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身份

周憶南見她吃的正開心，“不夠再去拿。”

黎小小尷尬一笑，自己的心事被說中，但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桌上兩個原本滿滿當當的盤子，現在已經被自己吃的只剩那碗裏的半碗麵湯，“呵呵，飽，飽了。”

周憶南突然起身，朝黎小小招了招手，“走吧，陪我過去拿，我還沒吃。”

黎小小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那就再拿點，就拿一點點，嘿嘿。

周憶南很高，看起來應該是一米八幾的樣子，黎小小邁着小碎步跑到他身後跟着，“你剛剛說四點下的飛機，那你是到這邊出差嗎？”

黎小小像打開話匣子的好奇寶寶，一邊夾着早餐，一邊側着頭問周憶南。

其實周憶南是專門因為這件事來的，但黎小小這樣一問，他居然有些猶豫，“什麼時候殺青？”

“應該是後天吧，前兩天跟副導演聊天的時候他說不出一個星期。”黎小小如實回答。

“嗯，我過來出差。”

“那你出差幾天啊？”黎小小看着盤子裏自己最喜歡的炸土豆，兩眼放光。

“一兩天。”

兩人端着盤子回座位，“那我們差不多時間哎，如果真的時間一樣的話，我們訂同一班飛機啊！”

“嗯。”推遲兩天就推遲吧。

看着周憶南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就像動漫里的白馬王子走出來了，如此的賞心悅目和，不真實。

第三天的早上，秦佳婷和周憶南出現在T市的機場，還是引起了不少騷動。

秦佳婷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周憶南前幾天一個人來T市出差，今天的早班機，秦佳婷說什麼也不管，直接收工之後回到酒店收拾行李。

黎小小當時跟周憶南在對面酒店餐廳分開之後，黎小小才想起來，自己的工作要算到把秦佳婷送到家，又第一時間跟周憶南解釋了一下，但現在在機場碰到，多多少少她還是有些驚訝的。

黎小小託運完行李，在VIP候機室看到秦佳婷一臉笑坐在周憶南旁邊，黎小小在秦佳婷身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秦佳婷一直嘰嘰喳喳在周憶南耳邊說著，周憶南不回應，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後來直接閉目養神，秦佳婷見自己吃癟，最後只好識趣的閉上嘴。

黎小小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有趣，既然他們已經協商好了，那她調侃調侃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人，也可以吧？

黎小小拿出手機，給周憶南發了一條訊息［天王蓋地虎：這樣是不是太不禮貌了，秦老師收工沒休息就直接畫了一個精緻的妝過來，就為跟你同一班機········］

黎小小抬頭，只見周憶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收了起來，黎小小重新刷新了自己的手機，還是沒有收到消息。難不成是他看到不高興了？一看時間，在一分鐘之內，黎小小爽快的點擊，撤回，搞定！

下一秒就收到周憶南的消息。

［一二三：我看到了。］

［天王蓋地虎：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生氣。］

［一二三：沒生氣，你的問題有點難，我在想怎麼回答。］

［天王蓋地虎：怎麼可能，我都看到你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收起來。］

［一二三；呵呵］

黎小小不解，［天王蓋地虎：你笑什麼？］

［一二三：好好工作，工作期間不要亂吃瓜，容易鬧肚子。］

果然如周憶南說的那樣，黎小小低着頭跟周憶南聊的熱火朝天，秦佳婷一個人坐着無聊，見他們倆都在玩手機，似乎興緻很高的樣子，秦佳婷直接喊黎小小陪她去逛店。

“那周總是不是有病，好聲好氣跟他聊，結果就甩個冷臉過來，真是夠夠的啦！”出了候機室，秦佳婷氣憤地吐槽着周憶南。

“秦老師，別生氣，沒必要沒必要的。”黎小小在一旁安慰着。

“早知道就不起這麼早了，煩死了！”

飛機落地后，A市飄着濛濛細雨，風也有點涼。出口處，黎小小約的車已經在停車場等着了，將行李放好后，黎小小直接跟秦佳婷一起乘車離開。

周憶南一到出口處，唐言就迎了上來，“老大，您可算回來了，好幾個文件等着你的回答呢！”

“嗯。”

“那個，老大，今天下午有四個會！”唐言伸着四個指頭在周憶南面前晃了晃。

“啰嗦！”周憶南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手機上忙着什麼，唐言摸摸鼻子，反正老大這樣才是正常。

［一二三：地址發過來！］

［天王蓋地虎：｛地址｝］

到停車場，唐言還沒啟動車，“地址發你手機了去這個位置接個人。”

唐言正張口準備問，就看到周憶南閉目養神。

唐言將車停在秦佳婷樓下附近的停車場，只見黎小小一人從出租車後備箱一個接着一個的搬行李箱。

唐言坐在駕駛位上，戲謔的盯着黎小小忙碌的身影，“當女演員可真夠累的，你看那一箱箱的，都裝什麼寶貝了？”唐言正笑着，就看到拐角處蹲着一個人，舉着相機對着他們的車拍。

