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廣宗再練兵

劉備一聽是自己老師帶兵，當即就坐不住了，立刻提出要帶兵去幫自己老師。並表示雖然青州這裏仍然有不少黃巾賊，但是其問題的源頭卻在冀州張角之處。只要冀州張角還活一日，這天下間便無安寧可言，而只要張角一死，其他州郡的黃巾們自會潰散。

趙二心說這劉備還真是能折騰，兩次都是，剛打完仗就想立刻去打下一處，真是個戰爭狂啊！

當然，劉備是老闆，他要去哪，自己也只能跟着。不過趙二還是提出部隊需要休整一下，至少補下兵，籌集些糧草。這可是幾千多張嘴，不是原著中那五百村民能比的。

龔景也勸劉備先留下休整下，讓劉備的軍隊在自己這裏多留些日子，好震懾下周圍的黃巾餘孽。況且現在盧植軍隊所處的位置，也需要打探一番才能知道，不然劉備就算想去投靠盧植，也找不到他——冀州可是很大的。

這時鄒靖發話了，他提出他要離開這裏回幽州了，不能再陪劉備繼續征戰下去了。

鄒靖表示自己只是尊劉焉之命前來援救青州，一旦青州城之圍一解，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需要帶兵回幽州了。他雖然也想勸劉備回幽州，但知道這不太可能，所以也就沒勸他。只是感嘆不能繼續與劉備共事了。他其實對劉備的印象不錯，只是也看出劉備野心很大，不太可能留在一地甘於做一些善後收尾的事。

於是劉備決定留下休整，而鄒靖也並不急於馬上離開，也跟着一起休整。

還是按原計劃，從難民中補兵。龔景為了答謝他們的救援，提出他們可以優先從俘虜的黃巾軍中挑選人員，劉備自然婉拒，鄒靖卻樂得接受了龔景的好意。龔景又提出府庫軍械“盡可取用”，這下趙二他們又高興了。

劉備也只得由他們去，經過兩次戰鬥后，他也認識到了鎧甲的重要性。在之前的戰鬥中，因為數量對比懸殊，劉備也免不了親自與敵軍戰鬥，曾經挨了敵人士兵的不少攻擊，但因為有鎧甲的防護，所以自己一點事都沒。自己這個將領尚且會挨刀，更何況身處一線的士兵們呢？

過了幾天，龔景從鄰郡那邊接到了被積壓了一堆的朝廷邸報，從邸報中得知，朱儁所部在與波才軍的戰鬥中失利，退往長社了。皇甫嵩知道此事後，準備前去救援。至於盧植的部隊，目前正在冀州廣宗，與張角主力對峙中，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趙二看了下去廣宗的地圖，發現幾乎都是陸路。雖然中途也需要渡過不少河，但那些河幾乎都是西南-東北流向的。劉備軍需要往西北方向去，只能跨河而過，卻沒辦法乘船直達。所以提出需要至少四倍的輔兵，於是便在原基礎上又增加了兩千輔兵的名額。戰兵倒是沒變，只補滿了原先的一千名額而已。

不是趙二不想擴充戰兵數量，實在是因為又有一批涿縣老兵要回幽州了。他們會跟着鄒靖一起走。再算上中途戰死的，現在劉備軍中的老兵比例已經非常低了，想擴軍實在無力呀！

人招募齊了后，便是領取物資。趙二發現這青州的府庫裝備又與幽州有些不同。青州雖然比幽州富裕，但有一點卻是比不過幽州的，那就是皮盔的數量並不充足，同樣材質的皮甲亦是如此。這樣一來，就難免有一部分士兵處於無盔狀態了。

趙二便問庫吏，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可以護住腦袋的玩意？庫吏說有，便帶他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指了指堆放在這邊的一種奇怪的玩意。趙二隨手拿起一件看了看，發現這是一種縫滿鐵片的頭巾，庫吏介紹說青州這邊的官軍有不少人都裝備這個。趙二感覺這玩意還不如拼接式鐵盔，但總比沒有強。於是趙二也給自己士兵裝備了一些。

