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疑惑
聽到這個消息,寧舒又躺了回去,嗖的一下把頭縮進了被子裏,假裝自己還是昏睡的狀態。
寧夫人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有些震驚,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想要讓寧舒躲好,不要露餡了。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緊緊地閉着眼睛,不需要提醒就已經表現得很乖了。
寧夫人:……
她這個小兒子在這方面一向都是有小聰明的,她就不該為他那麼擔心。
寧夫人看着門外候着的僕從,朝他溫聲詢問道:“靜王爺送了什麼過來?”
那人低垂着腦袋,將送來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靜王爺送來了好幾盒糕點,還有一些滋補的東西過來。”
“我知道了,你們把糕點放在這裏,剩餘的那些交給管家去處理。”
“是。”
“靜王還有其他叮囑嗎?”
“靜王爺還交代了,若是公子一直沒有醒,可派人去靜王府知會他,王爺會進宮去請太醫來給公子診治。”
“王爺有心了,還請回稟王爺,說我們寧侯府接受到他的好意,謝謝他的這些幫助了。”
說完,寧夫人也沒有讓那人多待,畢竟自家的寶貝兒子還在裝病,若是在這待久了察覺到了什麼可不好。
那人也識趣,聽到寧夫人這話,轉身就離開了。
待那人離開,寧夫人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只見他雙手抓着被子角,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彷彿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寧夫人看着他這幅模樣,心裏便覺軟了幾分,她伸手撫上了他的腦袋,溫聲道:“我兒怎麼了?”
聽到寧夫人着溫聲細語的詢問,寧舒扭過頭來看向她,有些奇怪的問道:“娘,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皇後娘娘派來的兩個嬤嬤好像挺瞧不上我的樣子,既然她們都瞧不上我了,那她們的主子肯定更瞧不上我了,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和她的兒子成婚呢?”
寧夫人撫摸着寧舒頭頂的手就是一頓,一低頭就對上了他家兒子困惑的目光,她立馬就移開了目光,繼續道:“我兒自然是最好的,那兩個惡奴欺主,娘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寧舒看着他娘緊繃著臉,也沒有再繼續問些什麼,只是將腦袋縮回了被子裏,乖乖的點了點頭。
寧夫人看着他這幅模樣,望着他的神情越發的溫柔了。
等到寧夫人、寧侯爺離開,同時帶走一批無關緊要的人之後,寧舒才一臉嚴肅的坐了起來,看着不遠處堆放着的甜點,眼裏全是沉思。
旁邊的小魚看着他家公子的模樣,不由的湊了上來,有些好奇的問道:“公子,你怎麼了?你盯着那糕點一直看,是那糕點有什麼問題嗎?”
寧舒朝小魚搖了搖頭,嘟囔道:“沒事,只是覺得奇怪。”
不管是靜王爺的態度、皇后的態度、還是他父母的態度,他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奇怪在那裏,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小魚看着他家公子愁眉苦臉的模樣,倒也沒有多想,站到了那堆糕點面前,看着那些五花八門的糕點,朝着他家公子問道:“公子,這些糕點看起來都挺好吃的,你要不要選一個嘗嘗?”
小魚這一聲,立馬就把寧舒的神志從剛才的沉思之中喚了回來,他盯着那堆各式各樣的糕點,脆生生的道:“要!你給選一個豆沙味的,不要太甜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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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鳳宮。
皇後身穿一身大黃色、綉着大紅牡丹紋路的衣服坐在主座之上,手指上的黃金長指輕輕地叩擊着扶手,面無表情的盯着殿門的方向。
不久之後,一個身穿深色常服的宮人領着兩人嬤嬤走了進來。
兩個嬤嬤先是朝着皇後行了一禮,隨即便開了口,“主子,你不知道,那寧家的小哥兒有多……”
皇后抬了抬,示意她停下話頭,在容嬤嬤有些錯愕的視線里,看着她冷冷的道:“容嬤嬤,你可還記得,本宮讓你們兩個去到那小兒身邊是為了什麼?”
容嬤嬤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神情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看着皇后的表情也有些心虛。
皇后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是想起來了,說說看,本宮讓你們去做什麼的?”