周憶南抬眸看了眼，又收回視線繼續閉目養神。唐言搖下車窗，直接朝那名拍攝者搖了搖頭，那人立馬捧着相機跑開了。

黎小小把所有箱子都搬進電梯之後，秦佳婷便直接上樓了，黎小小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出大廳。

出了門，天上飄的雨逐漸變大了些，唐言按了一下車笛，黎小小拖着箱子跑過去。唐言打開後備箱，1將黎小小的行李箱放置好。

黎小小拉開車門坐進去，“不好意思麻煩你過來一趟了，這邊打車實在是太貴了。”

唐言正好坐進去準備啟動車子離開，就聽到黎小小說的這麼一句話。她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打車貴，那他現在開的這輛車·····，等等，老大居然沒反應？

“嗯，走吧。”周憶南瞧了黎小小一眼，將前邊的抽紙拿過來遞給黎小小，“頭髮濕了。”

黎小小連忙接過，“謝謝。”

唐言將車停在周憶南公寓門外后，就很識趣的下車了。睡了一路的周憶南也睜開雙眼，“你先住在這裏，冰箱應該有吃的，如果沒有就打電話，我讓人給你送。”

黎小小直拒絕，“沒事沒事，我自己去超市買就行。”

周憶南扶額，“超市很遠，打車的話很貴的。”

黎小小百分之百確定，周憶南這話就是在內涵自己，“我知道了。”

周憶南將手從額頭拿開，伸手揉了揉黎小小的發頂，黎小小僵着身體不敢動，就像寵物小貓蹲着等待主人的擼一樣，“回去補覺吧。”

黎小小忘記了說話，乖巧的點點頭。看着車遠遠駛去，黎小小緊張的心還沒有放鬆下來，手緊緊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天知道剛剛周憶南摸她頭的的時候，她用了多大的理智才壓制住自己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周憶南明明沒什麼表情，但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關心。

路上，周憶南看着平板上的工作計劃，唐言也有些內疚，“老大，實在是你這兩天耽誤太多工作了，我這麼安排也是沒辦法的事。”

周憶南嗯了一聲，“所以你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啊？為什麼啊？”唐言納悶。

周憶南合上平板，“就是覺得，你似乎好久沒有扣過獎金了”

唐言卡在嗓子眼的笑，現在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四點這個策劃部的會，通知宣傳部一起。”

“好的周總。”

黎小小輸了密碼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單身男公寓的氣息。一進門便是一塊灰色地毯，旁邊是一個一米長的鞋櫃，拉開鞋櫃的門，裏邊只有黑灰兩色的拖鞋，黎小小從最邊上拿了一雙換上。

看着房間擺放有序，不像是一個單身公寓，倒更像是樓盤的標房，因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着的感覺。

黎小小把行李放在鞋櫃旁邊，像是到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領域，周遭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的感覺，很不好。拉開冰箱的門，裏邊有剩一半的香腸，有切一半的蘋果，以及打開盒子的雞蛋，這才表明着，這裏有人住着。

想着畢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黎小小隻是看了一下冰箱，從裏邊拿出一瓶礦泉水，自己的行李箱也沒有打開。

在卧室門口站了好久，最後還是沒有走進去。正好陽台旁邊是一個榻榻米，榻榻米上邊有毯子，有枕頭，黎小小直接躺在那裏倒頭就睡，因為她實在是太困了。

旭盛集團會議室，周憶南已是一身黑色西裝，坐在會議室正中央，聽着行政部的彙報，他則低頭盯着電腦屏幕上的事例。

“只是兩個月內的成績，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得意什麼。”周憶南一句話就讓原本冷冽的會議氣氛降至冰點，“下周一，拿出一個新的方案出來。”

行政部的散會，會議室只有周憶南一人，從進了會議室之後，他就沒有出過會議室的門，只有需要開會的部門工作人員來回換。唐言倒了杯水給周憶南，“周總，策劃部的會議需要推遲嗎？”

周憶南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用。”

唐言咬唇，“好的。”

沒一會兒，策劃部和宣傳部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會議室，周憶南撥開自己襯衫袖口遮住的時間，又抬眸看着不緊不慢朝會議室走着的策劃部部長和組長等一個職位較高的人員。

等所有人都入位后，宣傳部組長站起來準備彙報工作，被周憶南打斷。

周憶南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帶着開玩笑的口吻，“在座的各位，有誰知道狗仔十秒鐘能拍多少照片么？”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周憶南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何意思，策劃部部長藉著自己的職位高，故意搭茬開玩笑，“如果想調好的話，十秒鐘拍二十來張應該不成問題吧！哈哈哈！”

周憶南突然笑着看向策劃部的趙部長，“所以趙部長今天欠了我240張高糊照片啊！”

趙部長愣了一下，餘光瞥到筆記本電腦角落的時間點，這才領會到周憶南話里的含義，“周總說的是，策劃部一定拿足量還。”

