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沙塵暴
“來不及了。”阿爾諾夫已經開始吟誦咒語，一個圓形法陣瞬間形成，將阿爾諾夫和安德爾包裹其中。
沙塵暴的威力十分巨大，裹挾這令人畏懼的紅沙，形成了一道紅色的幕布將天空和大地連接在了一起。
由於規模太過巨大，遠遠望去，沙塵暴前進的速度慢如烏龜，但當沙塵暴真正逼近時，安德爾才意識到沙塵暴的速度是何等之快。遠處兩座巨大的山峰被迅速吞沒，他和安東尼·阿爾諾夫用了兩個小時通過的路程被沙塵暴三分鐘給掩蓋。
沙塵暴的規模還在變大，四周的紅沙如同被漩渦吸引般朝前方飛去，即便安德爾不會魔法，他也能感受到大荒原這股野蠻的力量。
“這就是大荒原，所有人都懼怕的地方。”安東尼·阿爾諾夫皺着眉頭，邊準備着魔法，邊說道。“無論是諸如梅林·星辰那樣的頂尖法師，還是傳說中的鏡子騎士安哥拉·奧爾黛西亞亦或是力量無窮的半神和惡魔，所有的生物在大荒原的沙塵暴面前不過是一粒塵土，和我們周圍的紅沙沒有差異。”
“我們該怎麼辦？”風聲越來越大，沙塵暴的吸引力拉扯着大荒原的紅沙，它們如同利刃般飛過安德爾的臉頰，如果沒有安東尼·阿爾諾夫的魔法保護屏障，安德爾的下場或許和身邊的岩石沒有兩樣——被風沙掛的體無完膚。
“站在魔法陣的中央不要移動，我可不想看着才到手的徒弟死在沙塵暴中。”安東尼·阿爾諾夫通過心靈傳音對安德爾說道。
“好的。”安德爾心裏暗自說。他明白灰袍法師知道他的心裏想法。
沙塵暴越來越近，周圍的紅沙越來越濃，安德爾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指，甚至......到了後面連手指也看不到。
魔法屏障漸漸起效果，藍白色的光芒閃爍在紅色的風暴中，宛若大海中唯一的孤島。
安東尼·阿爾諾夫·星辰一言不發的雙手握住法杖站在安德爾面前，白色鬍鬚連同灰色法術長袍迎風飄揚。
安德爾心中十分不安，他不知道沙塵暴何時結束，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即便是像安東尼·阿爾諾夫這樣強大的法師也無能為力。
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彷彿在萊寧格勒發生的屠殺再次上演。
渴望成為騎士的少年無法守護自己的戰友，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倒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之中。
羅蘭·安德森、蘇卡諾·哈林、布萊克·格林、克羅夫茨·倫納德、奧維·卡諾、奧古斯丁·加西亞。
他記得到他們的名字，卻記不到另外人的名字。
如果......如果他能擁有守護朋友的力量的話，他會像月亮騎士凱爾文·喬伊斯和海灣騎士奧蘭多·歐文那樣為朋友迎戰強大的敵人。
想到這裏，他羞愧地低下頭。
“抬起頭來，孩子。”阿爾諾夫慈祥的聲音在他心裏傳喚。
“你是莉莉絲·馮·塞恩迪亞和傑尼西斯·馮塞恩迪亞的兒子，你是梅林·星辰預言中的救世主，你不能低頭。”
“很抱歉，我聽到了你的聲音，雖然我不喜歡使用這個魔法。”
“孩子，你認為微笑騎士艾爾溫·梅隆和鏡子騎士安哥拉·奧爾黛西亞誰更厲害？”
“艾爾溫·梅隆，因為他戰勝了安哥拉·奧爾黛西亞。”
“可是你想想，如果沒有奧蘭多·歐文和凱爾文·喬伊斯，艾爾溫·梅隆能戰勝安哥拉·奧爾黛西亞嗎？”
“我不知道。”
“答案是不能。鏡子騎士是那一代人類中最強的存在，即便是巔峰期的微笑騎士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卻死在了微笑騎士的手下......”
“因為凱爾文·喬伊斯破壞了他的盾牌，而奧蘭多·歐文則貫穿了他的盔甲，艾爾溫·梅隆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身後的同伴。”
“身後的同伴？”安德爾沉思着。
“即便艾爾溫·梅隆戰死了，他身後的人會代替他戰勝對手，即便微笑騎士陣亡了，還有新的微笑騎士誕生，這就是守護的力量。”
“同伴......”
我也有同伴，能將背後託付給他們的同伴。坎佩爾·萊斯特、加西亞·羅尼、瓦格納·雪萊、傑斐遜·戴佛斯、雷諾茲·奧利弗還有......瑪蒂娜·雪萊......羅蘭·安德森、克羅夫茨·倫納德還有......利威爾·史密斯......
“還有我，你的老師，灰袍法師安東尼·阿爾諾夫·星辰。請相信你的同伴，相信你的老師......”
安德爾笑了，眼前的沙塵暴變得不再可怕，相反，他感受到了某種從未擁有過的溫暖。
突然，世界寧靜了，安德爾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他好奇地望向阿爾諾夫，只見老人懸浮在空中，法杖停在胸前。他念叨着符咒，舉起雙手，當灰袍法師雙眼充滿白色光芒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毀滅性力量想四周擴散，直接吹散了紅色海洋。
安德爾驚訝地看着阿爾諾夫，他的老師。這股力量比前幾天斬殺高級惡魔的元素風暴更加強大，彷彿來自某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力。
“老師......這是......”
安德爾還未說完，阿爾諾夫便緩緩落地，拉着他踏進了另一個早已構建好的法陣。
“老師......發生什麼了？”
阿爾諾夫沒有回答，而是立刻驅動法陣，將他和安德爾轉移至大荒原的邊緣。
“這是哪裏？”安德爾環顧四周，縱使腳下還是無情的紅沙，但他已經能感受到不同的濕氣。現在所處的地方一定是大荒原的邊際吧......
阿爾諾夫鬆了口氣，指着西面說道。“往那個方向繼續前進，我們將抵達目的地——美麗的城市，巴貝爾——”
“老師，剛才的事......”
阿爾諾夫皺了皺眉頭說：“大荒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那麼大規模的沙塵暴，我不得已釋放了大魔法，在沙塵暴被驅散的瞬間，我在縫隙間看到了某個令人畏懼的身影。”
“身影？”
“隱藏在無盡沙海中的傳說怪物——伊利達——”阿爾諾夫說。“如果被它糾纏上身，即便是我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所以，我只好用空間位移魔法提前轉移。”
“伊利達還會追來嗎？”
“暫時不會了。它是生活在大荒原的魔獸。”阿爾諾夫變出了兩匹棕色的馬，然後笑道：“好啦，把伊利達放在一邊，以後有空再給你講有關它的傳說，現在，我們立刻前往巴貝爾！”
“好的老師。”安德爾騎上媽，跟在灰袍法師身後。他望向身後的大荒原，那漫漫的黃沙依舊讓他感到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