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你……蔣涵,我討厭死你了。”黃小雅被她氣得眼淚吧啦的甩頭跑了。
黃小雅走後,蔣涵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心裏好像窩着一團熊熊燃燒的無名火似的,拿起桌子上的書本用力地砸了一下。
這聲響引得她前後左右的人都轉頭看着她。
曾梅問她:“你發什麼瘋?”
“我,生,氣!”蔣涵咬牙切齒地說。
肖宇其正好從門口進來,她惱怒地狠狠地盯了罪魁禍首一眼,把手裏的書扭得嘩啦響。
肖宇其奇怪的看着她,一臉莫名其妙。
南方的春天也很熱,在這座小城鎮裏春夏秋冬四季並不如沿海城市,每日裏都是乾燥悶熱。
這不是市裏的重點實驗高中,學生成績參差不齊,每個班裏願意認真學習,始終保持着學習熱情的人並不多,二班成績在二中這一屆里算是很不錯的。
當然,要與肖宇其原先的班級比,那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他父母把他塞進二中前也不是沒認真考量過,原本是想把他送進重點公辦學校里,只是那些學校名額限制得特別嚴,實在沒辦法只好選了這所學校。二中知道肖宇其成績好,極力想留他,額外補貼了不少錢給他父母,也正好緩解了他們剛給他全款買了房后資金匱乏的狀況。
二中的學生基礎差,各科老師都得緊着課本的知識點給學生們補,不停的督促他們把知識學牢固,因而上課進度比較地慢。
肖宇其除了比較喜歡李老師的政治課,其他課是不耐煩聽的,他原本的學科知識早已超前一個學期了,所以老師們講的課於他太過於簡單。他覺得他們教的不是高中生而是一群智商落後兩三年的初中生。
農村的孩子學英語起步晚,基礎差,又懶散。不像城市孩子教育資源豐富,從小學起每節課才會被老師盯着默寫單詞,翻譯英語單句
他極其不耐這種愚笨如教幼兒園小孩牙牙學語式的教學方式。
英語老師幾乎每節課都會要求他們默寫單詞,在默寫完后,說:“好了。你們前後桌同學相互批改一下,看看你們自己記住了幾個單詞。單詞是學好英語的基礎,你們必需要認認真真記。要養成每天記單詞的習慣。”
蔣涵看着曾梅和陳偉互換了作業本子,心頭鬱悶,環視了一圈低頭忙着互相批改作業的同學,扭捏了半晌,微微側身回過頭去。
肖宇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的桌上除了擺本課本裝裝樣子就什麼也沒有了,甚至連筆都不見,根本就沒默寫。
這要交換什麼?還不如自己批改。
蔣涵撇了撇嘴,轉回身去翻開自己的作業本,抽了支紅水筆,對着課本上的單詞一個一個改。
下午去食堂打飯時遇到了鍾建軍,兩人一起往回走。
學校食堂也不小,但宿舍人多,洗澡的時候就得排隊,還沒輪上的就先去把飯打了,回宿舍吃。
路上見着了拿着飯盒的黃小雅和她一起的幾個朋友,擦肩而過時黃小雅黑着臉看也沒看蔣涵。
鍾建軍偏頭看了着蔣涵好奇地問:“那天黃小雅找你做什麼?”
蔣涵笑了,眼神亮晶晶地滿是笑意,說:“春天來啰!擋不住女孩兒的情竇初開唄!”
鍾建軍被她大咧咧地話語給驚得險些踢到一旁的小花圃,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很快耳朵根就紅了,“你瞎說什麼。”
“我說的是事實啊!”蔣涵一副實話實話的樣子,又偏頭問,“鍾建軍,你寫過情書嗎?”
“沒有。”鍾建軍趕緊否認,臉上的潮紅更深了。
潘梓依邊走邊歪頭看了他一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哪天寫情書了不會寫,我可以幫你。”
“好。知道你語文好。像我語文這麼差的,讓我寫也湊不出二十個字來。”鍾建軍爽快的應了。
“真笨吶!”蔣涵嘖嘖嘲諷了他好一會,說,“情書在心不在字數多。”
自從值日那天過後,肖宇其身邊就多了個跟屁蟲。
跟屁蟲陳偉每回見了肖宇其就會主動貼上去,也不管蕭宇其有沒有回應總像個小馬達似的哇啦啦地說著,似乎永遠都沒有把話說完的時候。
“那是蔣涵的青梅竹馬。”陳偉順着肖宇其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不遠處笑鬧的兩人,語氣有些八卦地解說,“這兩人從小學初中高中都同一所學校。聽說啊!這兩人關係曖昧,是情侶,不過他們自己不承認。鍾建軍籃球打得特好,連五班的人都打不過,跑步也快……”引得他自己不無羨慕的好一番感嘆。
肖宇其盯着鍾建軍多看了幾眼,又不屑地轉了開去,他發現這張臉一點也不討喜。
黃小雅的情書有沒有找別人幫送,蔣涵並不關心,關係也沒好到那種程度,她完全可以尋個教室無人的時候把情書直接往肖宇其抽屜里放,找她實在是多此一舉。
大半夜偷偷從被窩裏爬起來送情書的,學校也不是沒捉到過,此先例每年都有,沒有哪所學校是允許早戀的事情發生的,可如花般的少年少女之間蠢蠢欲動的朦朧氣息總是隱隱約約時刻撩動着想要戀愛的心,屢禁不絕。
被學校捉着,輕則警告,重則處分勸退。
這日,輪到蔣涵她們這桌打掃教室衛生。
“這是什麼?”曾梅在前面喊了一下。
蔣涵聽到喊聲直起身來看到曾梅手裏拿着的東西非常眼熟,粉色的。
黃小雅給肖宇其的情書?
