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勿忘
聽聞，女孩反而露出一絲笑容來，“天使不會去強迫人，在古代神話里你可曾聽說過，天使強迫過人或者惡魔？”
當他問出這句話來時，女孩對他的目光徹底變了，這個在責任和使命中徘徊不停的少年終於做出了選擇。
他能冷漠且淡然的觀看弱肉強食的世界，已是一名絕佳的歷史見證者！
百夜絡笑了笑，看那踏過血淋淋的屍骸的魔獸，目光中的憐憫逐漸減淡，“但是，在古代神話里，天使們有着通天的本事，你們不去強迫人，但可以決定人的命運……”
正如同自己被鎖死的路，已經是被決定好了的。
“那你是覺得，你現在受到的痛苦都是我精心算計的？”
百夜絡聳了聳肩，“也不全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你控制不了的事情。即便沒有你來煽風點火，我的日子也不好過，相反我還得感謝你。”
他並沒有阿諛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話。
“感謝我？”女孩一愣。
“如果沒有你給了我選擇，兩個種族也不會如此重視人我……”
百夜絡平淡無奇地突出此話。
“哈哈哈……”女孩捂肚大笑，“你真的很有趣！你是我看重的人之中最特別的存在……不相信存在命運，卻又要和它鬥爭，這不矛盾嗎？”
“人現在明明知道不存在神靈卻還要祈禱，這難道矛盾嗎？”百夜絡反問。
“的確不矛盾。”她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到底還是不願接受這股力量嘍？”
“告訴我，這股力量的出處！”他的目光突然凌厲起來，他不再去理會那兩個種族的戰爭，作為一個半人半魔的鬼怪物來說，兩邊都不是歸宿！
以前，可以偽裝成一名普通的人類，而如今引來了雙方的戰爭再也回不到當年的安逸之中了。
“這個，你去問問他們不就可以了嗎？”女孩撫口而笑，“你已經知道了答案，只不過不願意相信而已……”
百夜絡並非否認，他捂住心臟，沉聲道：“我想去問問老頭子，我希望那個答案他能告訴我，即便是我最不想聽見的答案……但是在此之前，還有件事情需要了結！”
女孩的美眸輕眨，調侃道：“咯咯咯，千面使給你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千面使？！呵呵，難怪這麼強。”他拳頭微微一握，眸子裏的凌厲卻不減半分，“不管他是誰，這份恥辱一定要板回去！”
“在還沒有得到力量之前，你必然會生於痛楚之中。人之所以感覺到無助，是自己的能力還解決不了問題。以你現在的實力，沒有任何可能戰勝他。”
“這點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不接受你的恩賜，但我依然可以活下去！至於能不能打倒他，世界上也沒人敢說強者就一定能勝於弱者！
現在，放我回去！”
他命令般的語氣傳入女孩耳中，令得後者露出難見的微笑，“準備好迎接更大的痛苦了？”
“沒準備，我打算反抗。”百夜絡堅定道，“現在大概可以知道--不管對待我的態度如何，他們都不會殺我……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潛能，他們暫時不會殺我，這也是我手裏握着的唯一談條件的資格。事情還沒有達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還可以重回那個普通的靈師學生。”
“看來你還是打算回到人類的陣營里去，是對魔族的恐懼嗎？”
百夜絡看着自己發抖的手，“我想應該是，我不知道魔族內部是什麼樣子，是天堂還是地獄，我不敢下賭注。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將自己看作是人類的我，沒那麼簡單就放棄這份執着。
在這個城市裏更有着我必須守護的人！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人性？”
“差不多吧。”
“你不接受這股力量，也是人性在作怪么？”女孩低下了那絕世的容顏，念念有詞呢喃着，“在獸與神之間的人類，即不可能成為神，卻又超越了獸的存在……”
見其模樣，百夜絡略感驚訝，在他們眼裏，墮天使就是神明般的存在，那位毀滅了世界的神的后羿！
在世人眼裏，他們所擁有的力量是人類永遠都是遙不可及的，站在世界的巔峰主宰萬千生靈，必然不會有所困惑。
可如今所見，只不過是世人的想當然罷了。
“神和人有什麼根本上的不同？”這也引起了百夜絡的好奇心。
神，那種只存在於古老的神話中的人物，充滿着神秘而又強大。不可褻瀆的威嚴和無法撼動的地位。
對於這種神秘而又強大的生物如何不讓人好奇起來？
女孩看了百夜絡一眼，“人和神最根本的差別是起源，神本就是神，而人只不過是由低等動物刪選而來，具備一點靈意的物種。
似神，可永遠成為不了神！”
“魔族也一樣？”百夜絡問。
她頓了頓，又道：“都是自以為是的種族而已……你既然要回去，我便不攔你，但你一定還會回來的。”
“你就這麼肯定？我死後，會一直來到這裏？”
這次復生兩對的是雙方強者的戰鬥，變數很大。
她說自己還會回來，那便是再次死亡。
“這次我改主意了……”女孩陰冷笑道，“當你真切希望看見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反之固然。如果到死也不願見到我，我自然不會去自作多情了。你雖然是很特殊的存在，神可以給予你恩賜，但絕不是唯一的選擇。”
“也就是說……下一次我真的會死。”百夜絡突然感覺有些後悔。
“你在害怕？”女孩的笑有些諷刺，“人就是人，永遠成為不了神。”
每當聽聞這句話的時候，百夜絡總感覺心裏有一鍋大的悶氣，沒地方放，但是他的確否認不了這一事實。
女孩嬋彈指一揮間，自她而發的光芒衝破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層空間開始炸裂，破碎，毀滅！
女孩視他如陌生人一般，眸子裏回到當初的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