另外趙二根據自己在戰場上的親身經歷，決定給每個士兵都配發了兩副用薄布做成的簡易口罩（面巾），省得一打起仗來煙塵滿天飛，仗還沒打完先吃一嘴土。

都準備好后，劉備就啟程出發了。而鄒靖還在忙着繼續休整，等休整好后，他也會立刻返回幽州，從此再無相見之機。

一路上，趙二見識到了許多亂世中的慘狀，這裏受黃巾之亂的影響可比幽州大多了。路邊的難民們各種易子而食，甚至有一家人當著他們的面，把上一刻還是活生生的小孩子給生生扒皮拆骨做成了肉湯。這可把趙二給噁心得不行。趙二原先對歷史也算頗有了解，古代戰亂時期老百姓過的什麼日子，他也是知道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一回事。

劉備他們對此倒是司空見慣，雖然劉備一直搖頭嘆氣，但也沒上去阻止。畢竟這樣的情況太多了，根本救不過來。他認為只有早一點打倒張角，滅了黃巾，這些老百姓才能擺脫這種境地。所以便下令加速趕往廣宗。

部隊一直向西北，渡過黃河，進入冀州，又走了一段，終於到達廣宗。這一路上倒是都有老百姓願意充當嚮導，完全沒有走錯路，這讓劉備愈發覺得獲得民眾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這黃巾賊當初也是走的群眾路線，靠施符水治病、求雨獲得了不少百姓的支持。但一經造反之後，便立刻背離了群眾路線，一路燒殺搶掠，破壞民生，把老百姓的生活攪得苦不堪言。惹得各地百姓紛紛開始痛恨黃巾賊，反而甘願為黑暗腐敗的朝廷效力。之前朝廷再怎麼壓迫他們，至少他們部分人還能有條活路。這黃巾賊一造反，所過之處，人人都沒好日子過了。他們這才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支持黃巾。

到達廣宗時，朝廷官軍與黃巾軍的偵騎同時發現了他們。黃巾軍一見他們沒裹黃巾，便知道不是一路的，只是在遠處繼續偵查。而朝廷官軍則派人上來聯絡，詢問身份。

“這位大人，在下劉備劉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後。亦是你們盧中郎的學生。聽聞家師在此討賊，特帶兵來助。”

那人一聽是盧植的學生，立刻回去通報，不多時便邀請他們進入官軍大營。

進去后，在中軍大帳中，劉備等人見到了這位官軍統帥，北中郎將盧植。這盧植個子很高，頭髮花白，留着八字鬍，下顎有一叢短須。面目剛正而威嚴，舉止從容自有一股氣度，不愧是朝廷派出統領大軍的高官。

劉備與盧植互抒師徒之情，相談甚歡，同時也將其他幾人介紹給盧植，盧植聽劉備說這支部隊全靠趙二訓練而成后，亦對趙二刮目相看。他簡單詢問了下當初在涿縣時的訓練情況，趙二就隨便忽悠了幾句，胡扯了一些什麼“只要把士兵喂的飽飽的，再死命的練，不怕他們戰鬥力不強”之類的話，具體細節卻不多說。而盧植也不細問，直誇趙二是個練兵大才，說他“深得練兵之精要”！趙二只得陪笑着謙虛了幾句。

這盧植與之前遇到的太守們不同，並沒有見客就擺酒宴大吃大喝，只是簡單弄了點飯菜，沒有酒，分量也是將將能吃飽的樣子。吃飯時也很少客套，更多的是與劉備討論軍略。

據盧植所說，這張角自從與自己大軍交戰以來，受了不少挫。於是學乖了，退守到廣宗后，就一直避戰不出，尋找戰機。張角軍十五萬，盧植軍五萬，已經在這裏對峙很久了。張角軍雖然數量多，但質量極為不堪，面對盧植的五萬官軍，尚處於下峰。而盧植這邊亦因為對方數量是自己三倍，而不敢輕易發起總攻。雙方就這麼耗着，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過盧植信心在握。因為張角軍雖然人數多，但同時也意味着吃得也多。每天糧草消耗極大，但糧食補給卻很受限制。相比之下，盧植兵力少，還有朝廷源源不斷的補給供應。最先被拖垮的只會是張角。

