”
將龜甲上的裂紋展示給信弘看后,女巫起身拿起神樂鈴,做起了法事。她閉上眼睛,與“神”溝通。在灰霧之中,她看到了一條延伸無盡頭的泥土道路,在路的兩旁,是一大片藍色的彼岸花海。
路上有一個人在向前走着,看不清面容。那人在路上了一段路后,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眺望着美麗夢幻的花海。
睜開眼睛,天音坐回蒲團,對滿臉期待地信弘說道:
“找到一個能夠看到藍色彼岸花的人,他會帶你走向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