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橫禍

第一章 橫禍

南元大陸方園數百萬里,這裏有着大大小小數百個國家,彼此之間窮兵黷武,征戰不休,百姓流離失所,艱難度日。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的要求其實並不高,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度日,溫飽而已,並不求多麼的富貴榮華,可這卻也成了一種奢望。高高再上的貴族總是有着數也數不清的正義的理由,發動着各種戰爭。可是炮灰卻總是由百姓承擔。

南元大陸的環琅國,是一個中等小國,在大陸眾多的國家之中,並不出眾。這兒的百姓也過着時而安寧,時而動蕩的日子。

在環琅國六安郡平安鎮所屬的一個村子裏。有着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只有一個老者和一個少年。這老者看起來有50餘歲的樣子,滿面蒼老,心力憔悴的模樣,也許是艱難的生活所造成的吧,也許他並未有他看起來的那樣老,可是歲月的折磨使他過早的衰老了。這少年看起來十三、四歲左右,顯得很瘦弱,亮晶晶的一雙眼睛,充滿了純真,歲月的艱辛,並未改變他的本性,他心情很好,很快樂,哪怕他吃得並不太飽。這老者名叫**,這小孩是他的兒子,取名趙一彬。

孩子他娘在生他時,難產去了,就留下了他們父子兩人相依為命,可是過得有時也很快樂。

老者格外的心疼他的這個孩子。他覺得這樣才對得起孩子他娘。哪一個父母不希望子女成才。這老者也不例外。他不惜花費將孩子送到私熟里去,讀書識字,以便將來能有一個好的前途。這孩子也算聰明,所學的書本他都能很快的記住,並都弄懂了。頗得教書先生的喜愛。

村子裏的孩子都很調皮。他們常聚在一起玩各種各樣的遊戲。一彬和村裏的小夥伴們混得很熟。博得了一個綽號,就叫“猴子”。可能他長得較瘦,可是卻又很機靈,偷桃摘果,掏鳥蛋的事情沒有少干。夏天裏,他們在山上漫山遍野的亂竄,村子裏四周的山林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蹤跡。河裏捉魚,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有時夏天的晚上,一彬會一個人躺在山坡上,愜意地望着滿天的繁星,對那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嚮往。看得出,他是一個喜愛幻想的小孩。

有時傍晚,一彬就和小夥伴們聚在院子裏,大人們則躺在躺椅上,天南海北的擺着龍門陣。

這是一個桃子成熟的季節,樹上綴滿了沉甸甸的桃子,一個個又紅又大,壓得枝丫都彎了。今年是一個豐收年。日子會好起來的吧。老者心裏甜甜的想道。一彬象猴子一樣敏捷,只見他在樹上上串下跳,摘取了一個又一個的桃子。他都已經拿不住了,老者年紀大了,手腳不象年輕人那麼靈便了,只好在樹下接著兒子拋下的一個又一個的桃子。今天他們要摘到足夠多的桃子,明天要拿到鎮上去賣。

第二天,鄉間的一條狹窄的小道上,只見父子倆人正挑着兩擔桃子在路上走,他們想挑去鎮上賣。小道上還有着一些同路的村民,他們也是到鎮裏去賣點東西。

“彬兒,歇歇吧,擔子重嗎?別累壞了身子骨。你還在長身子呢。”老者關心他的兒子。

“爹,我不累,我抗得住,不用歇。”小孩很能吃苦。

這時前面忽然傳來人群驚慌的聲音,“大將軍來了,快讓道!”

這大將軍,就是“鎮南大將軍”,是環琅國的鎮國大將,很受皇帝的器重,權勢顯赫,誰人不知。傳說,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前面有人因為慌張,反而摔倒了。

父子倆聽到了前面人的喊話,也連忙讓路。

可是……

幾匹彪悍的駿馬已經奔騰而至,馬兒四啼翻飛,去勢甚猛,正是好馬。

唯首一人,金盔金甲,雄偉健碩,有一股久居上位者的逼人氣勢。見有人擋道,怒不可遏,“大膽刁民!還不讓道!“,說著,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擋道者猛的抽去,老者看見愛子遇險,急忙用身體護住。

這將軍的一鞭是何等之威!老者被抽得高高飛起,重重地撞在路邊的一塊巨石上,這將軍看也不看,轉頭揚長而去,後面幾十騎跟隨,其中的一騎也照着將軍的樣子,也隨手一鞭,將小孩也抽飛出去。只見煙塵滾滾,這一群人馬已經絕塵而去。

老者摔爬在地上,過了一會兒,老者慢慢地爬了起來,吐出幾口鮮血,感到胸口一陣巨痛。他強自忍住,急忙問道:

