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肖張的養父

第8章 肖張的養父

渝北區附近的中心公園,除了周邊相對低廉的房價,最吸引人的就是它的音樂噴泉了。

安心儀靜靜地站在噴泉的不遠處,看着隨着音樂起舞的一道道泉水,眼神中流露出滿滿地悲傷。

這個地方,正是她和男友石嘉豪初次見面的地方。那時候的她,戴着牙套,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一頭男化式的短髮,算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路人甲,卻被做髮型師的石嘉豪一眼相中,開啟了一段蛻變的人生經歷。

石嘉豪一手發掘出了安心儀作為女性的柔美之姿,而安心儀也全力幫助石嘉豪成立了工作室,一步一步成為了那個圈子的頂級髮型設計師。

兩人感情正濃,事業正火之時,意外來得如此突然,莫名地失蹤讓人如此難以接受……安心儀正沉浸在舊日的感情傷痛時,眼前的噴泉突然停了下來,音樂也停了下來,一如當初石嘉豪的失蹤一樣,毫無徵兆,十分突兀。

“噴泉呢?音樂呢?為什麼就突然沒有了?”安心儀情緒有些失控,大聲地嚷道,引得周圍人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

“應該又是電機壞了,叫管理處通知電工過來修一下吧,”兩個巡邏的保安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不慌不忙地說道,看樣子是老毛病。

“你們為什麼不通知別人?莫名其妙地就壞了,莫名其妙的就沒有了,”安心儀怒氣沖沖地朝着兩個保安吼道。

“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哪個曉得要壞嘛?”保安們不樂意了。

“咦?你在這裏幹嘛?”

隨着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肖張出現在安心儀視線中。

“你什麼態度?好好維護公園設備是你們的責任……”安心儀不依不饒地繼續嚷道。

“不好意思,我朋友心情不好,”肖張那磁性而穩重的聲音在安心儀耳邊響起。

“不是看你是個女人,非得好好跟你擺擺龍門陣,”身材高大的保安凶神惡煞地說道。

“你想啷個擺?要不練兩下,”安心儀可不是個弱勢的女人。

“哎呦,我在這公園好幾年,第一次碰見這麼拽的女人,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保安不服氣了。

肖張頭都大了,今天他休息,特意陪養父曾強逛逛公園,誰知道一進公園,養父就不見了,電話也不接。

正到處找養父的肖張卻看到了痴痴獃呆的安心儀,正琢磨要不要打個招呼的時候,安心儀卻因為噴泉的事情跟保安爭執起來了。

坦白講,這個爭執,肖張也覺得安心儀沒太大的道理,不過想起她有抑鬱症的事情,又覺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於是站出來想勸兩句。

不料剛說了一句,爭執突然升級,雙方大有一言不合,準備干架的趨勢。

“大家冷靜一下,”肖張哭笑不得,這可是公共場合,這一開打,說不定就會弄個尋釁滋事類的罪名被警察抓走。

“一邊兒去,瞧你那慫樣,”安心儀不滿地說道,要是石嘉豪,肯定無條件支持自己,狠狠地訓斥保安了。

她也不想想,石嘉豪是她男朋友,而肖張只是見了一兩面的陌生人,願意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已經是很不錯了。

“小子,是你的妞就趕緊拉走,不是你的妞就少管閑事,”說話的保安一臉兇惡,看樣子不是個善茬,保安這個職業,那絕對良莠不齊,什麼人都有。

這下好了,肖張這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心儀跟保安摩拳擦掌,事情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一位身穿中山裝的銀髮老者站到了保安身邊,先是嘖嘖兩聲,接着斜眼看了保安一眼,冷冷說道:

“劉二娃,忘了早上跟你說了啥子喲?”

這個劉二娃就是準備脫制服跟安心儀干架的高大保安,聽到老者的話,一直氣勢洶洶地劉二娃,驚疑地問道:

“這就是曾大師你說的大劫?”

被劉保安稱為曾大師的老者一身老式中山裝,鶴髮童顏,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曾大師冷冷一笑:“公共場所打架,你工作出脫就不說了,但凡手重一點,打傷這位女同志,哼哼,到時候牢獄之災必到,沒個三年五載你丫能出得來?”

劉二娃大約也是個嘴硬的傢伙,做牢的事並沒有嚇到他,硬着脖子說道:

“做牢就做牢,又不是沒做過。”

曾大師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倒也是,你一個三進宮的傢伙是不怕牢房,不過你想過剛談的女朋友沒有,別說三五年,就是坐上三五個月的牢,等你出來,那嬌滴滴的女朋友都不知道是誰的?”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劉二娃就像被針刺過的汽球,嗖的一聲,氣全跑光了,喃喃說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說著,穿回已經脫下的保安服,垂頭喪氣地走開了。

“喲,架式擺那麼凶,兩句話就蔫了喲,寶器,”安心儀有點不講道理了。

曾大師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妹兒,你要找的人,像你這個樣兒,恐怕此生難尋喲!緣分這個東西,也要靠個人的功德去修成的哈。”

說完也不理會瞪大雙眼的安心儀,轉身一頭扎進人群中,轉瞬就看不到人影了。

“找人?他怎麼知道我找人?”安心儀回過神來,驚訝地一把拉住肖張,大聲地說道。

肖張的表情有些古怪,這位曾大師,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養父曾強,一個靠着嘴巴,哄天騙地的算命先生。

曾強今年剛好六十歲,在他四十歲那年,收養了只有四歲的小肖張,以可以當爺爺的年齡當上了肖張的養父。

曾強的來歷跟肖張的師傅吳義軍有幾分相似,年輕時去了沿海打工,什麼活兒都干過。不知為了什麼,突然有一天回到了重慶,在渝北區買了一套舊房子,整天喝酒打牌,沉淪了好一陣子,然後就悶在家裏看書,什麼易經八卦,什麼周天玄學,自學成才,活生生地把自己學成了一個算命先生。

在重慶市的街頭巷尾,幫人算八字,批姻緣,不咸不淡地過了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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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跑到天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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