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七章 旅途漫漫
“利威爾兵長就這麼回去了，不會有事吧？”安德爾跟在阿爾諾夫身後擔憂地問道。
“你放心，他是國王陛下的朋友，也是因索尼亞中強悍的角色，就連三大騎士團都拿他沒辦法。”灰袍法師邁着矯健的步伐前進，宛若少年。“況且，利威爾·史密斯總是這樣。”
“利威爾兵長曾經......”
“他曾有過無數的戰友，卻目送着他們戰死在自己眼前。他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無法守護自己士兵的生命。”
“這不怪他。”
“我們都知道。但這就是戰爭，戰爭就回死人，犧牲的不只有敵人，還有戰友。是戰爭將利威爾打造成了一個戰爭機器，也是戰爭讓他失去了除力量以外的東西。”阿爾諾夫說。“他是個悲劇，這是從誕生起就註定的命運……”
微風吹過安德爾耳畔，萊寧格勒已經消失在了山的那邊，但發生的一幕幕依舊浮現在眼前。
阿爾諾夫用魔法將陣亡的士兵埋葬，他們的肉體消散在飛舞的火苗中。
安德爾目送好友化為一堆骨灰，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和阿爾諾夫離開了這裏，朝西面進發。
“我們要前往哪裏？”安德爾不安地問。
“通往微笑之路。”安東尼說。“起點在這裏，但只要你能走到終點，你將擁有強大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
“智慧、勇氣以及仁慈的心……”
月色下，老人和少年踏上了漫漫征途，屬於他們的時代開始了。
他們騎上從萊寧格勒挑選的馬匹，沿着國王大道外側的小道前進。
旁邊是低矮的灌木，時不時有高聳入雲的森林。
安德爾想起了德諾村的母親，當楓葉林悄悄落下楓葉，冰雪玫瑰綻放在春風中。
瑪蒂娜·雪萊姐姐怎麼樣了？她是否在等待着自己的回歸？如果他們站在聖堂前的水晶下，牧師為他們吟誦神的詩句，愛的女神是否會為他們祝福，為他們祈禱？
格里芬一家怎麼樣呢？蘭登·格里芬叔叔和路易斯·格里芬阿姨能否收割完今年豐收的麥子？如果雨雲來得太早，麥子是否又會過早發芽？
安德爾不知道，他不知道前路是什麼，他不知道前方會出現怎樣的危險。是否還有如同奧蘭德爾般強大的惡魔等待着他？是否有比利威爾·史密斯兵長更強大的戰士與自己共同冒險？是否有更多的歡樂，是否有更多的悲傷，是否.....是否？
接下來的幾天安德爾都在前進，累了就躺着樹榦下睡覺，渴了就在沼澤里喝水，餓了就從樹上摘下野果子來吃，如果能抓到兔子和青蛙就是幸運。
安德爾知道身為灰袍法師的安東尼·阿爾諾夫·星辰能使用魔法改善眼前的狀況，但若非緊急情況，安東尼似乎不願動用他強大的力量，就連他手中的法杖，看上去也僅僅是普通到不再普通的拐杖。
他們的左邊是莫雷拉草原，在草原的中央有銀淚湖，那是安德爾見過最大的湖。安德爾很嚮往那裏，當他在荒漠和草原的交界處連續前行五天後，他更是懷念與羅蘭·安德森和克羅夫茨·倫納德一起暢飲湖水的日子，不過這一切都不再回來了。
安德爾終於認識到了莫雷拉草原的遼闊，向遠處延伸直至天邊的盡頭。
一路上，一開始安德爾和阿爾諾夫之間很少交談，老人騎馬在前，少年跟在後面。
但沒過幾天，阿爾諾夫就和安德爾開始了談話。
“我的實力如何？”這是安德爾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你的等級？”阿爾諾夫反問。
“差不多吧，萊寧格勒守備軍軍官曾提到過等級這個概念，不知道我......”
“你的等級很低。”阿爾諾夫直言道。“沒任何過人的才能，也沒有獨當一面的屬性，如果更具體化來說，你的級別只有五級。”
“五級？”
阿爾諾夫點了點頭。“利威爾的士兵平均實力是四十級，萊寧格勒守備軍的實力普遍是三十多級。”
“利威爾兵長呢？”
“九十級以上吧......”阿爾諾夫說：“不過上了九十級就很難用級別來衡量實力高低了。”
“那你呢？”
“和利威爾差不多吧。”
“那……該怎麼升級呢……”
“現在不用着急，以後我會教你的。”阿爾諾夫說。
此後，二人除了旅途中的尋常話題外，便很少交談了。
安德爾想詢問更多有關父母的過往，但阿爾諾夫不遠過多提及。
他搖搖頭，蓬鬆的衣服隨着白花花的鬍鬚一起晃動。“有些問題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尋。”
於是，他們繼續前進，朝着前方旅行。
到了晚上，阿爾諾夫會給安德爾講很多有關異族的故事，故事十分精彩並且非常生動，從阿爾諾夫口中說出來，一切便栩栩如生，彷彿就發生在眼前。
到了篝火燃盡的時候，阿爾諾夫便會撐起小小的屏障，然後道一句晚安，隨後轉頭睡去。
老人的呼聲很大，安德爾一開始很不適應，但隨着睡意將理智吞噬，他最終也昏昏沉沉睡去。再次睜開眼睛，便是新的一天。
他們在莫雷拉草原邊際前行了十天，當第十一天的朝陽從小丘那邊逐漸升起時想，他們終於抵達了莫雷拉草原的盡頭。
可是，令安德爾失望的是，莫雷拉草原的盡頭既不是茂密的森林也不是廣袤無垠的大海，亦不是熱鬧繁華的城鎮。
在向著地平線無盡延伸的遠方，有的僅是望不到盡頭的荒漠和沙石。
“我們要去哪裏？前面都是荒漠……”安德爾不安地問。
“去荒漠的另一邊，隱藏在大荒原背後的新世界。”
“我們要穿過大荒原？”
“是的。”阿爾諾夫低聲道：“我會選擇最近的路，只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抵達大荒原的盡頭。”
“如果失敗，我們會死在大荒原。”
安東尼阿爾諾夫星辰微微笑道。“我是贊拉達的灰袍法師安東尼阿爾諾夫星辰，你是我的弟子安德爾馮塞恩迪亞，我是不會讓你死去的，至少在你拯救世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