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啊——”
余佳期躺在宋言家的沙發上，她像一隻頹廢的廢柴，跟宋言訴苦，“我爸把兒子接回家了，時琛拒絕我了。”
她現在家庭愛情兩不順。
余佳期已經傷心到麻木了，提起她爸她只會挖苦嘲諷，不然她還能幹什麼？她現在已經不會再為她爸流眼淚了。
“你表白了？”
宋言問她，余佳期渾身無力，睜着兩隻眼睛，眼眶還是紅的，“我反正都這樣糟心了，我就去跟他表白，他拒絕我了，我真他媽的被打擊的不行了。”
“他拒絕你不玩弄你，說明人品不錯。”宋言聽了反而對時琛升起了一絲好感，並且客觀地為他平反一下。
余佳期坐起來，她渾身散發著灰撲撲的霉氣，聳拉着眼皮：“萬一是我太丑，時琛根本看不上我呢。”
宋言一口否定，“你不跟我比已經算是個大美女了，他怎麼可能看不上你？”
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余佳期眼神幽幽，提醒她話里的BUG：“你以前都罵我醜八怪的。”安慰人前能不能修打個補丁啊！余佳期哭笑不得。
宋言理直氣壯的頭頭是道：“以前我們不是朋友，陌生人在我這裏通通都是醜八怪，尤其是我的敵人，現在你已經是我的朋友，我就可以給你正常的評價，甚至人情的好評。”
“人情的好評？那不還是虛假控評，我還是丑啊！我要去整容，整成范冰冰！”余佳期倒回沙發上，氣不過地亂嚎。
“你要慎重，整容是有風險的，萬一沒整成范冰冰整成蛇精病了怎麼辦？要是真那麼好整，也不會就只有一個范冰冰了。”
宋言一盆冷水潑下來，余佳期只感覺心如死灰，她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只覺着人生無望，更加的絕望。
宋言不理余佳期，她打電話給陸淮日常的感情交流，陸淮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宋言心裏的小火苗燒起來，她心想他不會在跟顧夢舒通電話吧。
隔了1分鐘，陸淮打過來。
“言言，我今天不過去了，我在外頭。”
“你在外頭幹什麼？你要回家嗎？”
陸淮手機里的雜音很大，他好像在走路，一會兒他的聲音傳過來：“夢舒的室友失戀在酒吧喝酒，跟人起了衝突，夢舒打電話給我，我過去接他們，胖子他們也來了。”
“她不知道打110嗎？”
宋言眉頭皺緊，一雙眼裏全無笑意。
陸淮已經到酒吧了，他急着去接人就把電話給掛了。
余佳期起來問怎麼回事，宋言拉着個臉把事跟她講了，余佳期一聽就琢磨出顧夢舒的心思了，她忍不住呸了一口，“這個顧夢舒真賤吶，就藉著朋友的名義纏着陸淮，你還不能說她什麼。”
陸淮跟胖子李孟三人去了金景酒吧，這個酒吧在本地是出了名的亂。
三人進了酒吧，立刻被高昂的DJ聲震麻了耳朵，都快變成聾子了，酒吧里到處都是穿得性感清涼的男女在跳舞扭動，簡直就是群魔亂舞，像一群瘋子一樣。
陸淮掏出手機一面打電話一面四處尋人，突然間有人摸了他的屁股還掐了一把，陸淮沉着臉回頭，一個打着耳釘化着妝的男人沖他吹了聲口哨，眼神下流，一看就是基佬。
“滾。”
陸淮冷冰冰地吐了個字，男人笑嘻嘻，還用眼神調戲他。
胖子是鋼鐵直男最看不慣這種娘炮，他繃緊了渾身的肥肉好像一頭兇猛的大象一樣站到陸淮虛張聲勢，瞪着眼睛裝作一臉□□：“小子幹嘛，找死是不是？”
男人也是個聳貨，被他的兇橫給嚇到了，悻悻地掉頭走了。
……
“媽的，你再罵！你再罵！”
顧夢舒的室友王雪正在跟一群流氓吵架，她披頭散髮地尖叫。王雪失戀了精神上受了刺激，又喝了不少的酒壯膽，她現在敢跟人拚命。
猥瑣王雪的寸頭男人橫笑，一雙眼下流往王雪的三點上狠吃豆腐，嘴裏不乾不淨：“罵你□□，怎麼了？穿成這樣B都要露出來了，裝你媽什麼純！你不就來找人上的么。”
一群流氓鬨笑，王雪穿的一條V領弔帶包臀短裙，她因為失戀受了刺激來酒吧買醉，她故意穿得特別的暴露，男人上來就對她動手動腳。
“我去你媽！”
王雪衝過去就要打人，顧夢舒急忙使勁拉着她，王雪的弔帶裙的帶子突然就綳斷，她半邊胸露出來。這群男人更來勁了，一個一個下流地猛盯着瞧，哈哈大笑。
“黑成這樣，平時沒少讓男人操吧！”
“媽逼的我撕了你們！”
王雪尖叫哭叫着撲過去，這群男人圍着她們你一手我一手鬨笑着占她們的便宜。陸淮找過來他急忙衝過去分開她們，他用手臂擋在顧夢舒的身前，清寒的眸子沉如星海，“你們幹什麼？”
“喲，來了個帥哥，怎麼，哪個是你馬子？”
陸淮不想跟這幫混混吵，他轉身喊顧夢舒：“我們先回去。”
