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打掃監獄
趙二向管全一招手：“哦，管全你來了正好，跟我一起來，去地牢！”
“哦……哦，好的！”管全心想，去地牢的話，那應該不是對付我們……啊呸！我們又沒犯錯，怕什麼！
到了地牢前，看守的獄吏連忙躬身行禮，與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腿直打顫。
趙二見狀心說這幫人怎麼這麼慫，看見區區一百個人就嚇成這樣。
“把地牢打開吧！”趙二下令道。
獄吏連忙聽令搬開了地牢的石板，然而因為恐懼，原本很熟練的動作突然變得生疏了，差一點讓石板脫手。
趙二繼續下令：“把裏面的犯人全部叫出來！”
獄吏拿起鑰匙下去了，只聽下面又是亂糟糟的一片嘈雜聲音：
“開飯了嘛！”
“有本事殺了俺！”
“冤枉啊！”
“嘎嘣脆！”
獄吏連忙喝道：“都他X的給老子閉嘴！又欠收拾了是不？”
這獄吏一見了犯人，瞬間就驅散了剛才的恐懼，威風又抖了起來。而犯人們也瞬間老實了一些，畢竟平時在這個監獄裏，獄吏就是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積威甚重。不過在看到獄吏把他們的牢門依次打開后，他們的膽子又上來了：
“是大赦嘛？”
“哎呀媽呀，可算能出去了！”
“憋死老子了！”
“俺這輩子再也不吃蟲子了！”
獄吏再次喝道：“都吵吵什麼？給老子排好隊上去！”
犯人們這次卻不肯配合了，一方面他們以為是大赦了，不用再怕這個狗屁獄吏了。另一方面，他們也知道縣衙里人手不足，一旦把他們放出牢門，他們就算鬧起事來，也沒人彈壓得住。
獄吏大怒，舉起棍子就朝幾個嚷嚷得最厲害的犯人身上打去，同時罵道：“反了天了你們！狗東西，你們以為大赦了？”
那幾個挨打的犯人剛要反抗，一聽獄吏說不是大赦，趕忙強壓住怒火，問道：“不是大赦？那這是幹嘛？”
“耍我們么？”
獄吏趾高氣揚地回到：“縣尉大人要你們上去，都給我老實點，聽見沒有！”
“縣尉？那個吸血鬼胖子諸葛暗？”
監獄裏的犯人向來消息閉塞，他們還以為現在的縣尉是前任的那個人。
獄吏啐了口吐沫，罵道：“呸！諸葛暗那狗官早被撤職了，甭廢話，快給我上去，縣尉大人還等着呢！”
犯人們只好老老實實地跟着獄吏上去，不過還是有部分犯人心存幻想，想着一會兒上去后趁機搞點事情，萬一能趁亂逃脫，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些犯人久不見陽光，一出地牢，先被陽光刺瞎了眼睛，好一陣子才恢復過來。等他們眼睛適應過來后一看，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看見了趙二帶來的全副武裝的一百戰兵。這一百人全副鐵甲，筆直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冷眼望着他們。
這下所有囚犯都徹底老實了，雖然不知道這一百虎狼兵是哪裏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要殺自己不需費片刻功夫。
趙二眯着眼看了看這五十多人，同時來回踱步，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這些囚犯也開始緊張地觀察着這位新來的縣尉，心說這位新縣尉果然了得，竟能搞來這麼多精兵強將，這些人肯定不是原先縣裏那幫廢物兵，那些兵也沒這麼多盔甲。有個別眼尖的犯人這時才認出，這位縣尉好像就是昨天來過的那人。
趙二看了看，這些囚犯一個個灰頭土臉。穿着髒兮兮、臭烘烘的，自從發到他們手裏后就沒再洗過的赭衣（囚服）。他們個個面黃肌瘦，精神狀態卻異常的良好，這令趙二大感奇怪。事後一問管全，才知道那些精神狀態不好的，早就死在地牢裏了。
趙二晾了他們一會兒后，才對他們開口道：“諸位雜碎……”
話一出口，周圍的吏員都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那些囚犯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聽趙二繼續道：
“容本官自我介紹下，本官是本縣新任的縣尉，姓趙。今天叫你們上來呢，主要是因為，本縣目前錢糧周轉方面有些困難。”
囚犯們一聽這話納悶了，心說你缺錢跟我們有啥關係，我們又沒錢給你！
趙二緩緩地向他們解釋道：“本官看了看縣裏的賬目，發覺這牢獄的支出不小啊！縣裏每天都得給你們提供糧食，實在是虧本。本官就在思考，為什麼要拿好好的糧食來餵養你們這些渣子呢？所以本官打算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這狗官！比諸葛暗還狠！就為了省點糧食就打算餓死我們啊！