“情書?”蔣涵遠遠的看着曾梅問。
“你怎麼知道?”曾梅晃着手裏的粉色信封說,“不會是你寫的吧?這信還沒拆。”
蔣涵拿着掃把走了過去,其他兩位同學聽到是情書早就奔到曾梅跟前去了。
“你在那看到的?”蔣涵問曾梅。
“從桌子下面掃出來的。”
“拆來看看?”一位女同學說。
“不好吧。這是肖宇其的,他都沒拆。我們這樣做不好的。”另一位女同學雖然也非常想知道裏面寫什麼,但還是克制地勸了下。
蔣涵把信封拿了過來,嫌棄的看了看,見信封兩面都印着非常明顯的腳印,滿是塵灰污漬,像極了掉在地上被無數人無情的踩踏過的白色粉色箋紙一般。
就是黃小雅那天讓她幫忙送的信封。
“你們在看什麼?”一隻手從她頭頂伸下來把粉色信封給拿走了。
蔣涵回頭一看,是剛掃完操場回來的陳成泰,下意識的伸手要把信拿回來,對他說:“把信給我。”
在蔣涵眼裏,陳成泰就是個事兒逼,她非常不喜歡他。
“情書啊!”陳成泰看清了是封情書小眼睛笑得眯了起來,“我看看。”,然後二話不說就把人信封給撕個口子,把信取了出來,信封隨手拋了。
蔣涵伸手去搶被陳成泰高舉着信紙躲開了兩步蹦上了桌子踩着椅子對着信紙故意聲情並茂地大聲念了起來:“肖大帥哥,你知道嗎?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你,愛上了你濃密的眉毛,愛上了你漂亮的眼睛,愛上了你挺直的鼻樑,還有你硃紅色時刻散發著誘惑魅力的嘴唇……”
聽到這,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蔣涵臉色變了,一身雞皮疙瘩全起來,暗罵黃小雅這文盲太不要臉了,不由地出聲阻止:“別念了,待會我晚飯吃不下去了。”
陳成泰沒理她,用更加誇張的語調陰陽怪氣地念:“我喜歡你。好想好想和你談一場天長地久乾柴烈火的戀愛……”
陳成泰背部突然一陣痛,感覺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腳下只踩了椅子邊沿,猝不及防的就從桌上滑了下來,手裏的信也掉了。
陳成泰還沒站穩,背後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伴隨着某個女同學的一聲尖叫,蔣涵就看到陳成泰突然踉蹌着向她撲了過來,挨得近,只退了兩步也被他給撞得倒在了地上,手心一陣刺痛。
“操她媽的,是誰?我他媽打不死你。”陳成泰迅速爬起來。
“念啊!繼續念!”肖宇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正滿臉陰寒地盯着陳成泰。
“呸!”陳成泰往地上啐了一口,憤怒地說,“就念了你的情書怎麼了?怕你啊!別以為你是從大城市來的就有什麼了不起?狗眼看人低。今日你爺爺不教訓一下你不姓陳。”,說著,抬腳踹了過去。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扑打在一起,撞的桌子椅子哐哐直響。
“有沒有摔傷哪?”曾梅把蔣涵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要緊,破了點皮。”蔣涵看着打到一起的兩個人皺眉說,“這下怎麼辦?”
別的同學見打起來了,驚慌失措的都跑到角落去躲避戰火。
“別靠太近。小心又傷到你。”曾梅見蔣涵想要去拉架忙拉着她退後。
陳成泰脾氣壞,是個非常小心眼又愛嫉妒的人,拉幫結派,是學校里一方小霸王,誰惹了他都得遭報復。
從他來到學校發現自己座位被換了,心裏就一肚子火,這麼好的機會他定然不打得肖宇其跪下來不肯放手。
陳成泰沒打幾拳小腿就被肖宇其踢中了,疼得他直咧嘴,心中的怒火更熾,使了狠勁向蕭宇其砸過去。
肖宇其抬臂擋了他一下,沒想到他力氣大,手上還是隱隱一陣麻疼,冷着一張臉反手把他手臂給擰住壓到了桌子上,寒聲說:“噁心!”
陳成泰不停地掙扎着雖然也沒了剛開始的囂張氣焰但仍不甘示弱的喊:“操!有種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