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之劍 冬眠者
和往常一樣朱元洪站在自家的樓頂上看着天空,因為這裏是郊區,看不到什麼花紅酒綠的東西,如果自己的家也可以變成景區,那麼朱元洪很有可能去申請把自己的家變成景區。
想了又想,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家變成景區那還是算了吧,現在人的審美風格離不開光,光污染什麼的也不足為提。人們的日常習慣都發生了變化,可以說現在幾乎人人都熬夜了,除了些少數人,他們可能是病人,也可能是熬夜過頭暈倒的人……想這麼多也沒用,應該看些實際的。
朱元洪抬着頭看着天空,天空的末端微微亮,頭頂的上方是閃爍的星星,他不敢用星空來描述,因為能看見的星星實在是太少了。他四處尋找着流星雨,和預期中的一樣,今年也是什麼都看不到,他也知道這裏的沒有高原那裏的好,但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他搬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烏黑的雲朵遮住了月亮,現在更黑了。
在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裏他一直在等待,看着時間流逝到了11點多,今天也和往常一樣11點是星星最多的時間。朱元洪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因為光污染弱了些,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原因。
他凝視着天空,現在一切的事物都與他無關,他把自己想成一顆星星在太空中遨遊。深邃的天空像一雙直視人的瞳孔,深藍色的瞳孔里有一圈灰色的圓環,圓環里還有一些閃爍着白光是星星,最亮的那一顆是木星,在暗一些的是深空裏的天體,其中有那麼一顆它動起來了,它在移動的過程中看到了一條細長的線,朱元洪知道那是過去的它,它的速度很快,在流星體小時候尾巴也很快的消失,如同閃電一般迅疾。
以木星為圓心建立坐標,那麼它應該是朝西南方飛去了,朱元洪和它告了別,它應該是朝宇宙深處飛去了。
等到流星了,時間也不早了,朱元洪知道找流星相當於刻舟求劍,特別是沒有藉助儀器的情況下,不過這種事情也有例外,運氣好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兩三顆流星飛過,可以說現在的朱元洪已經是歐皇了,他本來是打算走的,結果接下來他看到了另外幾顆如同閃電般疾馳而過的光線,那是第一顆,然後是第二顆,第二顆的速度明顯要比前者慢。朱元洪的瞳孔映射出流星劃過的畫面,那一刻它深深的記住了它,因為它看起來如此明亮,它掠過了一顆很亮的星星,它劃出來的尾巴在和星星對比后,明顯要比那顆星星要更亮。朱元洪猜測它應該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流星,不過在它經過那顆星星后亮度驟減,但仍在肉眼可觀測的亮度,在最後它忽然就暗淡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朱元洪催促自己,但自己並沒有隨着自己的意願去休息,剛剛走出半步,他再一次回過頭看着天空。
記得爸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名詞——冬眠者,我本來不明白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的,然後爸跟我說起了天空,那時的我與現在的我一樣,就這樣看着天空。
“元洪,冬眠的意思本來是指生物在到冬天時準備食物然後長眠的一個階段,可是現在冬眠變成了一種謀求生存的手段,冬眠者其實就是一些為了謀求生存的人。”
朱元洪學者爸爸看着天空說:“爸爸,我們也需要謀求生存,我們可以可以算是冬眠者啊?”
“當然不是,冬眠者在蘇醒後接觸到社會往往都是自己陌生的,冬眠者往往都是帶有目的冬眠的,比如治療癌症,這是一條迫不得已的道路。”
朱元洪看着天空,若有所思。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感官變得靈敏了,他忽然注意到一點,為什麼那一顆流星異常的閃亮,接着又忽然暗了下來。
朱元洪給出了一個答案,可能是應該這個流星接觸到了什麼之後表面發生了什麼變化,在被太陽光照射到后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朱元洪得出的答案——它在太陽系內,而且與某一顆行星的距離很近。朱元洪想那可能是海王星,因為在那顆流星經過那裏后那顆星星的視星等急劇下降,最後變得肉眼不可見。如果那顆流星是高速運行的,那麼剛才那一次接觸它的速度應該會大幅度下降,令朱元洪疑惑的是它怎麼做到不停的加速的?這個問題只有利用儀器的觀察者才能解釋了,而自己只能看着這一幕用感覺去評價它很美,除此之後他沒有別的更多的選擇,或者去猜想,但想太多終究是無意義的。
它真美啊……
朱元洪扭過頭,走下了樓。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階梯,那冰冷的感覺一次次的刺激着他,就像一步步的步入長眠。冷是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着的唯一方式,用冷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再感到疼痛,他還是很害怕死亡的,如果冬眠遭遇不測自己很有可能死在那冰冷的儀器里。不過他已經習慣了,當成他的爸爸告訴他冬眠是謀求生存的一種手段,而現在自己總是在自責,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他的工作大多時候都是躺在冬眠倉里冬眠,所以他經常能感覺到肌膚貼在冰冷儀器上時的冷。
躺如冬眠倉后就會往裏面注入冬眠液,之後他們就會關上倉門,然後說加壓,朱元洪的工作無異於陸地上的“登天”,他和太空人一樣需要承受超負荷的壓力,那之後不斷的改進冬眠倉,直到研發出真正可以為正常人所適應的壓力為止。本來朱元洪以為這工作是不會有意外的,結果意外就像今天發生了。那時候研究人員忘記打開了體外血液循環系統,朱元洪的心臟差點被壓碎了,他從冬眠倉里出來時,血率先從耳朵、鼻孔里出來,之後他就吐了一地的鮮血……
朱元洪睡了下去,柔美的月光透過窗照了進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站在金黃色的田野里,當微風拂過時田野里的小麥就會隨風飄舞起來,一波一波的麥浪衝擊着朱元洪。除了之外麥浪,還有一名少女穿着長裙遠遠的站在一邊的小泥路上,她帶着一頂草帽,草帽上還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她蹲着然後站了起來,似乎是被朱元洪發現了而感到不安。少女站起后,輕柔的長裙隨着麥浪在碧藍的天空下舞動,沒有很生硬的“v”字形褶皺,褶皺都是“~”型的至於麥浪它看起來就像一條條的餘弦波重複着一個周期……少女微笑着看着朱元洪,然後朝他揮了揮手,朱元洪想走上前去,可剛剛邁出第一步,這個夢就結束了。
醒來后,同常人一樣,朱元洪忘記了那個夢,但卻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思緒纏繞着他,他不明白,擔心又疑惑,自己在想着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朱元洪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那天空明亮的很,藍天中夾着一縷縷的白雲,如同少女衣服的褶皺,以着“~”的形狀隨風飄去。
“結果還是在想個不停……一個人挺無聊的……”
朱元洪不再看向天空,他看向了地面,冷……還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