這群男人是本地名聲惡臭的混混，站在左邊的一個混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雙眼迷離腥紅，不知道是不是也嗑上頭了，他掄着酒瓶就衝過去兜頭砸向陸淮！
顧夢舒那一瞬間根本來不及多想她薅了陸淮一把衝過去擋在陸淮的跟前——
怦的一聲巨響！
酒瓶炸裂！
聲音驚天動地！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尖叫不止，不少人都嚇得逃離！
顧夢舒是懵的，她瞪大眼睛，她也沒有感覺到疼，就感覺到頭上重，鮮血從她的頭頂流下來污了她白凈的半張臉，她撲騰倒在了地上——
“夢舒！”
陸淮也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想到顧夢舒會衝出來救她，他呆了呆衝上去摟住顧夢舒！
“夢舒！”
“夢舒！！”
陸淮抬頭沖胖子李孟叫：“李孟打120胖子打110扣住他們！！”
陸淮抱起顧夢舒一路大叫‘讓開’往外沖。
……
顧夢舒在醫院裏睜開眼睛，她的腦子一團空白。
“你醒了。”
陸淮看到她睜眼他急忙站起身，顧夢舒腦子發懵，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這裏是病房，她的頭疼得鑽心，好像被撕了頭皮一樣火辣辣的疼。
“你別亂動。”
陸淮按住她，他想她一定是渴了，他急忙倒了一杯水在水裏插了一根吸管喂顧夢舒喝了半杯水，他坐下說：“還好你沒事，你頭上逢了10針，頭沒什麼事。”
顧夢舒嗓子發乾，她苦笑：“我頭髮是不是被剃了一塊，肯定醜死了。”
陸淮溫柔地說：“沒事，很快就會長出來的，對了，你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你爸媽過來？”
“不用告訴她們，離得那麼遠，她們工作又那麼忙，這下，可能要麻煩你了。”顧夢舒再次苦笑，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應該的，是我該好好感謝你救命之恩才是。”
“也是我叫你去的，幸好你沒事。”
顧夢舒鬆了口氣，心裏想，他沒有事就好，她看到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幾點了，她於是問他：“幾點了？”
“凌晨2點。”
都這麼晚了，顧夢舒吃了一驚，“你沒有回去。”他一直，在這裏照顧她嗎？顧夢舒胸口暖暖的。
“你這樣我怎麼回去？”
她是為他受的傷，他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醫院裏沒有人照顧，陸淮安慰她：“胖子李孟把你室友安全送回宿舍了，你別擔心。”
一大清早，宋言舒按了鬧鐘，她舒着懶腰起床，她跑到廚房一個人簡單弄了早餐，一手喝粥一手打電話給陸淮。
“嗨，男朋友，你起了沒？”
“我就沒睡，你起了。”
宋言舔掉嘴唇上的油，她瞪大眼珠子：“你沒睡？難道你想我想得徹夜難眠？”
陸淮正在水房裏打熱水，他把水閘關小一點，不由地翻個白眼：“我沒空想你，夢舒受傷了。”
陸淮蓋上水瓶蓋，他就站在鍋爐前跟她打電話，宋言哦了一聲，她一點都不關心顧夢舒受什麼傷，“她怎麼了？”她隨口問一句，不甚熱情。
“她替我擋了一下，被人打了。”
陸淮把昨晚的事簡單地說給宋言聽，宋言聽了一遍，她突然間吃不下飯了，她突然有了危機感覺着自己小瞧了顧夢舒，顧夢舒這一招美救英雄了不得了。
宋言講：“你還有課，你請個看護錢我來付，晚上我去看她。”
“我今天請假了，我找找看護。”
宋言心裏不高興了，她就是不舒服，也不想憋着，“她不是能走路么，不用你留在那裏照顧吧？我不想你留在那裏。”
平時陸淮巴不得她吃醋，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頭疼，他捏了捏眉心，“言言，她是為我受的傷，我留在這裏照顧她是應該的，而且我跟她是高中同學老朋友了，你不要亂吃醋。”
“她喜歡你。”
“你胡說什麼？”
陸淮聲音突然變了，特別的嚴厲，宋言嚇了一跳，她抿緊嘴唇往後靠在椅子上，表情也變了。
“好了，這件事我們暫時不討論了，你還是找找看護，錢不是問題，我晚上去看她，我掛了。”
宋言把手機丟在桌上，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好，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宋言今天下午從實驗室忙完，她就去了醫院，顧夢舒住在市二院。宋言找到9樓20號病房，她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顧夢舒的笑聲，夾着陸淮的。