囚犯們不由得開始躁動起來，也顧不得害怕了。
而趙二早有準備，一抬手，戰兵們立刻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變換陣型，分散開來，迅速把這些囚犯都給圍了起來，不僅圍着，還拿武器對準了他們。
囚犯們這下徹底慌了，之前的躁動再度變為了恐懼。
這狗日的縣尉是打算直接殺了我們啊！太狠了這也！
於是他們有的跪地求饒，有的大聲怒罵，有的哭哭啼啼，亂成一團。有的人雖然想反抗殺出去，但又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此刻更加沒了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趙二大笑，逗這幫犯人還真是有趣。
管全就比較會湊趣，問道：“大人何故發笑？”
趙二對管全的識趣很滿意，笑答曰：“我笑這幫鼠輩，在地牢底下時叫得那麼歡暢，上來后卻又如此膽小。”
管全拍馬屁道：“大人虎威，又豈是這幫宵小能抗拒的。”
趙二呵呵一笑，然後對犯人們說：“好，不跟你們玩笑了。今天本官來，是打算告訴你們，你們從今天起，就得開始給我幹活了，本官確實缺錢不假，但若是為了這個而殺了你們，又不合算，因為處理屍首還得麻煩我的手下。所以索性讓你們去幹活，用你們的勞力來抵償你們的花費。”
犯人們一聽不用死了，頓時鬆了口氣，繼而有的人心裏就開始罵了：這狗日的縣尉，讓我們幹活直接下令就好了，原先又不是沒幹過活，我們又不會不聽。非得先嚇唬我們玩玩，真是缺德帶冒煙！
趙二卻不這麼認為，這些囚犯一個個目無法紀，無法無天，不聽管教。如果單純只是給他們下令，而不事先嚇唬他們一下，他們難免不會生出異心，伺機逃亡。現在先向他們展示自己的武力，再表現出輕視他們性命的態度，他們才會老實一些。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幹活時敢有什麼其他心思，本官並不介意直接取走你們狗命，聽見了嗎？”
有些膽小的囚犯立刻服軟道：“多謝大人，小的一定努力幹活，以報答大人不殺之恩！”
有帶頭的，其餘人自然紛紛跟着表示願意聽從調遣，一定老老實實幹活。
趙二滿意地拍拍手，說：“很好！那麼我就來宣佈你們今天要做的第一件工作……打掃衛生！”
打掃衛生？管全眼珠一轉，立刻想起了昨天跟縣尉提起的雇傭掾吏的事。原來如此，這位縣尉大人打算拿囚犯來做一部分掾吏的工作，這樣就可以節省不少錢糧了。
這位趙縣尉真不是一般的摳門！管全心裏不由得一翹大拇指。上任縣尉是個吸血鬼，而這任縣尉就是鐵公雞了！管全直接在心裏給趙二定了性。
不過打掃衛生這事，也不是說干就能幹的，首先有個問題得解決了。
管全小聲提醒趙二：“大人，打掃工具可能不太夠用。”
趙二想了想，問他：“嗯……這我倒是沒考慮到。不知這些工具可否現場製作？”
居然連這點錢都省！真是服了。管全回道：“大人真是好主意！不過在下覺得，這些工具製作起來尚需時日，今日可以先向周圍鄰居借用一些，然後明日再進行製作。”
趙二說：“噢對，可以借。既然這樣，製作工具可以先不急，先去借一些工具來。”
不一會兒工具就借來了，畢竟這東西並非天天用，各家各戶的掃具都處於空閑狀態，又不是值錢的東西。所以很多鄰居直接表示不用還了，就當孝敬縣裏了。
能住在縣衙附近的居民，都不是窮人，自然不在乎這個。
將工具分發給眾囚犯后，趙二下令道：“你們首先要清掃的，是自己的狗窩。好好掃，一會兒我下去檢查！”
眾人原以為是要打掃縣衙，沒想到縣尉竟然先讓他們打掃地牢。要知道這地牢自建成以來，基本上……壓根就沒被打掃過，獄吏們從來也只是送飯進去，拖屍體出來而已。至於犯人自己，雖然也想打掃，但是卻沒工具。畢竟在縣衙里的人看來，這些犯人被關進去就是去受罪的，哪會去改善他們的衛生條件。
趙二卻不這麼看，雖然他同樣看不起這些社會敗類。但這些人畢竟是能給他帶來利益的勞力，還是免費的。唯一的缺陷在於數量就那麼多，想增加也增加不了多少。所以他們的生命安全就應該得到保護，這地牢的衛生條件極差，平常人住進去幾乎是必死無疑。只有這些殘存下來的頑強者能夠多堅持些時日。現在的這五十多人雖然看起來還算有精神，但如果對他們的生存環境不加以改善，那麼時間久了，終究也會死在裏面。
犯人們下去打掃時，趙二派一個獄吏下去監視他們。不過，沒多久那個獄吏就受不了了。
一方面，平時那些獄吏在下面呆的時間不會太長，現在突然讓他們下去長時間監視，受不了。另一方面，這地牢裏的垃圾，在未打掃之前，基本已經硬結，氣味濃度早已固定下來。但一經打掃，煙塵之下，氣味濃度急劇飆升，已經可以媲美毒氣室了。
那些犯人倒是不受影響，估計他們的嗅覺系統早就徹底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