趙部長也是從業多年，又怎會怵周憶南的這些話。

策劃部和宣傳部的會議很簡單，但是有一個宣傳部的工作人員在彙報工作的時候，被周憶南問的說不出話。

周憶南看着投屏上，公司一個出道很久的藝人夏沐，在投屏上的排位竟然在公司今年新簽約的小流量孫子藝後邊。

“這種排名是誰做的？”周憶南一手扶着下巴，一手隨意拿着鋼筆，目光掃過整個會議室。

宣傳部的一個女生站起來，“周總，是我做的。”

周憶南直接將手裏的鋼筆丟在桌上，‘啪嗒“一聲聲響回蕩在整個會議室。

那女生也是好不膽怯，直接和周憶南對峙，“周總，您之前是說過，這個行業講究的是敬重，夏沐她確實資歷高，但現在整個行業就是看流量的，沒有流量就沒有資源，不只是我們這麼做，是整個行業都這樣，我們不······”

不少人都暗自為她捏一把汗，周憶南臉上卻沒有什麼反應，等她說完，周憶南才不徐不疾開口，“你說的不錯。”

正當那女孩有些竊喜，就聽到周憶南的聲音，“那你記不記得我也說過，別人怎麼做我管不着，但我們公司要怎麼做，所以現在是公司聽你的嗎？”周憶南嘴角掛着笑意，看着那名女生。

“有實力的人沒有流量，是你們策劃部和宣傳部的事。”會議室沒有一個人開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行業的環境確實是這樣，有時候他們不得不隨波逐流，可這也確實是公司內部會議，所以，確實他們不佔理。

下午一連五個會議，沒有一個是大家心懷愉悅走出會議室的。周憶南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多了。

“周總，晚飯已經準備好放在你辦公室了。”唐言小聲說著。

周憶南剛想說嗯，就想起來，黎小小還在公寓。“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唐言想了想，“沒有！明天是夫人的生日，應酬我都幫您推了。”

周憶南的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唐言，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做的不錯！”

然後唐言就見周憶南回到辦公室，拿上車鑰匙走了。

“呵，什麼做的不錯，不是你之前交代的嗎？周總今天怎麼莫名其妙的？”唐言在原地嘟囔。

周憶南開車回到公寓已經八點多點了，一開門就看到鞋櫃旁板黎小小的行李箱，再接着就看到睡在榻榻米的那抹身影，待他走近才發現，黎小小一半身體躺在榻榻米上，一半身體居然懸空着，周憶南不禁有些失笑，她這當自己睡覺練功呢，不過居然沒有摔下來，也是厲害。

可能是因為燈光太亮的原因，黎小小睡的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周憶南一邊脫西裝外套，一邊拿遙控器打開電視。

黎小小緩過神來，一個激靈從榻榻米上起身，穿好拖鞋朝周憶南走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黎小小想看又不敢抬頭直視他。

“剛回來。”

黎小小側着頭在想找什麼話題，就聽到周憶南問自己，“吃飯了么？”

黎小小尷尬掩面，“到這就開始睡了。”

周憶南看向她，“所以沒吃？想吃什麼？”

說著黎小小就見周憶南重新穿外套，拿車鑰匙，黎小小直接張開雙臂攔住他去拿車鑰匙，“我看冰箱裏什麼都有。”

周憶南伸手拿車鑰匙額手停下，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兒，嘴角一勾，“所以，你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

周憶南突然這麼一說，黎小小才有些後悔，就算自己會做飯，但也是一般的家常便飯，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了。黎小小突然仰起頭，直視着周憶南的眸子，“不保好吃，但保熟。”

“可以，我去洗澡。”說完周憶南便回到卧室，留下黎小小一個人在原地懊惱，“黎小小，你就這麼想表現自己嗎？出去吃大餐不省事嗎？”

回到房間正要關門，周憶南就聽到黎小小在原地自言自語的糾結聲音，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不少。

一個小時后，黎小小敲了敲卧室的門，一直沒有人應，索性直接推開門，結果房間空無一人，浴室的門也開着，也沒人。“人呢？”

黎小小轉身就差點撞到周憶南，“找我？”

“那個，晚飯做好了。”黎小小內心暗嘲自己，你結巴個什麼勁兒啊！

周憶南轉身，隨意抓了抓自己還有些潮濕的頭髮，黎小小望着他的後背有些發獃，這麼一看，雖然網上說他已經二十八九了，但現在看着完全不像，白色休閑上衣，灰色休閑褲子，說他是大學生也會信吧！

黎小小屁顛屁顛跑到客廳，周憶南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拉開椅子坐着吃飯，黎小小突然想到在T市，她以為他是在外邊很注重形象，沒想到此時此刻，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他骨子裏的一切。

感覺到一雙視線一直等着自己，周憶南停下動作，“怎麼了？”

‘我在想，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黎小小脫口而出自己的心裏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周憶南一本正經地盯着黎小小的眸子，“好像來不及了，所以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