宋言手握緊門把，她頓了一下擰開門進屋，顧夢舒看到了她笑容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後繼續笑沖宋言招手：“言言你來了，你快坐，我還在催陸淮趕緊回去呢。”
宋言拉了張椅子坐下，她笑眯眯：“你精神真好，一點都不像有病，你真不是在裝病嘛？”
她用撒嬌的口吻說，平時這樣，陸淮是寵着她的，今天陸淮直接鎖了眉頭，他喊宋言過去看顧夢舒的傷，10針，頭髮剃了一片，這麼重的傷她竟然還開顧夢舒的玩笑！尤其是陸淮知道，她還是故意的！
“頭髮都剃了啊，光禿禿的，好醜。”
宋言呶了下嘴，她的口氣很沒良心，尤其刻薄，刻薄還理直氣壯。
顧夢舒只笑一笑，陸淮眉頭皺得更緊，顧夢舒是為他受傷的，他心裏很愧疚，宋言這樣沒大沒小的讓他很尷尬。
“別口沒遮攔，拿惡趣味當搞笑。”
陸淮也不留口，當著面毫不留情地斥了宋言，顧夢舒瞪了他一眼，她替宋言解圍，“言言本來就是小孩子心性，她沒有惡意的，你幹什麼凶她，她是想你了，吃我這前女友的醋了。”
顧夢舒講着撲哧一笑，她說：“言言，我跟陸淮沒有什麼的，好了，陸淮，你趕緊跟言言回去吧。”
“看護請了嗎？”
宋言回頭問陸淮，陸淮的臉色還是不好看，他點了點頭，宋言更加坦然，看護都請了這下什麼都不欠了，她拉着陸淮的手晃了晃：“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我飯都沒吃，我快餓死了啦。”
“夢舒，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打電話給我。”
陸淮講，顧夢舒點點頭，宋言看了一眼床頭，突然搖頭砸舌的，“水果都沒了，你趕緊去給夢夢買點水果回來，我在這裏等着你。”
陸淮就拿着錢包去了，宋言去關上門，她拉開椅子坐下，顧夢舒臉上的笑也沒有了，眼神很深地看宋言。都是聰明人，顧夢舒知道她是支開陸淮有話要說。
“夢夢，這次以後，你不要再跟陸淮見面了。”
宋言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天真，眼裏全是不合年齡的成熟與銳利，甚至是冷酷，顧夢舒笑了一下，“你又亂吃醋，我跟陸淮是多年的——”
“顧夢舒，你的高考成績上不了985，但是能勉強上個211，你為什麼放棄，選了二本的C大？”
宋言的眼神很犀利，顧夢舒的笑容已經快要維持不住，宋言盯着她講：“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別打着朋友的愰子把自己美化得很高貴，我跟時琛的照片是你拍的吧？還在我面前裝。”
顧夢舒被她揭了心思，她一時間慌亂無措，卻又不忿宋言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樣子，她也不說話，一張臉變得蒼白。
“我喜歡的，除非我不要了，否則誰都別想搶走，我不喜歡在這些事上動心思，但是你太煩人了。”
“你拿什麼跟我爭？”
宋言打量顧夢舒，她覺着顧夢舒完全是在自取其辱，“智商，學歷，家世，相貌，你哪一樣比的上我？”
顧夢舒呼吸發抖，然後兩隻手死死地抓緊了被子，她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住眼淚，憋得滿臉連同眼睛都是通紅的，“我沒有喜歡陸淮，隨便你信不信。”
顧夢舒費儘力氣才從嘴裏擠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被宋言羞辱，她唯一的反抗就是不承認武裝自己！就像當初她高考失利，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她約了陸淮主動提出分手！她在陸淮面前維持了自己的驕傲！
“還要裝？”
“我說我沒有喜歡陸淮——”
顧夢舒快要崩潰了沖宋言喊，陸淮正好推門進來，他恰好聽到了這句話，他以為宋言又欺負了顧夢舒，臉一下拉長。
“陸淮，謝謝你照顧我，我已經好多了。”
顧夢舒臉板着，口氣硬綁綁，她心裏委屈，夾着哭腔講：“你不用再來看我了，我受不起，你們走吧。”
說完顧夢舒躺到床上，拉上被子蓋住自己背過身去，她一躺下眼淚就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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