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長生?
“小裴啊,你知道下個月有一個考試嗎?藝術類的,很大型,瑤瑤也參加了,有高考加分的呢,聽說裴家有贊助,能不能請你,請裴家幫個小忙?”
裴知鯉淺淺地笑,說:“張姨,裴家不認我的。”
說罷,還擠上幾滴眼淚,配上那張鵝蛋小臉,越發楚楚可憐起來。
“怎麼會?”這時,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村長說話了,才三十幾歲,臉上的皺紋有如溝壑,皮膚曬得很黑,看起來比他夫人要憨厚一些,
“裴家這事情都已經見報了,大伙兒都在說有裴家資助我們,溪橋鎮離脫貧就不遠了,我們大家都感謝你呢,裴家怎麼會不認你?”
“村長,我也不懂,他們今天來的時候,放了狠話,說絕不會讓我進裴家的門,還摔壞了我許多杯子。”
說著,裴知鯉的眼睛更紅了,活像那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
見狀,村長夫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說是家裏孩子還沒有吃晚飯,趕忙告別了。
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時候,到了夜裏,就更冷了。院子裏碩大的梨花樹下,石頭做的桌椅上已經落滿了白色的梨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雪花一樣。
風吹過,捲起少女帶蕾絲的裙邊,裴知鯉加了一件羊絨織的燕麥色披肩,端着茶,扭動這細嫩的腰肢,在石凳上坐下。
纖細柔白的手指輕輕捏起紫砂的茶杯,鼻息間是混合著春泥的茶香。院子裏的燈很亮,是先前裴知鯉特意找人改裝過的,為的就是在夜裏能夠有這般閑情雅緻。
桃桃趴在她的手邊,仔細地梳理着自己那身亮麗的皮毛,裴知鯉順手拿起一塊茶點給它,嘴裏輕柔地說著,
“該減肥了,桃桃。”
咚咚咚
裴知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院子的矮籬笆後面只有一扇木頭做的門,門上掛了一把生鏽的鎖,開門的時候,還會發出吱呀的老舊聲音。
“您好,請問是迷路了嗎?”
來人很高,裴知鯉約莫看了看,大概比她高出一個頭,長得很好看。
濃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緋色的唇,乍一看是個溫潤的人。
“許長生?”裴知鯉幾乎下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
男人微微皺眉,裴知鯉自知認錯人,趕忙閉嘴,一邊又暗暗疑惑為何他長得會和那人如此相像...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來的。”他伸出手指了指左邊,像解釋,“是我家的祖宅。”
他的聲音極好聽,像涓涓的溪水,溪邊有一顆柳樹,柳枝垂進清澈的水裏,燕子飛過,掉下了一根羽毛。
裴知鯉第一次聽見這樣的嗓音,她的耳尖瞬間透了緋色,小鹿一般的眼睛較平時更亮了三分。
不可否認,裴知鯉是個骨灰級聲控,而傅淮書,正好踩中了她所有喜好。
“嗯。”她說:“裴知鯉,鯉魚的鯉。”
瞧着小姑娘那緋紅的耳根,傅淮書嘴角輕輕揚起,繼續用那涓涓溪流般的嗓音介紹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