容嬤嬤唇瓣哆嗦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倒是她旁邊的宋嬤嬤,看着她這幅樣子,還是忍不住出了聲,“主子讓奴才去打探那小哥兒在家裏的地位,還讓奴才看看他家到底富貴到了什麼程度。”
聞言,皇后的嘴角扯起了一個弧度,眼睛微微眯起,拿起手邊的茶杯徑直就朝着那兩個嬤嬤砸了過去,惡聲惡氣的道:
“所以你們告訴本宮,你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不到半日的功夫,這城裏便都知道了本宮派去教導寧家小公子的嬤嬤,將那寧家小公子折磨得半死不活,這就是你們給本宮辦事的結果?”
兩位嬤嬤聽到皇后的呵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看着皇后哀求道:“皇後娘娘息怒,奴婢們不是故意的,奴婢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着那寧家小公子的練習宮裏的禮儀而已,誰知道他竟然在半途中暈倒了過去,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皇后冷笑了一聲,看着還在地上不斷磕頭的人,扯着嘴角道:“你的意思是,還有人誣陷你們不成了?”
聽出了皇后聲音中的冷意,兩位嬤嬤頓時嚇得不輕,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沒有,沒有,奴婢絕無此意,還望娘娘明察。”
就在皇后冷眼看着她們額頭磕破了皮,開始流血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傳聲,“太子到!”
一個身穿明黃色服飾的挺拔男子緩步走了進來,在看到地上跪着的兩個人時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再看看主座上他母后難看的表情時,不由的問出了聲,“母后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皇后抬眼看向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也沒有瞞着,直接道:“只是兩個沒用的廢物的而已,原本以為能給本官帶些消息回來,誰知道不僅沒有,反倒給本宮丟了好大的臉。”
聽皇后這般說,剛進來的太子那張本就還算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冷意,隨即抬眼看向跪着的兩個嬤嬤,沉聲道:“既然是沒有用的廢物,那母后處置了便是,母后何必動怒,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來人,將人給拖下去,一人杖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皇后目光移到地上這兩個還在磕頭求饒的嬤嬤身上,冷聲道:“太子說得對。”
兩位嬤嬤沒有想到自己回來不僅沒有告成狀,反而還受到了這般對待,頓時就慌了,連忙跪在地上求饒,想要讓皇後放她們一馬。
只是沒成想這舉動不僅沒有讓皇后升起半分漣漪,還讓她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隨即看向旁邊獃獃站着的侍衛,不滿的道:“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把人給拖下去。”
“是,是。”旁邊的太監立馬就站了出來,捂着兩個嬤嬤的嘴巴,直接將人像是死豬一般的拖了出去。
等到兩個嬤嬤被拖出去之後,太子方才看向坐在那裏還有些不太高興的皇后,有些遲疑的道:“母后,兒臣在外聽說了一點事情,這事是關於寧侯府小公子的。”
眼看着太子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皇后的表情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她揮手屏退左右伺候的宮人,看着太子道:“太子過來是想要說這些的?”
太子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隱秘的擔憂,看着他母后道:“皇兒只是覺得,那寧侯府的小哥兒如此頑劣,將之配給四皇弟,他會不會有怨言?”
這話似乎是戳到了皇后的心窩子了,她憤怒的拍了拍身邊的扶手,厲聲呵斥道:“他敢!他這個災星,讓他娶那個不省心的東西,這是抬舉他了,他怎麼敢有怨言。”
太子抿了抿唇,那張勉強算是清雋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遲疑,道:“可是母后,人心隔肚皮,若是四皇弟娶了那個寧侯府小公子,卻不按照我們原先計劃的那般,將說好的錢財給我們,那我們又能如何?”
皇后皺着眉頭,表情越發的冷了,她可從未想過這件事會不按她的想法發展。畢竟在她的認知里,那災星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對自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同時,她也隱隱約約覺得太子說的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太子看着皇后臉上表情的變化,在她耳邊繼續輕聲道:“母后,不若我們去問問,那寧侯府願不願意換個聯姻對象。”
皇后看着微笑的太子,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嘴角揚起了一個笑容,“母后,兒臣以為。不若將之直接嫁給兒臣,這樣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了。”
皇后看着太子,眉頭緊鎖,聲音中帶了幾分不滿,“若是把他給你當妾室,不說他們家裏不會出那麼多嫁妝,他也配不上你啊!”
太子聞言,臉上的表情卻是不變,輕聲道:“母后,兒臣不僅不能給他當妾,還得迎娶他為自己的側妃。”
“不行!”。