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信徒高升

趙二建議道：“這董卓我聽說不是什麼好人。去投奔他八成沒什麼好事。咱們不如去投皇甫嵩和朱儁。他們對咱們還不錯，又一起並肩作戰過，可以信得過。”

董卓是不是好人，劉備等人並不清楚，但是他們清楚董卓是世家大族，同時與自己沒有什麼聯繫，去投奔董卓的話，董卓不一定會待見他們。要是那董卓公事公辦還好說，萬一要是看他們不順眼，拿他們當炮灰……到那時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而皇甫嵩和朱儁這兩人，看起來跟盧植關係不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應該是信得過的吧！

劉備覺得趙二說得有理，再次調轉方向，奔潁川而去。

就這樣，劉備軍因為趙二的建議沒有繼續向北，救董卓一命這事也沒發生。後來聽聞這董卓還是死裏逃生，逃過一劫。只是有小道消息稱，他屁股附近的某個位置中了一箭，受了不可為外人道的傷。

半路上，趙二無意中看到有的士兵給自己打了綁腿，就是電視劇里八路軍們在小腿上纏得那種。據他們說這玩意可以讓自己走路不累。

綁腿這玩意，在歷史上很早就有了，說不好是啥時候發明的，在中國歷史上也曾多次被軍隊運用過。

趙二對這玩意了解不多，只知道打了綁腿后，可以提升人的長途行軍能力。而缺點嘛……好像是對健康不利，畢竟阻塞血液循環，時間長了肯定要出問題。

於是趙二詔令全軍，綁腿這玩意，白天行軍時可以纏，趙二不鼓勵也不阻止。但是中途休息時，必須解下來，放鬆雙腿。

部隊回到潁川，劉備他們發現朝廷已經派出官員開始組織善後重建工作了，不像上次來時那樣破破爛爛的了。這也預示一個信號：黃巾軍開始走下坡路了。

劉備向官員表明身份，然後詢問朱儁他們的下落，告之朱儁大軍就在潁川郡治、同時也是豫州州治所在的陽翟，皇甫嵩與曹操則追着黃巾軍往東北方向去了，現在大致應該在兗州的陳留或者東郡。

劉備等人簡單商議了下，覺得還是去朱儁那裏合適。朱儁近在眼前，而且位置明確。去他那裏就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人。

部隊加快了速度，到了陽翟后發現又撲了個空。潁川郡新任太守王瓖告訴他們朱儁已經在不久前離開了陽翟，去了另一個地方。

看來這朱儁現在又恢復了流動作戰狀態，這可真麻煩。

而王瓖又告訴他們，皇甫嵩和曹操的位置倒是很確定，就在兗州東郡的倉亭，他們已經在那裏與黃巾軍卜己部對峙了一段時間了。

怎麼辦？回頭去投奔位置確定的皇甫嵩，還是繼續去找流動狀態的朱儁？

劉備等人又商議了下，覺得還是別折騰了，繼續追朱儁吧，朱儁雖然總在移動，但至少離現在的位置較近，加快速度應該能追上。要是改去兗州，誰知道皇甫嵩他們會不會再次移動？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陽翟時，趙二意外得知豫州刺史居然是王允！

趙二當即吵着要去見見王允，順便看看傳說中的貂蟬，嘿嘿嘿！

然而眾人顯然不會讓他如願，直接無視了趙二的無理要求。

於是劉備軍再次追趕，經過幾度輾轉，最後終於在軒轅山附近找到了朱儁。

朱儁一聽有九千黑巾軍來投，立刻猜出是劉備的軍隊，於是熱情歡迎了劉備他們。在中軍大帳里，朱儁向他們介紹了下近期情況。首先是董卓那邊，這董卓本人軍事能力如何不知，但是臨陣換帥畢竟是兵家大忌，原本已經快支撐不住的張角軍鹹魚翻身，大破官軍，來了個長社之戰的翻版。

而接到張角軍反敗為勝的消息后，張梁和張寶也不急着去與張角匯合了。反而兵分兩路，跟官軍打起了游擊，妄圖帶着官軍兜圈子拖垮官軍。

皇甫嵩、朱儁哪會讓他們如意。亦兵分兩路，皇甫嵩去追張梁，朱儁去追張寶。這張梁張寶的軍事能力可比波才差到不知哪裏去了，想兜圈子不成，反而把自己陷入困地。現在張寶就被朱儁的官軍成功堵在軒轅山下。而波才本人則帶着一小股黃巾賊脫離大隊，不知去了哪裏。

朱儁很欣賞劉備的才幹，對於他麾下的黑巾軍也非常滿意。這些黑巾軍裝備好，士氣高，紅光滿面的，一看就是支能打硬仗的精銳。所以朱儁決定，後天與張寶軍的決戰，就由劉備軍來打先鋒。

當然，前提是先把他們的肚子填飽，這些精銳們已經斷糧幾天了。

決戰日。山腳下，雙方軍隊列陣待戰。對面張寶軍黃壓壓的一片，據朱儁說大約有八、九萬人。那張寶雖然經歷了長社之戰大敗，損失了不少部隊。但是在後來的逃亡中，他一面收攏長社之戰逃散的潰卒，一面又在沿途吸收了不少其他地方的黃巾軍勢力，使得兵力又恢復了大半。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他們的士氣極為低下，隊形更是混亂，怎麼看都是一副一衝就會垮的樣子。