“彬兒,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只是手臂挨了一下,沒事的”,小孩倔強的說。

“可憐的兒啊,都怪爹沒用,保護不了你。“老頭哽咽道,熱淚在眼框裏打轉,強制忍住才沒有流下來。忽然,老頭又噴了一口鮮血,眼淚終於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

因為他知道他可能撐不住了。但是他最擔心的卻不是自已,而是自已那幼小的孩子以後的命運。

“爹爹可能挺不住了,要先你而去了,你還這麼小,我放心不下啊。我對不起你那早去的娘呀。”老者淚流滿面。

“以後你一個人過,要懂得自已照顧自已……”說著說著,老人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小孩的眼睛哭得通紅,他大聲哭喊道”爹爹,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拋下我啊。”

可是,任憑孩子哭啞了嗓子。老人還是沒有再醒來。

旁邊圍觀的路人看了嘆息不已。

”哎,真可憐,留下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以後怎麼活啊”。

“這大將軍也太狠心了,不把我們當人啊?官府也是官官相護,我們小老百姓也只有認命了,這種事沒有人敢管的,這州府還不是他的天下”。

人,總有好心人。一些好心的人,幫忙張羅着把老頭埋在了路邊不遠處的一個山崗上。

傍晚,天色陰沉,寒風怒吼,彷彿在為人間的不平事叫屈。幾隻鳥兒也歸巢了,天晚了,鳥兒也要回家了。可是幼小的一彬還有家嗎?沒有了父親的那個家,還能算是一個家么?天冷了,有誰去為他加衣?肚子餓了,又有誰去給他弄些吃的?生病了,又有誰去照顧他?

父親在時,一彬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當他走了,一彬才發現他的父親對於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他是烈日下為他遮擋烈日的一把傘,風雨中為他遮風避雨的一株大樹。

三天三夜,一彬跪在父親的墳前,不吃不喝。他在回憶着往昔的歲月里,父親對他的關懷。哪怕父親打他的畫面,他也覺得親切。

“大將軍,我一定要殺了你!”跪在父親的墳前,一彬立下誓言。

他的生命的意義就這麼決定了。本來,他對生活沒有什麼規劃,隨遇而安。但是生活教育了他,給了他一個目標,一個方向。雖然這樣的教育方式太過於殘酷了。可是生活確實是殘酷的。

一彬回到了村裡。村民們聽說了一彬的悲慘遭遇后,都紛紛給以安慰,邀請一彬去他們家裏作客,以免他一個人,過於孤單。小夥伴們也及時地給一彬許多的安慰,村民們是善良的,他們想給一彬更多的幫助。一彬心裏也格外的感激。但是一彬的心裏放不下那個念頭,他怎麼可能放得下,身為人子,如果不能為父親做些什麼,他感到愧為人子。他對父親的愛有多深,他對大將軍的恨就有多深。他對父親的思念有多難忘,他對報仇的念頭就有多難忘。村子裏平靜的生活一天天的過去,時間的流逝讓很多事情都淡忘了,但是卻沖淡不了他心中的仇恨。

然而當村民們知道了一彬的想法后,都感到一彬毫無希望,根本就不可能,實力差距太大了,簡直有天壤之別。對方可是堂堂地鎮南大將軍,權勢赫赫,武功又高深莫測,這在他們的心目中是高高再上的,是高不可攀的,這仇怎麼報,難道就憑一彬,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也沒有任何的勢力,那想都不用想的,結局都已經註定。

也許一彬應該認命吧,這都是自己的命不好吧,又有什麼辦法呢?一旦遇上這種事,村民們的做法總是打落牙和血吞,默默地忍受,誰叫他們是小民呢。

可是一彬不這樣認為。他不認為貴族就應該殺人後若無其事,哪怕他是大將軍也不行。既然村裏的人幫不了他。他也不想在村裡繼續呆下去了。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心愿。

一彬收拾了一下行李,打了個包,離開村子出門了。

他想得很清楚了,要報仇,第一步得先練好武功,不然憑什麼報仇。

他向南而去,鎮子在那邊。他也知道,那裏才會有武功高手,他才能拜師學藝,才有為父親報仇的希望。如果他留在村子裏,這兒只有有點蠻力的村民,哪裏會有什麼武功高手,報仇必然無望,自己也只能忍氣吞聲,了此一生。

但這不是一彬的性格,生有何歡,死又何懼!為了希望,他決心豁出去,拿命搏一把。不能報仇,毋寧死。

但是一個少年的心,它的潛力有多大?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也許他一生也報不了仇,也許他會為此而失去生命。但是對一彬來說,這一切都是值得去做的,未來,莫測的未來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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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破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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