最後盧植讓劉備軍暫時編入他的作戰序列，聽候他的指揮。之後就各自下去休息了。

別人開始休息了，趙二卻開始忙了。打仗時候他很少指揮，為了自身安全還經常躲進輔兵隊伍里。部隊閑下來時，卻需要他這個練兵官來督促訓練。現在敵我雙方處於對峙期，短時間內不會有戰鬥，正是練兵的好時候。更加況且現在劉備軍中大部分都是沒受過什麼訓練的新兵，之前在青州作戰時，都是受過訓練的部隊在前，沒受過訓練的部隊在後充數。而且當時鄒靖的官軍也在，足以應對當時的情況，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另外，經歷了兩場實戰後，趙二自己對練兵方面也有了一些心得。不再是只局限於書本知識。現在有時間了，他正好趁機根據實際經驗，對麾下士兵的訓練進行了一些改進。

首先是騎兵。他先詢問了下關羽、張飛兩個人這段時間在馬上作戰的經驗。得知在馬上追殺潰敵時，用環首刀這類的揮砍類兵器的效率，比起長槍這種突刺類兵器要高。用環首刀追殺時，只需要縱馬經過敵人身旁，然後用刀輕輕一劃即可。但若是用長矛，則需要先減速到與敵人跑速相同，然後用矛瞄準了敵人後背再捅，捅完還要立刻拔出，否則矛極容易因為馬速帶動脫手而出。若是不慎卡住槍頭了，一時拔不出，那往往只能直接棄矛了。

於是趙二便讓關羽負責教授騎兵們馬上使用環首刀的方法。

之後是弓兵，趙二覺得雖然弓這種武器比起弩來，射速要快，拋射的效果更佳（弩在拋射時，射出的弩矢容易翻跟頭）。但是弓對使用者的要求有些過高。一般需要長時間訓練，或者從獵戶中招募才可。劉備軍中可沒那麼多獵戶，更沒有那麼長的訓練時間。所以趙二決定暫時讓所有弓兵改用弩，並且擴大弩兵在部隊中的比例。在涿郡作戰時，劉備軍中的弓箭手之所以能嚇到敵人，主要是因為敵人之前被涿郡弩手的輪射打怕了。在青州作戰時，劉備軍中的弓箭手就毫無建樹。所以有一隻數量規模尚可的遠程打擊力量，對於劉備軍日後的作戰是必須的。

至於步兵則沒什麼需要改進的。他們那只有刀牌手和槍兵的簡易版鴛鴦陣尚不熟練，還是應以繼續增加熟練度為主。

至於輔兵。由於他們並不進行直接戰鬥，所以只進行基本的隊列訓練，以期日後升為戰兵時能夠減少訓練時間。

劉備也提出了一些訓練意見，他覺得現在部隊雖然有了小隊陣型，但大的軍陣還沒有，每次打仗時都是一窩蜂一樣往前沖，很難控制。提議訓練一些大的軍陣，比如錐形陣、雁行陣之類的。趙二想了想有道理，就同意了。當然，趙二的兵書里可沒寫這些陣怎麼練，好在旁邊就是盧植的官軍，他們中肯定有人會。於是讓劉備向盧植申請，調了幾個官軍軍官過來協助。

趙二又抽空去觀察了下廣宗這邊敵人的城防。忽然覺得有個機會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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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山東那邊發現了一個東漢末年墓穴，其出土的墓葬兵俑，腦袋上看起來就像是裹了一個佈滿鐵片的頭巾。故而猜測當時青州的部隊就是普遍裝備這個，來代替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