故而無論是朱儁還是劉備，都認為這仗基本毫無懸念，勝在必得。

與劉備軍的鬥志滿滿不同，張寶就愁眉苦臉多了。這張寶身為張角的親弟弟，自張角起事以來就跟着他，更是獲得“地公將軍”的稱號，可以說是全黃巾軍中當之無愧的第二人，二當家。但是這個二當家明顯能力與地位不符，至少領軍打仗方面可以說是半點天賦都無。

本來軍事能力不行，也沒什麼，宗教高層不一定要擅長這方面。問題是他張寶偏偏又非常喜歡領軍作戰，覺得這樣很威風。就是他非要奪了波才的指揮權，要親自指揮部隊，最終導致了今天的境地。

他一直冥思苦想破敵之法，然而到現在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現在馬上就要開打了，更是急的不行。最終，在危急交迫之下，他猛地一拍腦門，頓時開了竅，想出了一個辦法：

武將單挑！

這辦法乍一聽似乎不怎麼地。但一細想，卻也有其道理可循。蓋因現在黃巾軍主要的問題在於士氣不高。雖然黃巾軍人數是官軍的兩倍，但是沒有訓練，沒有兵種搭配，更因為連打敗仗而丟了士氣，所以被只有區區幾萬的官軍追得四處跑。只要能夠稍稍恢復一下士氣，那麼至少就能形成暫時對峙狀態，不用再逃命了。

要說這提升軍隊士氣的方法，也有不少，只是其他提升士氣的方法，現在用是來不及了。而用陣前單挑來提升士氣，還是來得及的。他知道朱儁軍中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武將，朱儁本人則一把年紀了，更不可能下場單挑。

如果對方答應單挑，那麼就可以利用單挑的勝利來振奮士氣。如果對方不接受單挑，那麼就證明了對方的膽怯，同樣可以起到提升士氣的效果。

只是他漏算了劉備三兄弟。

這也難怪，當時劉備他們名聲不顯，誰也不知道這三人武藝高強，連朱儁都不知道，更別提張寶了。要是知道的話，張寶決計不會用這種餿主意的。

單挑的人選早已定好，就是副帥高升。原本黃巾軍帳下武藝最好的就是青州的陳氏兄弟，陳氏兄弟武功蓋世，張寶是親眼見過的，讓他們來玩單挑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可惜他們遠在青州，而且很久沒音訊了。比陳氏兄弟稍差一籌的則是曾經的七州武林盟主程遠志，可惜他死在幽州了，據說是死於亂軍之中。不過這高升也不錯，他另有一番際遇。

這高升是張寶在黃巾教發展初期，從另一個宗教挖牆腳挖過來的。那個宗教名為爺門教，其信徒並不多，口號是信春割，得永生。春割是什麼張寶不清楚，張寶猜測應是該教供奉的某位神明。這個高升在教中只是外圍弟子，對教義也不怎麼虔誠，但卻是一名難得的勇士。他自稱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馬，胸口碎大石。一身的橫練功夫，端的是十分了得。這個高升自從改信黃巾教后，一開始還堅持每天讚頌春割，但後來就喊得少了，最近更是一次都沒喊過。張寶對於他這種成功轉換信仰的例子感到很滿意。還通報全軍向他學習。

既然計議已定，張寶便令高升獨自一騎走出陣中，立於最前，然後大聲挑釁，要求單挑。

劉備等人一聽這個要求，隨即一愣，然後均哈哈大笑起來，都覺得這張寶真是腦子抽了，沒事玩什麼單挑。趙二更是大笑，在關羽張飛面前要求單挑，他們到底咋想的。

趙二一邊笑，一邊對張飛說：“老張，既然對方對自己武力那麼自信，你就去把他宰了吧！正好振奮下士氣。”

張飛推讓道：“要不二哥你去吧！”

關羽拒絕道：“三弟你去吧！”

“你去！”“你去！”“讓你去你就去”……

……“黑虎掏心！”“猴子偷桃！”

一開始倆人是推讓，推讓了一番后就演變成打鬥了，劉備趕忙阻止，心說平時你們打來打去我就不管了，現在在陣前鬧這一出，還不讓敵人看笑話？幸好朱儁不在，不然丟臉丟大了。

最終劉備拍板決定讓張飛去。而張飛也不含糊，穿上衣服，提上褲子，披好甲胄，縱馬前往高升處。高升見有人應戰，也很興奮，也縱馬朝張飛沖了過來。一面沖一面喊：

“來將通名！”

“俺乃燕人張飛張翼德！”

“俺乃冀州高升高蓋天！”

兩人在雙方軍陣中央處交鋒，雙雙縱馬交錯而過，試探着拼了一記。張飛用的是丈八三棱矛，高升用的則是一桿黑纓白桿大銀槍。兩人先是互相試了下對方力量，而後再次回馬衝鋒，交錯而過，又試了下對方的出手速度。

經過兩回合的試探后，張飛覺得對方實力遠遜於自己，便放下心來，於是決定下一回合直接殺了對方完事。他觀看了下高升的表情，意外的發現對方竟也是一臉自信，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由有些奇怪，但他也不去想太多，因為想多了也沒用。於是再度縱馬衝鋒，在經過對方身邊時，直接全力一擊，一矛刺中對方胸口，對方閃避不及，慘叫一聲被刺落馬下。

正當張飛覺得自己已經勝了，準備擺馬回陣接受歡呼時，卻意外地聽到：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